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心思打到了正在開車的大墨鏡身上。


    是不是可以等他把車開到車流密集的地方的時候,我趁勢搶奪方向盤讓他撞車,引起路人的注意。


    就算我不能趁亂逃跑,處理事故起碼也能爭取讓路人報警。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就在我觀察著車外的情況等待著合適時機動手的時候,身旁的板寸頭卻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出言敲打:“別想著打什麽歪主意,相信我,無論你有什麽想法,你都不可能有機付諸行動,在你行動之前我有五種方法讓你在一秒鍾之內失去意識,不想吃苦頭的話就乖乖的坐著。”


    我心頭一震,看向依然閉著眼睛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似乎一動都沒動過的板寸頭。


    這家夥是怎麽知道我的想法的?


    我笑著打了個哈哈:“怎麽可能,您的身手我是見識過的,我怎麽敢造次,大哥您想多了。”


    板寸頭也沒搭話,我自覺沒趣,歎了口氣學著他的樣子閉目養神。


    說實話我其實並沒有感到太過害怕,反而有點莫名的興奮。


    也不知道是自己神經太過大條的緣故,還是因為板寸頭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壞人,總之雖然我有點緊張,有點忐忑不安,卻不至於恐慌。


    我腦子裏胡思亂想的在汽車的顛簸中居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事後我回想起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不可能神經大條到睡著,估計是車上有迷香之類的東西。


    我不是睡著了,而是被迷暈了過去。


    我是被一陣爭吵聲吵醒的,爭吵是從車外傳進來的。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做了他一了百了,何必搞個拖油瓶跟在身邊?你以為我們是去風景區旅遊的?”


    這聲音是大墨鏡的,隔著車門聽起來有點失真,可我還是認了出來。


    “做了他很簡單,但我們也會很麻煩。那幾個家夥被7抓了,保不準會提起這小子,他們手裏還有他的身份證資料,一查就能查到,如果條子找不到他,這一路上這麽多監控,你能保證沒有監控拍到我們?”


    說這話的是板寸頭,我一聽就聽出來了。


    我心頭一跳,他們在討論的人十有八九是我。


    這兩人不知道為什麽把車停了,現在就在外麵因為怎麽處理我而產生了分歧。


    就聽到的內容來分析,大墨鏡是主張把我給做了,而板寸頭則不同意。


    雖然他們還沒達成一致,但我心裏卻幾乎涼透了。


    萬一板寸頭立場不夠堅定,被大墨鏡給說服了,那我這條小命豈不是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魂斷西安,客死異鄉啊!


    不行,老子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搏一搏。


    我稍稍睜開了眼,外麵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點燈光。


    我心頭一凜,看來已經離開了市區。


    兩人就站在車外不遠處,我不敢有太大動作,生怕他們發現我已經醒來,維持著身體的姿勢慢慢的把手移到門把手上,輕輕拉了拉,還是鎖著的。


    我心裏已經慌亂到了極點,壓根沒想到要是沒上鎖,我這一拉,開鎖成功肯定會發出動靜被外麵兩人聽到。


    就算沒被發現讓我跑了出去,以板寸頭的實力,在我能喊出救命之前就能把我製服。


    後來想想也真的是命大,如果當時真的拉開了車門,混亂之下我這小命能不能保得住真就說不準了。


    外麵的對話還在繼續,板寸頭繼續道:“那幾個人被抓了,那墓的所在地很快就會被問出來,到時候官方保護起來,靠近都成問題,我們必須現在出發,搶在前麵把東西拿出來,要是再出點差池拖慢了的話...”


    後麵的話我沒聽太清楚,甚至這句話我都聽不太清楚,他剛才說的是“mu”,是木頭的木還是墓穴的墓?


    我以前看新聞知道有一些木頭很是值錢,動輒就上千萬,難道他們說得就是這種木?


    在我思索的時候外麵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把他帶過去,回來以後他給條子一捅我們的事情,那豈不是更加嚴重?”


    板寸頭一笑:“不會,你見過有哪個罪犯會去舉報自己同夥的?”


    對話到這就結束了,我又安靜的等了一會,沒聽到什麽聲音。


    正當我想再睜開眼察看外麵情況的時候,門突然就開了。


    我裝作被他們開門的動靜吵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朝四周看了看,暗道一聲好險。


    外麵荒郊野嶺的什麽都沒有,視線範圍內都沒看到行人房子。


    要是我剛拉開了車門後果真的不敢想象。


    雖然心有餘悸,可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故作鎮定:“這是哪裏?”


    我這話是問板寸頭的,可大墨鏡卻先回答了:“這是通往黃泉的不歸路。”


    大墨鏡對我的態度本就很不友好,現在更是知道他有殺我的心, 我生怕說錯話惹他發怒,便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這裏是毀屍滅跡的絕佳場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人影都沒一個,挖個坑屍體一埋就是大海拋針,想找也找不到。


    他們沒有幹掉我,我的處境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板寸頭眯著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又露出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我不敢去看他,扭頭看向車窗裝作看風景的樣子,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他知道我剛才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汽車又重新起動,我再也沒了睡意。


    要是明知道車上有個人想殺了我,我還能安穩睡覺的話那就不是神經大條了,那是神經病。


    車在公路上又開了很久我才看到零星的房屋。


    從飛機上下來以後我就沒上過廁所。


    從膀胱的脹痛感來判斷,現在距離我下飛機應該有5-6個小時左右。


    我是兩點35下的飛機,結合現在的天色來看,現在應該是晚上八點左右。


    車又開了一會,就在我快要憋不住,想讓大墨鏡把車停一下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周圍看不到一絲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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