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再往前走一點點...對,就這樣!更高點兒……好!”


    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終於成功安裝上了這最關鍵的一根主梁。


    這一係列勞作讓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汗流浹背,但卻樂在其中。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完成這樣的重要工程對於每個家庭而言都意義非凡。


    比如要掛一條紅布條或者銅幣象征吉祥如意,並且還要舉行祈福儀式。


    主要是燒紙祭拜祖先和神靈保佑全家安康。


    這項活動由劉氏負責組織實施,因為與過去在京都參加祭祀活動相似流程比較熟悉。


    為了慶祝這一天的成功,在結束勞動後還特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燉五花肉、爆炒白菜、香菇燉豬肉以及鮮美的魚湯湯底等等菜肴應有盡有,甚至還拿出了之前自製的黃酒共同舉杯慶祝。


    用老方法釀造的白酒,就算是再辣也不過是度數較低的酒。


    沈睿姣因為懷孕不能喝,她盤算著等孩子出生了,還可以提煉一些高濃度的酒來賣。


    但這僅僅是沈睿姣的想法而已。


    沈行書嚐了一口,卻被嗆得直皺眉頭,“這酒可真夠勁兒!”


    劉氏淺淺地抿了一口,笑道:“你之前都喝好酒,身旁還有美人陪伴,自然覺得酒不那麽衝了。”


    說到“美人”時,她特別加重了語氣。


    沈行書尷尬地打著哈哈說:“那些陳年舊事還提它幹啥?如今咱日子過得多舒坦。再也不擔心會惹大哥不高興,或是被二哥卡脖子少了吃穿用度。”


    他抬起手指著差不多快建好的新房,“你看,房子全都是咱們親手一塊磚一片瓦蓋起來的,這才是真真正正屬於我們自己的家。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劉氏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景色,不再揪著沈行書以前在京城沾花惹草的故事。


    曾經的好日子雖美好,但遠沒有現在來得安安心心。


    沈睿姣的目光卻停在了哥哥沈離然身上。


    沈離然靜靜地吃飯,偶爾拿起杯子小酌幾口,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滿的地方。


    但沈睿姣深知,這樣的生活或許讓劉氏感到甜如蜜糖,對於沈離然來說卻是苦澀無比。


    當年在京城裏,由於沈行書不做官也不經商,全家就像是依附他人生活的小蟲子一樣依靠著大哥和二哥的支持才勉強度日,自然處處受製於人。


    然而,沈離然與他爹截然不同,他在年輕一代中顯得異常出色。


    甚至就連他的大伯對他也格外青睞有加,預言說下一代能在政界有所作為的人最有可能就是沈離然。


    出身名門望族的孩子從政一般都會受到全家人鼎力相助。


    沈家也不例外。


    大伯能夠進入朝廷任職,是因為祖父早早便為他鋪設好了道路。


    根據計劃,隻要兩年副都禦史的經驗磨煉之後,大伯就應該可以升到正二品的禦史台主位。


    隻可惜大伯在處理事務方麵不夠老練,在人際關係上顯得過於簡單直接。


    為了讓大伯更好地適應這種得罪人的職位,祖父親自操辦將他安置於此。


    因為禦史常常需要直言諫諍,即使因此觸怒權貴或皇族也鮮少會被追究。


    按理說,這該是最適合他的一條路了。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大伯竟比任何人預料中的還要不堪此重任。


    他不僅性格直爽難以圓滑變通,而且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做官的料。


    身為一名應該公正無私的官員,大伯竟然公然參與到了爭奪太子位的紛爭之中。


    幸好還有一些其他禦史為了不讓整件事波及到更廣範圍而努力調解,否則沈家恐怕早已麵臨滅頂之災。


    本就體弱多病被迫告老還鄉的祖父得知消息後竟是直接氣憤致死。


    去世前緊緊拉著沈離然的手,滿含期待地交待:“以後沈家就指望你了!”


    實際上,早在發現大伯並非治世之才之後,老一輩就開始物色下一任合適的繼承者。


    按照乾朝律法,無論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家庭裏都是嫡長子享有優先承繼權利。


    既然大伯已經坐上了頭一把交椅,那麽除非他自己出格太過分,否則即便其表現不佳也不能輕易更換由另外兩位叔叔或者他們的後代接班。


    而對於未來世代的傳承來說,同樣首要任務則是考慮確保當前這一代嫡係長男的地位。


    但問題是沈大老爺所有孩子皆非嫡出;


    唯獨通過原配夫人降生在這世界上來的兩個孩子,還是姑娘們。


    一個已嫁作他人婦的沈悅馨,另一個則一道發落至西川邊境的沈洛惜。


    大伯家的幾個侄子,不能說都特別沒出息,但在待人接物上確實有些差強人意。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情商不夠高。


    二伯家裏也有嫡長子和嫡次子,沈離辰也是嫡親所生。


    隻是這幾個孩子從小就被二嬸寵壞了,一個個隻會吃喝玩樂,根本沒有心思當官做事,以免既耽誤了自己也連累了別人。


    隻有沈離然年紀輕輕卻異常穩重,無論是學識還是處事的能力都遠遠超過了他的堂兄弟們,以後必定能讓沈家更興旺發達。


    可惜現在因為大伯的緣故,被流放到西川,在那裏隻能每天砍木頭、搭屋子,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老繭。


    沈睿姣緊緊咬著筷子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離然的才華就這麽被埋沒了。


    哪怕沒有顯赫的地位幫助他升官發財,她也要用自己的努力讓他出人頭地!


    ……


    第二天一大早,沈離然與沈行書精神飽滿地開始搭建木梁。


    父子倆一前一後站在牆壁上,每個人手握一根繩索。


    沈睿姣在地上把繩索套在木梁兩頭,然後他們三人一同用力將梁拉起來。


    雖然滑輪好用,但這屋子裏總不能到處挖坑放支撐柱。


    安好了木架之後再鋪上草簾。


    如果是在南方地區,這時可以直接鋪瓦。


    不過,在西川這個地方因為冬季風雪較大,所以在瓦下還需要先鋪一層草簾做保溫層。


    這草簾在當地還有另一種說法叫“草席”或者“稻草簾”。


    為此,沈離然與沈睿姣專程進了一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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