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武和北魚兩人一手舉槍一手舉手電,一前一後照進第一個房間裏。


    我們沒敢跟太近,但也不敢離太遠,等到他們確定房間沒危險以後我們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間用磚牆分割成了5個小隔間,每個隔間又都有一道門,這種設計更是坐實了我對這裏的猜測:一座監獄。


    隻是為何石中玉要在自己的陵墓當中建造一座監獄呢?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我腦中做著分析,眼睛也一刻沒閑著,打量著房間的布置。


    小隔間裏麵除了一張石床以外還有一張石桌,每個隔間的地麵或者桌麵上都有著破碎程度不一的陶器碎片,我們逐個隔間搜了一遍,除了那些陶器碎片以外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就在我以為不會有發現的時候,卻在最後一個隔間發現了兩副人類的骸骨。


    這兩副骸骨在石床之上,姿勢很是奇怪,像是相擁而眠。


    北魚簡單的檢查了一下,下了結論:“骨頭上麵有多處創傷的痕跡,最嚴重的是臂骨跟腿骨,都被折斷過,看起來死之前經過非人的折磨,致命傷在頭部。”


    他拿起其中一個頭骨,把頭頂朝向了我們,隻見那頭骨上有一處凹陷, 凹陷處的骨頭全都碎裂了,邊緣還有幾道裂痕,應該是被人用硬物狠狠砸在腦袋上造成的。


    “這兩個人是誰?又怎麽會死在這的?”


    齊武開口問道,但卻沒有人回答,因為誰也不知道答案,這裏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沒盜過墓,對古墓也不甚了解,但我很清楚沒人會在自己的陵墓裏建造一個監獄。


    我看向北魚,他臉色如常,看不出情緒。


    這倒是讓我稍稍心安了些許,起碼他臉上沒有看到慌亂,甚至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


    我們轉了一圈沒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便退了出去,往第二個房間走去。


    第二個房間格局跟第一個房間沒區別,也是被分成一模一樣的5個隔間,和第一個房間不同的是這裏的每個隔間裏麵都有一副骸骨。


    所有骸骨上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傷痕,每一副骸骨的致命傷也都是在頭部,跟第一間房間裏的那兩具骸骨幾乎一樣。


    我們又接連檢查了5個房間,每個房間裏都是一樣的隔間,裏麵有數量不等的骸骨,最多的一間房裏有14副骸骨。


    其中有一些骸骨已經發黑,北魚說有可能是中毒的跡象,也有可能是骨頭被氧化所導致的,沒有儀器光憑肉眼很難確定原因。


    當我們來到第六間房間的時候終於有了一點變化,跟前麵那些房間一樣,這個房間雖然也被分成了5個隔間,但隔間裏卻沒有石床石桌和陶器碎片。


    我們一共找到了4副骸骨,這4副骸骨比前麵那幾間房間裏找到的要小了幾個號,看起來就像是小孩的骸骨一樣。


    “這不是人類的骸骨。”


    北魚撥了撥其中一副骸骨,不一會便挑揀出一塊足有手臂那麽長的細骨頭,“這是尾骨,你們看它的頭,這頭骨跟人的頭骨也不一樣,還有牙齒。”


    我朝北魚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這頭骨不但小了一號,下頜骨的形狀跟人的也不一樣,四顆犬齒更是又尖又長,一看就不是人類的牙齒。


    “這應該是猴骨。”


    神爺緩聲道,說罷還淡淡的瞥了瞥北魚肩膀上的猴子,那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明白了神爺的話,滿臉驚恐的朝神爺齜牙咧嘴。


    齊武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蹲了下來,仔細的端詳起那青銅柵欄,“這護欄上麵有被啃咬過的痕跡,應該就是這幾隻猴子生前啃咬的。”


    我們也蹲下去看了看,果然正如齊武所說那般護欄上的確有好多坑坑窪窪的地方,甚至還看到了不少小洞和牙印,自然脫落不可能形成牙印的痕跡。


    在接下來的幾間房間裏,我們又陸陸續續發現了其他動物的骸骨,大多都認不出來,但起碼有五六個不同的品種,在幾間有著大型動物骸骨的房間裏還找到了幾根青銅鎖鏈,直到這些動物死去那些鎖鏈都依舊栓在它們身上,大概是因為這些動物太過凶猛單靠柵欄難以困住,所以加了鎖鏈。


    我問道:“這些會不會是殉葬的動物和人?”


    神爺搖了搖頭:“我還沒聽過殉葬的牲畜和人還要單獨用房間隔開的,先不說關著動物的那些房間,就關人的那些房間裏還有生活用品的碎片,這不像是陪葬。”


    “的確有些有一定地位或者身份的殉葬者,殉葬的時候身旁會有跟他們身份或者職業有關的東西,例如駕車奴隸身旁會放擺放著馬車,侍衛身旁通常會配有刀劍,舞樂侍女身旁會有樂器等等,但肯定不會有拿桌椅枕頭來當陪葬品,這些東西也說明不了殉葬者的身份,除非這些東西是死者生前特別喜愛的,但是你看這裏有人的所有房間都是一樣的配置,難道說殉葬的所有人都這麽巧,喜歡同樣的東西?”


    “還有一點,這些東西沒有任何價值和特點,都是做工粗糙的生活用品,就算在古代,也是平民用的,我看這不像是殉葬的人牲祭室,反倒像是活人的起居室。”


    神爺眉頭皺得跟五花肉似的,“像這裏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見,生活用品說明了這些人曾經在這裏生活過,按理來說殉葬的畜生或者人牲在下葬的時候就應該被弄死才對,如果是有一定地位的殉葬者,那應該會像我們先前看到的王嬰一樣,有自己的棺槨和墓室,而不會像集中營一樣被放在這裏。”


    神爺環視了一圈 ,“這裏與其說是殉葬坑,不如說是監獄,在我看來這些人和畜生不像是殉葬的,倒更像是被囚禁在這裏。”


    齊武問道:“有沒可能他們是墓主人的仇人,所以被抓來關在這裏陪葬,死之前還要被萬般折磨?”


    神爺還是搖頭:“就算是仇人,關押他們的地方也不應該建在墓裏。如果說那些人是因為跟墓主人有仇所以被折磨,那些動物的屍骸又該作何解釋?它們的骨頭上也有許多傷痕,總該不會是這些動物也跟墓主人有仇吧?”


    北魚像是想到了什麽,“我知道雲貴地區有個古老部族,有一種特殊的儀式,把動物用盡各種殘忍手段折磨致死,他們認為被迫害死去的動物會產生怨氣,它們的屍體是肉食性蠱蟲最為理想的食物,不知道這裏和那個部族有沒有聯係。”


    北魚也有些不自信,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先把剩下那些房間都看一遍吧,可能在其他房間能找到線索。”


    我們都沒回答,隻是木然的朝下一個房間走去,這些奇怪的房間和裏麵的屍體讓我們完全看不透。


    一隻不知道躲在哪裏的藍精靈就已經夠讓我們緊張的了,現在又到了這麽一個處處透著不合理的詭異地方,更是讓我們神經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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