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那些紛繁複雜的思緒,轉身朝著林悅的病房走去。輕輕推開病房門,屋內一片安靜,林悅依舊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那被繃帶包裹著的模樣看著還是讓人心疼不已。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輕聲喚道:“林悅,我回來了。”林悅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我,虛弱地扯出一絲笑容,聲音很輕地說道:“你去哪兒了呀,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我趕忙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怎麽會走呢,我就是出去處理了點事兒,現在這不就回來了嘛,你感覺怎麽樣了,還疼不疼呀?”林悅微微搖了搖頭,說:“有你在,好像就沒那麽疼了,你陪著我就好。”我聽了這話,心裏一陣發酸,暗暗發誓,一定要守在她身邊,等她快點好起來。


    我坐在床邊,看著林悅,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早上那可怕的一幕。早上,陽光本該是明媚的,我和林悅就像往常一樣準備進校門,可誰能想到,陳惑坤那個混蛋居然像鬼魅一樣冒了出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他那副囂張又凶狠的模樣至今都刻在我心裏,二話不說就朝著我揮起了拳頭,我雖奮力反抗,可終究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打得節節敗退。林悅在一旁急得直哭,想要來幫我,卻被陳惑坤一把扯住了頭發,像拖布娃娃一樣拽到牆邊。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喪心病狂地把林悅的頭往牆上狠狠磕去,一下、兩下……足足磕了二三十下啊,林悅那痛苦的慘叫聲仿佛還在我耳邊回響,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一般。更過分的是,他還撕扯著林悅的衣服,那衣服很快就被扒爛了,林悅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而那惡魔竟還不知足,又掏出一把刀,臉上露出猙獰的笑,作勢就要往林悅那漂亮的臉蛋上劃去。


    我當時害怕極了,滿心都是絕望,為了讓他放過林悅,我什麽也顧不得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不停地磕頭求饒,腦袋磕在地上“砰砰”作響,額頭都磕破了,可他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就在我感覺天都要塌了的時候,葉雲大哥猶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了,這才製止了那混蛋,救下了我們。


    想到這兒,我眼眶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緊緊握著林悅的手,心裏滿是對她的愧疚和心疼,暗暗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林悅看著我,眼中滿是委屈與後怕,虛弱地開口說道:“早上的事……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害怕呢,那個陳惑坤太可怕了,我當時真的以為……以為自己要毀容了,甚至可能……可能就活不成了。”說著,她的眼眶泛紅,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打濕了枕頭。


    我趕忙伸手輕輕為她擦去眼淚,心疼地說:“悅兒,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陳惑坤那混蛋的,我會讓他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林悅微微搖了搖頭,帶著哭腔說道:“我不想你再去冒險了,那個人一看就不好惹,咱們鬥不過他的,隻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受這點傷也就算了。”我聽了這話,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緊緊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悅兒,我不可能就這麽算了的,我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不能讓你白白受了這些苦呀。”林悅看著我決絕的樣子,知道勸不住我,隻是默默地流著淚,病房裏一時間滿是悲傷與憤恨交織的氛圍。


    正說著,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一看,竟是我媽打來的。我心裏“咯噔”一下,想著她這會兒從老家回來了呀。我媽一直都還不知道我談戀愛了呢,這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會是啥反應。


    我有點心虛地看了林悅一眼,然後接起電話,強裝鎮定地說道:“喂,媽,你回來了呀,路上還順利不?”電話那頭傳來我媽熟悉的聲音:“順利著呢,我都到家門口了,你在哪兒呢?怎麽沒在家呀?”我趕忙回道:“媽,我在醫院呢,有點事兒,我這就回去啊。”我媽一聽在醫院,立馬著急了,忙問:“哎呀,怎麽在醫院啊?你沒受傷吧?嚴不嚴重啊?”我連忙安撫她:“媽,我沒事兒,是我一朋友受傷了,我來看看,你別擔心,我這就回去找你啊。”


    掛了電話,我撓撓頭,一臉無奈地對林悅說:“悅兒,我媽回來了,她還不知道咱倆的事兒呢,我得先回去一趟,你好好養傷,等我有空了就來看你啊。”林悅懂事地點點頭,輕聲說:“嗯,你快去吧,別讓阿姨等著急了,我這兒沒事的。”我又不舍地看了她幾眼,這才起身往病房外走去。


