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魚喃喃道:“麒麟白馬抱珍珠,好一個麒麟白馬抱珍珠!”


    麒麟山海拔並不算高,但這隻是相對而言。


    在丘陵地帶的封開境內,海拔927米的麒麟山絕對是前幾高的山峰,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座山能與麒麟山相比,周圍雲霧繚繞,頗為壯觀。


    據說一到冬季,山頂就會掛滿冰淩,身在山中仿佛置身冰雪世界,尤為驚豔。


    更為關鍵的是麒麟山雄偉,橫跨四個鎮,這樣的一座山,在周邊普遍海拔隻有五六百米的山峰簇擁之下,就像是一位傲然聳立的王者。


    我們此時站在山頂的信號塔前麵,北魚拿出羅盤,站在原地朝八個方位依次看去,越看神情便越激動:“眾山圍繞,銀蛟環身,百龍垂首,山環水繞,四旁繞護如城郭,水繞山還聚一窩,這是一條真龍之脈!”


    我對風水一竅不通,見北魚念念有詞,不由得有些好奇:“魚哥,你說這是真龍之脈,可我怎麽看這山也不像是一條龍啊!”


    “何況這山叫麒麟山,就算有脈,也應該是麒麟脈吧?”


    北魚還沒說話呢,莫非便白了我一眼:“早讓你多讀些書,龍脈指的不是形,而是勢,跟你說你也不懂,聽著就行。”


    北魚也笑,繼續道:“真龍之脈一共五個上乘寶穴,其中四個分別位於龍身四處關鍵竅穴的位置,由於真龍之脈太過霸道,葬在這四處竅穴之人,生前必須得是殺伐果斷之人才能鎮得住,尋常人家葬在此處反而會被反噬,禍害後人。”


    “反倒是龍脈上其他位置的墓穴很是不錯,即便比不上這五處寶穴,但同樣可以保後代福澤延綿,而且此這條真龍來勢溫和,是條“文昌龍”,子孫後代葬在此處,保不準能出個文狀元。”


    “而這整條龍脈當中,最佳的穴位必然是位於真龍心髒處的寶穴,這個位置是當之無愧的真龍之穴,隻有真龍之軀才有資格葬於此處,否則必然會給後代帶來禍害,輕則家破人亡,重則牽連滅族。”


    他皺眉看向陳先生:“但這種百龍垂首的真龍之穴通常不在山上,而是在山中。難道我們即將要去的陵墓,在山中?。”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叫不在山上而是在山中。


    山中不就是山上麽?


    “隻緣身在此山中”這句古詩所說的“山中”指的不就是在山上?


    難不成北魚所說的,是字麵意思的“山中”?


    山的內部?


    北魚解釋:“所謂心髒,指的便是環山河流的源頭,整條龍脈最為核心就是這一條環山水脈,內陸的水,基本都是地下水,水的源頭都在地底深處,噴湧到地表的泉眼隻是‘影穴’,並非真龍之穴。”


    陳先生收起地圖,他沒有正麵回答,隻是看了北魚一眼,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變化,依舊是那張仿佛粘死在臉上,毫無表情的撲克臉,但說出的話確實少見的稱讚之詞:“不愧是盜墓界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光憑一個羅盤就能看出龍脈的走勢,判斷出寶穴的位置。”


    聽到北魚被稱讚,莫非比北魚還要高興,嘴角快要翹上天了都:“那必須滴,沒幾把刷子怎麽敢跟你來盜帝陵,你那一百萬的酬勞絕對不虧,我老大是誰,當之無愧的盜墓界新生代第一人。”


    陳先生沒有接話,不置可否的看了北魚一眼:“走吧,離寶穴還遠著。”


    他說罷轉身就往樹林裏鑽去。


    這麒麟山樹木茂密,除了遊客觀光區和登山小道比較幹淨,其他地方根本沒人走過,雜草灌木叢生。


    我們沒走幾步就沒了路,隻得拿出開山刀開路。


    好在現在不是冬季,沒有來麒麟山觀光的遊客,最高的李樹林也不過在半山腰處,所以山頂這塊除了我們以外一個人都沒有,否則我們四個人拿著開山刀,被人看到了估計得當場報警。


    山路很難走,一開始還好,除了鬆樹以外全是密密麻麻的大芒草和野茅草,這些雜草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得有兩三米高,人一鑽進去就沒了蹤影,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分散。


    而且這些草的葉子跟刀一樣鋒利,一不小心就會被割破皮膚,好在我們都套上了撲克臉準備的外套,臉又包了一層布,隻露出眼睛,否則肯定要遭罪了。


    早上換衣服的時候,我還嫌熱不想穿這外套,畢竟在穿短袖都嫌熱的大夏天,穿個外套就像個傻子一樣,北魚莫非當時隻是一個勁笑,我現在總算明白他們為什麽笑了。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莫非在路邊一家自行車修理店裏花了幾塊錢,買了幾條用來修自行車的橡皮筋,用小樹杈做了把彈弓,用小石子擋子彈,這一路上要是有碰到鳥和山鼠之類的小型動物就會來上兩發。


    莫非的技術很牛逼,說是百發百中也不過分,那成本價不到兩塊錢的橡皮筋,到了他的手裏就成了打鳥神器。


    我見他打得過癮,見他包裏還有幾根橡皮筋,便央求他給我也做把彈弓讓我也玩一下,莫非也不小氣,爽快的給我也做了一把。


    這玩意看別人玩跟自己玩,完全是兩碼事,橡皮筋在莫非的手裏是百步穿楊的神器,輕易便能打到飛鳥,可到了我的手裏卻成了垃圾,有幾次還差點打到自己的手指頭。


    莫非直笑我是手殘黨,不過我很快就上了手,雖然我做不到像他那樣的百發百中,但打起站樁的鳥也基本能做到十發五中,也算是有了一些進步。


    彈弓打鳥也不影響趕路,所以北魚和陳先生都沒意見,由得我和莫非鬧。


    我們四人輪流在前麵開路,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不知不覺走到了河邊。


    說是河也不完全正確,因為水流不大,準確來說應該是小溪。


    沿著溪流往前又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最前頭的陳先生才停下腳步,他拿出地圖研究了一會,輕聲道:“到地了。”


    聽到陳先生的話,我們都是精神一振,我才看到前方就是泉眼。


    那條小溪便是從這裏湧出來的。


    全體原地休息,拿出食物開始補充體力。


    此時的我們離電視塔已經很遠,在樹木的遮擋下,那座信號塔早就不見了蹤影,層巒疊嶂,滿眼蒼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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