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裏換藥隻會弄得一團糟。


    家裏人不準她給江君徹換藥,而江君徹又不肯別人碰他。


    因此沈睿姣真是難辦得很。


    今日被誤會太多次了,實在懶得解釋,隻是笑了笑說:“不讓他們知道就好。”


    夥計無言以對。


    再看向他們時,一個個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是不想讓家中人知道他們倆在一塊嗎?


    看了看兩個人的模樣打扮。


    難不成是私奔?


    以為猜到了什麽驚天秘密,夥計們極力掩飾臉上的驚訝。


    ……


    回到山穀後,太陽還未落下。


    劉瓊英照常先整理沈睿姣帶回來的那些東西。


    沈行書幫忙整理撿來的物品。


    沈離然在刨木頭。


    沈睿姣暖和了一會,拿出筆墨紙硯開始算賬。


    賣香皂跟肥皂賺到兩千一百多文錢。


    猜燈謎活動最後拿到了四百八十五文錢。


    吃飯花了四十六文,而買那些豬板油、羊雜、羊奶等一共花費二百五十文。


    還有額外的四十八文是沈睿姣自己買的零食。


    給江君徹買藥花了十三文。


    豬板油的錢自然被記為成本費用。


    零嘴和藥的錢,沈睿姣從她的私房錢中拿出來。


    中午那頓飯的錢,沈睿姣算作工作餐,計入生意成本裏。


    這樣,剩下的收入還有一千八百二十一文錢。


    沈睿姣從中數出一些錢,放在一旁準備交給劉瓊英。


    生意賬本裏三次合計結餘兩千多文錢。


    公賬上有兩千一百三十三文錢。


    沈睿姣的小金庫還剩:一百五十文。


    “睿姣,你為什麽買了如此多燈籠?”


    沈睿姣轉頭,見劉瓊英站在窗外的小露台上,她手中提著兩個小燈籠。


    老匠人的手藝不錯,並且骨架做得十分好看,外麵的紅紙貼得也很平整。


    但外層用的紙比較便宜,沒有裝飾畫或字,看起來很普通。


    難怪沒什麽人買。


    沈睿姣有點搞不懂,老人家明顯並不賺錢,有時甚至虧本,但還是一直賣燈籠。


    沈睿姣想了想,就將買燈籠的過程簡單講了一遍。


    劉瓊英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我看離辰那孩子就是被寵壞了!欺負人就算了,居然還敢欺負你!他還說那麽多混賬話,等下吃飯時我得告訴你爹,等下次見到他讓你爹去揍他一頓,他說的那些胡話,要是你二伯聽到了,肯定得氣得動用家法!”


    大街上認爹這事也太過分了吧?


    “娘,你別生氣了,生氣會容易老。而且我沒吃虧,反而還掙了不少呢!”


    沈睿姣收好筆墨,從一旁拿起要交給家裏的銅錢。


    銅錢都被她用線串了起來,像是手鏈。


    沈睿姣走到窗戶處,伸手接過了劉瓊英手裏的一隻燈籠,把銅錢手鏈戴到了她的手腕上,“娘,給你,今日交給你的銅錢,總共一千二百六十九文,你自己數一數。”


    “咱們一家三口過日子,還數什麽錢啊?”


    “這是規矩。就像您買東西時,也要當麵數清楚一樣嘛。”


    劉瓊英低下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銅錢手鏈,沉甸甸的,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都是我們做父母的沒本事,還得讓你挺著個大肚子去賺錢養家。”


    別說劉瓊英了,就連沈行書和沈離然也是常常感到愧疚。


    所以大家都特別努力工作。


    大家都想著早日蓋好房子,騰出更多的時間去掙錢。


    “娘,你怎麽能這樣想呢?這件事我們已經說過好多次了,我們剛到西川安家,什麽事都要靠自己。你、爹和二哥也不是閑著的人,在京城也沒那麽輕鬆。”


    沈睿姣用手在空中畫了個圈,指了指整個屋子,“你看裏裏外外整理得這麽幹淨,都是你每日辛苦打掃的。全家人的衣服全是由你一個人洗的,大部分時候飯也都是你自己做的。菜園是由爹來管理,家裏的溫泉池多半也是他獨自在清理,如今他又忙著開荒地,準備按我的建議建溫室大棚。而且二哥也沒有閑著,忙完蓋房子就開始做家具,現在家具差不多好了,他還在那兒幹活。”


    沈睿姣指向院子裏正在做工的沈離然,“他現在在做床呢。每個人都在為這個家努力付出。我也在盡我所能,照顧大家的生活。畢竟要讓大家一幹完活就能吃上熱乎飯,穿上幹淨衣服。你看這‘家’字,是由什麽組成的?有的人在田間,有的人要出去。雖然方向不同,但目標一樣,心也會在一塊兒。家裏,不是看誰掙錢多才是功勞最大。”


    劉瓊英不太懂什麽叫“生活照顧”和“合作”,但她明白沈睿姣的意思,露出了一抹微笑,“你就像是咱們家的小幸運星啊!”


    沈睿姣得意地抬了抬頭,“那是自然!我可是你女兒!”


    劉瓊英忍不住笑出聲來,“快要做母親的人了,還如此不知害臊。”


    沈睿姣笑著舉起手裏的燈籠,“咱家門頭上還空著呢,正好把這些紅燈籠掛上去。”


    劉瓊英應了一聲,“這些燈籠看起來有點樸素啊?”


    以前沈家門頭上的燈籠上一麵寫著“沈”字,另一麵畫著沈家的標誌。


    沈睿姣拿起手裏的燈籠,高高地舉起來,和門框平齊然後比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確實如此。要不咱們在上麵畫畫作裝飾?娘,不如你來畫?”


    劉瓊英搖了搖頭,“我還得準備晚上的飯。對你來說,畫幾個燈籠不算什麽難事,自己動手吧!”


    說著就把另一盞燈籠塞給了沈睿姣,轉身後走得很果斷。


    因為墨水貴得很,她是舍不得用來畫這些的。


    沈睿姣無言以對……


    過去的那個“她”或許真能行,可如今的她恐怕連毛筆都不怎麽會拿。


    正當沈睿姣為怎麽搪塞過去煩惱時,看到江君徹的房門從裏麵開了。


    他像是飄出來的一樣離開了房間,不一會兒又飄回去了。


    估計是去方便了一下。


    以前在京都時,她們沈家人也過得挺好,沈睿姣房間裏就有專門用於如廁的小隔間。


    那算是古代版的洗手間。


    而現在在這山穀裏,因為條件有限也沒想到做室內廁所。


    畢竟這是第一次蓋房子,經驗不足沒考慮全麵。


    等到再修大一點的房子時,再想辦法做一個抽水馬桶之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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