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口中奇怪的金屬味。


    咳嗽,清醒。


    五月雨結迷茫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手銬拷在床腿上。


    冰涼的地板似乎加重了感冒,但眼下似乎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結晃了晃頭,努力開始回憶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


    抵達,開門,就在她納悶究竟如何解決晚飯時,煙霧與昏迷隨之而來。


    看來雇主應該是用特別的方式解決了他們的晚飯問題。


    手銬的另一端連在床腿上,這一套束縛方式看似無懈可擊。其實有著致命的漏洞。


    五月雨結用肩膀靠住床用力一抬,她的力氣自然不夠把床抬起來。但足夠把它抬起一條縫。並讓手銬卡在床腿下。


    再一用力,伴隨著清脆的響聲,手銬應聲脫落。重獲自由的結沒有貿然衝出房間,隻將門無聲地打開一條縫。


    大廳裏似乎沒人,不過結後來發現實際上有一個女孩躺在那張躺椅上,似乎也是昏迷。


    結很早之前就在案子中知道,絕對不能通過年齡和外貌來定義一個人。一位美若天仙的母親可以為了保險金殺死自己的孩子。一個不足十四歲的孩子可以剪斷安全繩。


    盡管對麵隻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五月雨結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特別是看見那柄帶血的園藝剪的時候。


    那把園藝剪就扔在紫發女孩腳邊,雖然暗示栽贓的可能性不小,但這女孩是個殺人狂的可能性顯然更大。


    為了避免自己下一秒來個分頭行動。結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位少女。打算先考察一下別的房間。


    “話說我的存在感這麽低的嗎?”一個無奈的男聲說道。


    結反應迅速,但事情仍舊超出了他的預料。那位男生站在幾米開外,自己所謂的反擊看上去,有點可笑?


    “敵人會跟你打個招呼再動手嗎?小姐。”男生扶額反問。黑色的眼眸並沒有被手擋住,正在注視著她。


    五月雨結想起來,這位是他們一群人中除了她和躺椅上的女孩以外年紀最小的人。目前在讀高中。偵探等級未知。


    “放心,她不太可能是凶手。”栩墨晃了晃右手。手銬的另一半在叮當作響。而右手上的傷痕還在隱隱滲出血。


    “你們兩個還在昏迷的時候我已經醒了。檢查之後基本可以確定你倆都不是凶手。”


    五月雨結表情有點微妙,這昏迷的時候都檢查了些啥?


    栩墨咳嗽一聲轉移了話題。


    “總之,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凶手,準確來說是犯罪嫌疑人並不在我們三人之中。”


    五月雨結雖然想要相信眼前的少年。但她必須懷疑。眼前的兩人同謀要栽贓自己的可能性。


    畢竟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不是嗎?


    然後栩墨把一把匕首放在地上劃給她。


    “拿著吧,多少能增加我們彼此之間的一點信任。”


    當然,栩墨沒說其實自己不止一把武器這個事實。


    柯南中用疼痛來對抗麻醉的方式經受住了事實的考驗,雖然疼痛並沒有讓他免疫昏睡,卻讓他更快的醒來。


    不過,栩墨也有些好奇了,這樣的時間,足夠凶手行動嗎?


    自己來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帶個防毒麵具過來,而且市麵上的防毒麵具也未必有那個能耐防住催眠瓦斯。


    解毒藥?成分都不知道那是搞不出來的。好歹是犯罪救濟會搞出來的東西,不會那麽簡單。


    按照五月雨結原著劇情進行計算的話,她昏迷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個小時。自己的疼痛反克法大概減少了半個小時,這個時間夠那個殘疾人完成布置嗎?


