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開學,陳小秋分到了二班。


    這個班成績普遍還不錯,入學班主任就組織各科老師進行摸底考試,考試成績出來陳小秋排名還可以,竟然在班上二十名的位置。


    不算很靠前,但也不錯。


    陳小秋知道她能考得還不錯是因為大部分的同學假期都在放鬆玩,她在蒲立德的教導下從來不敢鬆懈。


    看書複習一直在做。


    隻是到了陳家後蒲幺美讓她去菜市場幫陳國棟的麵館幫忙,學習的時間和在蒲立德身邊的時候銳減。


    陳小秋怕影響成績還把書帶到麵館去過,但被蒲幺美發現幾次,蒲幺美冷嘲熱諷:“又笨又蠢,結賬算個零錢都能錯,你這樣的人還能讀什麽書?”


    “我看你就是拿書來做樣子,為了偷懶不幹活。”


    陳小秋一走神,碰翻桌子上的碗,客人吃剩的麵湯灑了一束紅油。


    紅油滴滴答答流到地上,蒲幺美立馬大叫:“死人!”


    “你是死人嗎?還不趕緊收拾,等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嗎?”


    從此,蒲幺美更恨陳小秋看書。


    隻要看見陳小秋拿書就陰陽怪氣的諷刺辱罵找茬,還在菜市場麵館當著客人打陳小秋罵她:“廢物,蠢貨。”


    陳小秋就不敢再帶書去麵館,在家裏也不敢看,陳玉豪看見也會學著蒲幺美的樣子說難聽話諷刺。


    開學考試後第一個月月考,陳小秋的成績肉眼可見的下降。


    老師發卷子還特意點了陳小秋的名,說她退步太大,上課打瞌睡,作業也經常完不成。


    陳小秋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的滾出來。


    放學後,張望攔住了陳小秋。


    張望就是蒲幺美嘴裏紅毛黃毛,也是他跑到陳家巷去找陳小秋。


    張望是陳小秋的小學、初中同學、是蒲家村張大成的兒子。


    在蒲家村張望和卓航還有小秋都是玩得好的朋友而已。


    張望不知道陳小秋的日子是水深火熱,他隻知道陳小秋自從搬到城裏住以後就沒有出來和他一起玩過。


    所以他到陳家巷找陳小秋。


    但他沒有遇到陳小秋,先遇到了蒲幺美。


    蒲幺美上下打量探頭探腦的黃毛張望,問他幹嘛的鬼鬼祟祟。


    張望頂著新染的炫酷黃毛說他是陳小秋的好朋友,來找陳小秋的。


    蒲幺美的臉冷著,嫌棄和不屑的眼神溢於言表,讓張望有種做賊被抓的偷感。


    但他還是挺著背脊和蒲幺美對視,蒲幺美斜視著張望說:“陳小秋有事,不在家。”


    張望多聰明的人啊,這一句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冷著臉的中年女人是陳小秋的媽,他也看出蒲幺美對他的嫌棄和不屑,張望想吐口水說:呸,老子還看不上你。


    但張望沒這麽幹,他怕溫溫吞吞的陳小秋挨收拾哭鼻子。


    張望說:“那好,我改天再來找她。”


    蒲幺美眉毛上挑,換了一隻眼睛斜視張望:“改天也沒空。”


    張望這下火了,甩著一頭黃毛呼哧呼哧的出氣,扭頭就走。


    邊走還邊在巷子裏賣:“呸,什麽媽,癩蛤蟆,村裏誰不知道把自個兒親生女兒都扔了的人……”


    蒲幺美氣炸了,站起來就追著張望吼:“小雜碎,你罵誰呢你罵?”


    張望跳著腳跑,回過頭來挑眉看怒火中燒的蒲幺美說:“我又沒看著你罵,你自己上趕著對號入座。”


    “狗崽子!沒教養的東西!”


    蒲幺美火氣頂了天,想拽住張望扇他一頓巴掌,但張望別看著才十幾歲,正是愣頭青的年紀,虎起來蒲幺美也有一絲後怕,她並沒有真的上前去追。


    這個火氣她全部發在了溫吞的陳小秋身上。


    開學後,陳小秋偶然在操場遇到一次張望。


    張望看見陳小秋滿胳膊都是淤青,臉上也隱隱有被打的痕跡。


    陳小秋什麽也不說。


    張望都知道了,恨恨的喊陳小秋:“那個狗屁陳家,就是個狼窩,小秋你回村裏,我讓我爸媽收養你。”


    陳小秋苦澀的笑,不說話。


    上課的時候,陳小秋總在走神,想著挨打,想著蒲幺美的怒罵。


    蒲幺美還不準她住宿,讓她退了住宿的費用,早晚上學前去菜市場給陳國棟的小麵館幫忙,打掃衛生,端麵燙麵。


    陳小秋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做不完的活,睡不夠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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