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時不允許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有人先吃完了飯,筷子還必須整齊地放在碗的一側,長短不一樣或者分開擺放都不行,傾斜放置也不允許。


    甚至不許碰他的床,就連靠近都不可。


    沈離然多次嚐試抗議:“這是我的床!”


    結果每一次都被毫不猶豫地扔了出去。


    這些關於這名男子行為規律的知識,全都是在無數次被無情驅逐中總結的經驗教訓。


    昨天晚上沒睡好,今日還經曆了整整一天折騰,沈睿姣全家早已疲憊不堪。


    晚餐過後,他們圍坐在小露台的圓桌旁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要不我們去報官吧?”


    劉瓊英憂心忡忡地說,“這樣下去真不行。家裏可不能養著一個這麽大的麻煩啊。他一頓吃的量簡直相當於咱們平日一個星期的口糧!”


    那個家夥食量驚人地大,還非得吃得好才行。


    以現在他們家的狀況,哪裏負擔得起這麽一位爺呢!


    沈離然搖頭:“報官很簡單,但是那人武功高強,那些普通官差能抓得住他嗎?要是沒抓住,他反過來報複我們怎麽辦?”


    沈行書點頭讚同,“就算抓走了,對我們來說也不算好事。因為這樣咱們山穀的位置就暴露了。先不說別的,光這個溫泉就夠讓西川的有錢人把咱們趕走。”


    溫泉自古以來都備受喜愛。


    泡溫泉的好處十分多。


    以前在首都許多富貴人家城外的宅子裏都有自己的溫泉。


    這個四季如春的山穀,再加上溫泉,如果被別人發現,肯定是容不下他們家的人在這裏生活。


    報警對他們而言,簡直是損人不利己。


    “那可怎麽辦?”


    劉瓊英更急了,“難道我們要一直供養這麽一位大爺嗎?離然睡哪裏啊?再說,我們根本養不起他!”


    一直沒開口的沈睿姣突然說道:“明天我們把他帶去城裏,然後丟掉!”


    “啊?丟掉?”


    劉瓊英一頭霧水,“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能隨便丟呢?更何況他還受了如此重的傷,怎麽帶進城?”


    “今天一整天你應該也看到了,他的心智可能因為某種原因受到了損害。雖然武功很強又難以伺候,但是一天到晚都沒出房間。這種頭腦不清楚的人通常找不到路,我們帶他到城裏再趁機跑掉。要是他回不來那就省心了。萬一回來……再說吧。至於他的傷,還能把人扔來扔去的,說明傷還沒那麽嚴重。”


    沈睿姣的想法雖沒根據,但她感覺男子似乎像是某個患有特殊症狀的天才兒童,這種人大多數記不清路。


    四個人商量了一晚上,最後都同意了沈睿姣的意見。


    畢竟想不出其他辦法來。


    第二天早晨,陽光明媚。


    確認暫時安全後,好好休整了一晚上的沈家人精神百倍地計劃著如何處理這意外出現的帥哥。


    可不論他們怎麽勸說,那個男人始終不願離開屋子。


    實際上昨天一天時間裏,除了疑似他去了一次廁所,還有就是在晚上外出洗了個澡。


    洗完後竟什麽都沒穿就想走出來。


    沈離然當時氣炸了。


    幸虧門外隻有他自己一人。


    “你咋不穿衣服?!”


    “髒!”


    沈離然無語。


    他是特意來送新衣服的,憋了一口氣把掛在手臂上的衣物遞給他:“這是我剛買的衣服,你先穿著吧。”


    沒想到對方還一臉嫌棄:“不好!”


    沈離然頓時火冒三丈:“哪裏不好?這是新的!”


    那人堅決要換:“不行!”


    沈離然怒目而視:“沒有其他了,你愛穿不穿?”


    男人打算不理沈離然直接出門。


    沈離然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如果不是打不過的話現在就想要動手了!


    最終還是沈離然讓步,把舊衣服洗淨晾幹之後那個人才勉強穿上。


    路上沈離然對其他人說:“這家夥身份可能很特別。他的衣服材質甚至比那些首府高官們喜歡的高檔綢緞還好。”


    沈睿姣點頭,“我也認為他家裏應該挺有錢或有地位的。你看他吃飯時不說話,睡著了也不亂動,餐桌上的禮儀……其實隻要不去想那些過分講究的行為,他真的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劉瓊英有些疑惑:“這麽顯赫的人家,怎麽會好端端地掉進這個山穀呢?”


    沈睿姣和沈行書搖頭,都表示不清楚。


    沈離然猶豫了一下說:“可能是爹爹撿到的那個煙花招來的禍。”


    沈行書一臉驚訝地“啊?”


    了一聲,“怎麽可能?那玩意兒嗖一下就飛走了,既不壯觀也不響亮。”


    “這種東西一般會被用來傳遞信號,求助、報位置之類的用途都有。”


    沈行書:“……”


    他一臉懊惱:“都怪我手癢!”


    劉瓊英急忙安慰:“這也不能全怪你,要是我們同意讓你買那個煙花,也許就不會有這事了。”


    沈睿姣說:“現在事情都發生了,而且也不能完全說是爹爹的錯。關鍵是現在要解決麻煩。”


    沈離然咬牙切齒地說:“絕對不能再讓他回家!”


    在這個家裏,他受的影響最深。


    一家人光明正大地討論該怎麽把他丟出去。


    他們了解到隻要不觸碰到男子的底線,怎麽罵他也沒事,除非唾沫星子噴到了他臉上。


    那男子也懶得和他們在一起走,因為嫌地上髒,所以用輕功在樹梢上飄著。


    跟著板車,不遠不近。


    一直到了城門邊,他才從樹上落下來,跟在沈睿姣旁邊。


    這讓沈睿姣不由得想起了自家養的小雞小鴨子。


    它們剛看到她時都喜歡跟著她轉,難道這個男人也把她當成自己人了?


    其實沈睿姣一家打算進城也並不隻是想要丟掉這個燙手山芋,還想賣賣肥皂和香皂。


    原先計劃是一家人分兩組,一隊沿著街道叫賣,另一支留在集市攤位上等生意。


    走在通往城內的路上,沈睿姣察覺到路過的人都會多看他們幾眼。


    並不是因為他們是稀罕客人。


    畢竟這不是第一次來城裏。


    而是因為身邊跟著的這位男子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於是靈機一動,決定改變策略,讓沈離然陪自己擺攤,而沈行書和劉瓊英則負責四處吆喝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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