見兩人這副模樣,張訓當即便哭笑不得道:“你們這是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要去什麽龍潭虎穴呢!”


    這事張訓也是心裏有數才會主動應承下來,更何況他要是不想辦法等著國內的人給正府施壓,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自己去求人也不過就是落下些臉麵,欠個大人情罷了。


    為了不讓兩人繼續問下去,張訓轉移話題道;“說起來我這次來還有件喜事要告訴你們,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去英國求學去了!”


    “果真?”


    朱成義跟薑伴若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就連一旁看似看書實則默默偷聽的羅正新都放下書一臉驚訝的看向張訓。


    張訓其實不想現在說出來這事的,隻是為了轉移視線他不得不提前說出口了。


    張訓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是羅貝爾先生給我寫的推薦信,給了我一次機會,隻不過學費還是要自己準備的,如今我就是在等著出版社的版稅到賬,隻要有了錢我就會前往英國求學。”


    羅正新聞言一臉羨慕,心中有些嫉妒。


    他每日累死累活的都掙不夠一學期的學費,張訓卻有門路可以去英國求學,怎麽不讓他羨慕呢?


    不過羅正新想起張訓的才華,那絲嫉妒之情也很快消散。


    罷了!


    像張訓這般有才的人遲早都會出人頭地的,至於他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掙錢,看看能不能找個學校蹭課借讀吧!


    在外求學不易。


    張訓能找到一個好學校大家都真心為他高興。


    朱成義也不去想那些煩心事了,轉而興衝衝的問道;“是哪家學校,你打算學什麽專業?”


    張訓本不想說出學校的名字,畢竟這個時期的劍橋大學也是世界一流名校。


    若是雙方之間關係平平,此時說出來難免有炫耀之嫌。


    隻是看朱成義那好奇的表情,張訓實在不想駁了他的興致,隻能盡量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劍橋大學。羅貝爾先生建議我學哲學,但我還是傾向學習文學的,畢竟我以後怕是會一直跟文章打交道,多學習總是好的。”


    “竟是劍橋大學!”


    朱成義一臉羨慕:“這所大學可是出了很多了不得的人物啊!訓之,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薑伴若也是一臉讚同的點了點頭,讓張訓千萬不要浪費這次機會。


    羅正新的眼中也滿是向往,希望張訓能多搜集一些名家大作,到時候能借給他看看也是好的。


    張訓見三人眼中並未露出嫉妒之色,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心中也很是高興。


    他就知道,他張訓的朋友都是光明磊落,可交真心之人,也不枉他時時記掛他們。


    “諸君放心,我張訓定是不會浪費此次機會的。就是為了我在國內的家人也肯定不會懈怠的。”


    張訓能再次入學讀書無疑是件好事,尤其還是那樣出名的學校。


    隻不過這樣一來朱成義三人就更加焦慮了。


    他們如今在法蘭西艱難度日,根本沒學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本來大家都一樣,朱成義三人還能坦然處之。


    可如今張訓有了著落,他們卻還如無根浮萍一般在法蘭西飄蕩,怎能讓人不著急呢?


    張訓見三人神色懨懨,便知他們心中怕是不太好受。


    加上他自己心裏也有鄧佑君的事情壓著,因此並不打算繼續跟他們聊天,在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告辭離開了。


    三人心中多少清楚張訓急匆匆的離開是為了什麽,因此並沒留他,寒暄幾句便讓他走了。


    張訓出門之後便一路小跑著前往嘉德·讓·羅貝爾的住所。


    他覺得嘉德·讓·羅貝爾肯定是知道一些鄧佑君被捕的消息,不然他不會勸告自己不要衝動。


    張訓此時的腦子一片漿糊,因為走神還差點撞上對向正在行駛的小巴車。


    還好旁邊一位法蘭西紳士動作利落的用拐杖勾住了張訓的肩膀,將他拉及時拉了回來。


    小巴車從張訓身前快速擦過,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而張訓的後背也被冷汗浸透了。


    他趕忙衝著拉住他的那位先生道謝,若不是對方好心,自己怕是非死即傷。


    那位先生穿著十分考究,西裝筆挺,手上的那根拐杖也被保養的油光水亮。


    他一臉不悅的看了眼不住感謝地張訓,輕哼一聲。


    “魯莽的年輕人!急躁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教訓,而不是在死亡之後跟上帝懺悔自己的莽撞!”


    “是,是,您說得對!”


    張訓一臉後怕。


    確實是自己太過急躁了,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後悔可來不及。


    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張訓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這位先生穿著考究,恐怕不是什麽普通人。


    對方救了自己,不管人家看不看得上,張訓總得有所表示。


    他誠懇道:“不知哪裏能聯係的上您?我們華國有句古話,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今日我有急事,明日一定登門拜謝。”


    而對方在聽到張訓的詢問之後沒有任何回答,反而將視線在張訓身上來回掃視。


    這並不是一個禮貌的行為,但張訓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出國在外,張訓知道自己的很多行為並不是代表他自己,更多的是代表他身後的國家。


    他並不想自己的祖國因為自己的原因被人詬病,因此哪怕渾身不適也依舊忍了下來。


    這位救了張訓的先生明顯是很看不起華國人的,但他接受的教育卻不允許他見死不救,也做不出惡言相向的舉動。


    他輕哼了一聲,拐杖在地上重重的點了兩下,傲慢道:“不必了,我想我們以後不會不會再見了,魯莽的年輕人。”


    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張訓站在原地疑惑的撓了撓頭。


    這人怎麽感覺又禮貌又沒禮貌的呢?


    見人越走越遠,張訓也沒追上去的打算,而是依舊往嘉德·讓·羅貝爾的住處走去,隻不過這一次他沉穩了許多,心裏也不再急躁。


    罷了,還是覺先的事情要緊,至於那位不太客氣的救命恩人,以後有緣自然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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