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七海看著眼前的一幕,略微有一點驚訝。


    “這算什麽,狛枝同學的夢境才是奇怪。我花了好久才找到並喚醒他呢。”


    雖然是以七海本尊為模版塑造的ai。但這個ai顯然和那個友善的乖乖女班長有些出入。


    令七海驚訝的不是什麽詭異的場景。恰恰相反,她是驚訝這裏的景色也太正常了。完全不符合她的想象。


    倒不是說千秋認為日向是一個邪惡的人,隻是隻剩下本能的回憶,夢境應該也是支離破碎。而不是麵前寧謐祥和的學園。


    這裏正是毀滅前的希望峰學園,而且是她和創相遇的那一天黃昏的場景。她們正好站在噴泉前麵,晶瑩的水珠折射陽光。隻是噴泉前麵,沒有創的身影。


    “還真是奇怪,”七海ai上前注視著噴泉。“很少有人會直接出現在最美好最珍貴的回憶中,雖然通常這些記憶也不會對珍視的人封閉。”


    “沒時間了,我們要加緊了。”七海說,她剛才注意到,自己雖然有觸覺,卻不能通過觸覺分辨任何材料。她無法感受木材的紋理,鋼鐵的冰涼。這說明,這裏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喚醒一個人並不困難,隻要在夢境中找到本人。把他的記憶喚起就可以了。最大的問題自然是找人,一般創造的夢境都有一座城市那麽大。而且肯定沒有什麽監控讓你查。夢境的主人一般也有不希望別人找到他的想法,所以尋找都是困難重重。不熟悉的人甚至會迷失在人格迷宮中。


    日向創的夢境隻有學園,但這並不意味的人就很好找。夢中的邏輯可不會按照正常的來,隻要其主人想,多麽怪異的場景都可以發生。七海ai去過的另一個夢境世界裏甚至永遠隻有一個火葬場。相比之下,這個已經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在日向君的潛意識中,他甚至沒有進入本科嗎?”七海看著77屆b班的點名冊,上邊並沒有日向創的名字。


    “不一定,創現在甚至算不上有潛意識。”七海ai翻看著書架上的書。“你看,這是日向君自己提議設立的讀書角,如果默認沒有進入本科,他又怎麽會把這個東西放在這裏呢?”


    能翻書這個舉動其實是一件好事,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書是儲存知識的。能翻得開,說明殘存的意識是允許她們查閱的。這對她們接下來的行動有幫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著白色襯衫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校門外即是一片潔白,看來夢境隻限於校園。但神座計劃的所有實驗場地全都消失的無形無蹤,仿佛根本沒有這些地方。這裏從始至終隻有她們兩個人,偌大的校園空蕩蕩,透露出滲人的氣息。


    “差不多用那最後一招了吧?”七海看著熟悉的風景,現在已經徹底失去觸覺,嗅覺之類了。隻有視覺仍然保留優美的景色。


    “差不多了,我可是很期待和自己的本尊比劃比劃呢!”七海ai突然興奮起來,隻見她右手優雅的轉了一圈,一柄帶有暗綠光芒的巨型鐮刀便被握在手中。


    ai略有些挑逗的看著本尊,這是她和日向創常玩的勇者與魔王遊戲中一位小boss用的武器。


    “怎麽用這個?”隨著光芒閃過,七海身上出現潔白的盔甲,盔甲背後綻開一對光翼。右手光芒凝聚成帶有純潔火焰的長劍。


    “有人扮演天使,就要有人扮演惡魔嘛。”ai笑嘻嘻的縱身一躍,鐮刀帶著風聲襲向七海。她本人也同樣長出蝙蝠一樣的翅膀和漆黑細長的尾巴,宛如魅魔。


    “咿呀呀呀呀!”罪木緊張的揪住自己的頭發,頭皮被扯的生疼,這才勉強冷靜下來。日向創的夢境竟在急速崩潰,比原先測定的要快數百倍!這樣下去不用半個小時,就要一屍三命了!罪木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雖然這次行動是嚴格對外保密的。但是人命應該比什麽計劃重要吧?


    “大不了自己擔責!”


    凜神也在宴會上,不過他可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自由奔放。隻是在一個角落安靜的啜著不知名的酒,凜神並不喜歡那些過於出名的酒,他更傾向於那些自己喝過的無名酒。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了。


    “出現了,”七海用長劍架住鐮刀,平靜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激動。熟悉班長的人光聽聲音,或許還會以為班長是在遊戲中打敗了什麽厲害的boss。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日向創允許她們查詢,其實也就變相同意她們對夢境的操控。換句話說,現在兩人在這個世界相當於偽神。


    通過摧毀夢境來喚醒也不是什麽新鮮主意,畢竟人家神座也是直接衝進來突突突,把人全殺了一遍。但是這種方法危險係數也極高,一屍兩命不是什麽新鮮事。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身陷絕境。也沒人會用這一招。


    日向創的身影出現在已經被兩人毀滅的差不多的學園廢墟中。但這不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恰恰相反,最困難的部分才剛剛開始。


    之前的彈丸廚一直好奇,為什麽在程序中死掉居然還能被喚醒。神座再強他也不可能改變客觀規律。死掉的人就是活死人,如何恢複?


    其實道理很簡單,黑白熊被規則束縛不能殺人,隻能處罰。因此隻能破壞數據讓他們沉睡在自己大腦內。


    物理上大概是黑白熊給人一悶棍,然後神座掐人中。


    日向創的情況大致類似,作為最成功的實驗品,理事會自然不會直接把人格直接抹去隻留個軀殼,那樣完全沒意義。因為能使用才能的是精神不是肉體。


    不然就憑借器官可憐的記憶想要恢複人格,大概相當於用硬盤恢複所有電腦數據一樣。這也是目前最大的問題。


    如果沒有搞出這麽大的陣勢,兩人有足夠的時間去用自己與日向共同的記憶進行共鳴。現在這麽搞無異於自殺。


    實驗室,隻有少量的指令被站在一旁的藍發少年發出。平靜的背後是所有人緊張的內心。現在猶如兩個騎士決鬥即將擦身而過,勝負生死隻在一瞬間。但是在外麵的人也沒有更多的事可以做。


    他們最多盡力保持程序慢一點崩潰,其他的隻能聽天由命。


    這時,霧切響子詫異的抬起頭,她聽見了死神的腳步。但是卻沒有死亡的威脅。


    在偵探生涯中,兩者幾乎是密不可分。霧切也不覺得兩者有什麽區別,但目前的現實告訴她,確實有。


    “真是的,居然讓本小爺幹這種事!”雖然知道唯一能聽見它說話的人不在,透明的小死神還是如此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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