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麟對外界所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因為此時他的意識已在鏡花水月之中。


    眼前這片水麵中間,靜靜地躺著一抹淡淡的虛影,似眉宇間的安詳似是在閉目沉睡。


    林麟目眥欲裂,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這道虛影,雙手無力垂下,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痛楚,猶如利刃在胸腔中反複割裂。然而,淚水卻找不到發泄口。


    林麟不敢打擾眼前之人,雙拳漸漸緊握,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任由鮮血淋漓。


    水麵突然泛起陣陣漣漪,浮現出兩人之間之間的記憶畫麵,林麟怔怔地望著,無法抑製心中的酸澀。


    杜天歌雖不是師尊,但更似師尊,玉佩、宗門戰、寒魄刀都是贈予的無上榮耀。


    為了教學,言傳身教,多少個清晨和黃昏,耐心糾正一招一式。


    危難之際,如天降神將,從暗夜手中拯救了林麟的性命。


    兩人關係更像是朋友,沒有上下級的邊界感,卻給予林麟無盡的安全感。


    這些記憶全部顯現在眼前,曆曆在目。杜天歌對林麟的關懷、對宗門的堅守,一切的一切,都是玄武宗真正的傳承。


    回憶慢慢消逝,水麵恢複平靜,林麟真的很想哭出來,怎麽用力打自己都沒有辦法做到。


    “難道我林麟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嗎!”林麟怒吼道,然後雙膝跪倒在水麵上,緊握的雙拳狠狠地砸向水麵。


    水花四濺,波紋層層擴散,但這一擊完全無法排解心頭之痛,繼續一拳接一拳地擊全力敲打,雙拳的指縫處已滲出鮮血,這一切的痛楚都不足以相比。


    整片水麵,很快被林麟的血液染紅,隨著不斷擊打,林麟的心境也逐漸發生變化,心頭的悲傷開始被憤怒一點點吞噬。


    眼中被赤紅填滿,皮膚也泛起異樣的紅色,丹田內的小小麟變得異常亢奮。


    一股滔天怒火從丹田中迸發出來,悲傷在憤怒中逐漸消失,化作狂暴的複仇欲望。


    就在這時,林麟眼前又出現那麵水鏡。鏡子中,模糊的人臉似乎在默默地注視著林麟,聲音低沉,道:“經曆過生死離別,是不是想掌握更強大的力量?隻要你相信我,便能如你所願。”


    林麟當即答應,道:“別廢話,給我力量,我要殺人泄憤!”


    鏡子中的人臉笑了:“很好,你會知道與我合作不是一件壞事!”


    水鏡隨之消失,然後還是一道紅芒從上空罩下,包裹住林麟,頓時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湧入丹田內。


    “這好像不是人族的元氣。”林麟不禁質疑起來,可是這種元氣又非常適配,沒有一點衝突的不適,境界在此刻不斷提升,直逼大乘境而去。


    在外界,葉子靈恢複了往日神采,三位天之嬌女正在一起對付黑煞門的白發老者。


    “雷老頭還要多久才能啟動護宗大陣,我們快要頂不住了。”白月柔咬緊牙關,苦苦掙紮著。


    “白殿主,我們放棄進攻,全力穩定這位姑娘的玄武護罩。”葉子靈自知化神與元嬰的差距,唯有防禦才有生存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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