    人體可不是瓷娃娃,特別是很多部位甚至連鏈鋸都費勁拉開口子。把幾個人平均每個人切成二十幾份。那可老費時間了。


    本來栩墨是打算開門見山,抵達天狼星天文台的時候就給那位先生一個驚喜。把事情全給爆出來的。


    沒想到凶手比他還急,他們人才到門口。東西都還沒放下來就開始安排深度睡眠。他連望遠鏡都沒摸到。


    要不是當即立斷給了自己一刀保持暫時的清醒,栩墨覺得自己沒準都要成為碎屍之一。


    沒能救下那幾位可憐人栩墨表示很抱歉。同時也對凶手充滿憤怒。


    “我想問,你這樣的殺戮和那個人渣有什麽區別?你有什麽資格向他複仇?有什麽資格脫身享福?”


    兩位少女還昏迷的時候他這樣質問,他知道對方聽得到。當然並沒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壓根就沒聽進去。


    他當然不在霧切躺的那張躺椅中。這一點栩墨假裝憤怒用力搖晃躺椅就知道了。一點動靜都沒有,裏麵沒有會搖動的東西或者質量不均勻的地方。


    奇怪,那他到哪裏去了?


    現在外麵的暴風雪雖然沒這麽大,但就算是正常人外出都是有風險的,更不要說他這麽個殘疾人了。


    “看來隻有隻有你收到了挑戰書。”栩墨分析說。雖然隻是走一個流程。


    “也就是說,這完全是一個“遊戲”,一個我完全不想稱之為遊戲的東西。”


    “遊戲?”五月雨結有些感到不可思議,或者說震驚。少女應該見過不少犯罪,但這種把人命當作兒戲的,大概是第一次。


    殺人遊戲的電視劇估計還沒流行起來。


    “這樣想來,現在這種令人費解的狀況也就可以理解了。剛才我醒來的時候,最先想到的——就是為什麽我沒有被殺。”


    霧切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清冷程度甚至比外麵的大雪還要冷。


    不過這也正常,少女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命看成自己的東西。而是隨時可能被奪走的玩具。


    “你,你,你醒了?”結說。


    “準確來說在你醒過來之前她就醒了,隻不過那時不確定我是不是凶手所以沒有睜眼。”


    結瞪眼看著栩墨,後者泰然處之。


    “很好判斷,之前她還處於眼球快速轉動的時期,等我檢查完屍體回來之後,一切症狀就都消失了。傻子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但顯然結注意到的不是什麽睡眠模式。而是屍體。


    “你可以自己去看,我呆在這裏。”栩墨看了一眼霧切。


    “就算發生什麽事,這位小姐高低是能喊兩聲的。在不能偷襲的情況下,我很難打得過有武器的你。”


    五月雨結:“......”


    本來她以為也就霧切妹妹不太正常,這位黑發少年還算正直友善。


    結果這貨更不正常!


    然後一推開門,結就看見了更不正常的東西。


    蓋在毯子之下的軀體隻能看見輪廓。寒冷和遮蓋的雙重封鎖卻依舊沒有鎖住那甜膩的血腥。


    剩餘三人的屍體已經成了碎塊,雖然大部分蓋在毯子之下,卻依舊沒有掩蓋恐怖與瘋狂。


    “凶手幹的不細致,也很不專業。”


    一愣神的功夫,栩墨已經站在五月雨結旁邊。


    “哇!你怎麽不害怕?”


    “不對,你啥時候來的?”


    結看了一眼躺椅上一臉蒙逼的霧切響子。自己也陷入了困惑不解之中。


    栩墨撓了撓鼻子,結這兩個問題恰好其實也是他從出生以來最困惑的兩個問題。他自己都沒有答案。


    遇見蟑螂怕的要死,看見跳樓自殺的同學淡定叫救護車。被螞蟻咬了一口驚慌失措,菜刀險些剁手從容止血。


    反正隻要驚悚程度超過一定限度,自己就不帶怕的。看屍塊和看積木沒啥區別。瞅一眼血跡還不如果汁。


    把消息帶回給霧切響子之後,三人達成共識。


    這是一場遊戲,偵探與罪犯對決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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