    我急匆匆地出了醫院,在路邊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對司機師傅說道:“師傅,去xx小區(我家所在小區名),麻煩您開快點啊。”


    司機師傅應了一聲,便發動車子出發了。一路上,我心裏有些忐忑,既盼著快點見到許久未見的媽媽,又發愁該怎麽跟她講我談戀愛的事兒。萬一她不同意,那可咋辦呀。我望著車窗外不斷閃過的街景,思緒越飄越遠,手指不自覺地在腿上輕輕敲擊著,隻盼著這車程能快點結束,可又害怕到家麵對媽媽的那一刻到來。


    下了車,我快步朝家走去,到了家門口,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心情,這才抬手敲了敲門。門很快開了,媽媽熟悉的麵容出現在眼前,她一看到我,臉上立馬露出驚喜又關切的神色,可緊接著就看到了我身上那些包紮好的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媽媽瞪大了眼睛,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趕忙拉著我上下打量,焦急地問道:“兒子,你這是怎麽了呀?怎麽傷成這樣了?快讓媽看看嚴不嚴重啊!”我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隻能支支吾吾地說道:“媽,我……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沒啥大事兒,已經處理過了,您別擔心了。”


    媽媽眉頭緊皺,顯然不太相信我的話,心疼地埋怨著:“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小心呀,摔一跤能傷成這樣?快進來,讓媽好好看看。”說著,就拉著我進了屋,我無奈地跟著,心裏想著這瞞也瞞不住了,隻盼著等會兒能把這事兒糊弄過去吧。


    我正想著怎麽把受傷這事兒糊弄過去呢,沒想到媽媽隨口就問到:“那你的朋友是女的嗎?”我一下子愣住了,心裏“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猶豫了一下,我磕磕巴巴地回道:“啊……是……是女的呀,媽,怎麽突然問這個了。”


    媽媽一聽,眼神裏頓時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目光緊緊地盯著我,似笑非笑地說:“哦?女的呀,普通朋友能讓你專門跑去醫院看呀,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有啥情況啊?”我心裏一陣發慌,撓了撓頭,試圖狡辯道:“媽,真就是普通朋友,她受傷了挺可憐的,我這作為同學,去看看很正常嘛。”媽媽卻輕輕哼了一聲,顯然沒那麽好糊弄,那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我心裏暗暗叫苦,這下可有點難辦了呀。


    我媽笑著說,年輕人感情的事,媽媽不幹涉,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我媽這話一出口,我心裏那塊大石頭瞬間落了地,又驚又喜地看著她,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隻見媽媽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接著說道:“兒子呀,不過你可得認真對待,不能隨隨便便的,要懂得負責任呀。”


    我趕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臉誠懇地回應:“媽,您放心吧,我肯定會認真的,不會胡來的。”媽媽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打趣道:“看把你緊張的,媽又不是老古板,隻要那姑娘人好,你們相處得來,媽也替你高興呢。對了,你還沒跟我說說那姑娘咋樣呀?”我這才放鬆下來,興致勃勃地跟媽媽講起了林悅的事兒,把她的好一股腦兒地都說了出來,媽媽在一旁聽得也是不住點頭,屋裏的氛圍變得格外溫馨融洽呢。


    正和媽媽聊得開心呢,媽媽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淡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那是對幾天前入獄的爸爸恨怒喜哀交織的表情啊。


    她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咬著牙低聲說道:“你爸他啊,做的那些糊塗事,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好好的家,就這麽被他折騰成這樣了。”說著,那憤怒的情緒也湧上臉龐,臉色都變得有些漲紅了,仿佛又想起了爸爸以往那些惹她生氣的地方。


    可沒一會兒,媽媽的眼神又柔和了些,隱隱透著一絲往昔的愛意與歡喜,輕輕歎了口氣說:“不過呀,他以前也有好的時候,那些對咱們貼心的日子,現在想想也挺暖心的,唉,怎麽就走到如今這一步了呢。”說到這兒,媽媽的眼眶泛紅了,哀傷的情緒彌漫開來,聲音也帶著些哽咽,“現在他進了監獄,這往後的日子,可咋辦喲,我這心裏啊,就跟堵了塊大石頭似的,難受得很呐。”


    我看著媽媽這副模樣,心裏也不是滋味,輕輕握住她的手,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能陪著她默默坐在那兒,沉浸在這複雜又沉重的情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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