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空中的李丞逐漸消散,趙湘夢也無力的癱軟了下來,之前的自己一直都是在強撐,如今一切都結束了,她也終於得以休息一會兒了。


    李濟連忙走上前去,扶起趙湘夢來,緊張的朝著她說道:


    “娘娘,你沒事兒吧?”


    本來趙湘夢還挺累的,這會兒多多少少是被李濟對自己的稱呼氣笑了,她朝著李濟笑罵道:


    “滾滾滾,剛救了你一命,娘娘是能你叫的嗎?”


    李濟有點不解,那...叫啥?叫趙湘夢?有點太直白了,叫別的,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叫啊。


    眼瞅著李濟愣在原地,趙湘夢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隨後拉出一個椅子來,掙脫了李濟的雙手,緩緩地坐下,並朝著李濟說道:


    “我沒事,隻是一道殘影罷了,就算死又能怎麽樣呢?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比起我,你更應該去看看你家的師尊才是,她的狀況一點兒也不好。”


    趙湘夢輕輕的喘了幾口氣,伸出自己的手來,朝著李姿漁的方向指著。


    李濟早就想去了,不過眼前的趙湘夢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於情於理,都不能不謝啊!


    如今趙湘夢都這麽朝著自己說了,自己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李濟飛快的朝著李姿漁的方向跑了過去,眼見如今癱軟在地上的李姿漁,心裏既有憤怒,又有心疼。


    趙湘夢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著奔向李姿漁的李濟,心裏也是止不住的愧疚了起來,說起來,她也算得上是罪魁禍首了,李姿漁變成如今這副模樣,自己也脫不了責任。


    她抬起頭來,望向宴廳的天花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光彩奪目,眼瞅著這裏沒有崩塌的跡象,她也是緩緩的歎了一口氣,再多給他們一些時間吧,看來還來得及。


    李濟連忙將李姿漁扶了起來,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她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他看著懷裏李姿漁,已經不再嫩滑的肌膚,


    陽光透過宴廳同名的天花板灑在她的臉上,卻無法掩蓋她那衰老的容顏。她的皮膚如同風中的枯葉,幹燥而鬆弛,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仿佛歲月的刻刀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她的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變得幹燥而蒼白。她的頭發不再白如銀絲,而是烏黑一片,隨意地散落在肩膀上,更增添了幾分滄桑之感。


    李濟不可置信的地撫摸著她的臉龐,感受著歲月的流逝。僅僅一麵之隔,李姿漁便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那時的她充滿了活力和朝氣,皮膚光滑細膩,眼神明亮動人。然而,修為流逝,歲月降臨,如今的她已經不再年輕,青春的容顏已經一去不複返。


    他將自己的手從李姿漁枯黃的麵龐上抽了回來,雙手不停的顫抖著,都是自己...,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讓李姿漁陷入了這場旋渦之中,如果當時...,如果當時自己沒有選擇帶李姿漁來到這裏,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李濟心裏十分明白,略有枯萎的皮膚,烏黑稀疏的頭發,這些對李姿漁來說都證明著些什麽,這是生命力的流逝,是歲月對她無情的傷痕,使在難以複原的過錯。


    李濟想要開口,喚醒李姿漁,卻發現話就像是卡在了自己的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李濟隻能無助的緊緊抱住身前的李姿漁,拚命的告訴自己這一切依舊還有挽回的餘地,還有回到曾經的辦法,一滴滴淚水從李濟的眼角滑落,充滿著一絲絲的絕望。


    他又何嚐不清楚,這一切談何容易呢?


    宴廳的內場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一陣冷風,將李濟滑落下來的淚水,正正好好的吹到了他的嘴唇之上。


    淚中傳來苦鹹,是悔恨的氣息嗎?


    李姿漁的眉毛微動,貌似是被李濟抱的太緊了,自己多多少少有一些難受了,她慢慢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疲憊和無奈,曾經明亮的雙眸如今已變得黯淡無光。


    眼前的情景自己還沒有看清,反倒是李濟的陣陣抽泣聲率先傳入自己的耳朵。


    濟兒是在哭嗎?


    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李濟緊緊的抱住了她,握在她的肩頭處默默的哭泣,她也緊跟著心疼了起來,她用力的將自己的右手抽出,輕輕的放在了李濟的臉龐之上。


    雖然有一些顫抖,但她的手掌依舊溫柔,存在著獨屬於她的溫度。


    “濟兒,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你看,我不是還在這裏嗎,我還好好的。”


    李濟的神色,從開始的不可置信,慢慢變成了更加劇烈的心疼,心裏的一切都輕而易舉的折射了在他的臉上,有心疼,有悔恨,還有對自己麵對一切而無能為力的鄙視。


    他緊緊抱著李姿漁的手更加用力了,一邊哭泣,一邊斷斷續續的朝著李姿漁說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如果我聽他的話,如果我沒有帶你來這裏,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都是我害了你,都是...,都是我害了你。”


    李姿漁也變得更加心疼了,她想要將自己的兩隻手全都抽出來,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淚水,是男人最後的悔恨,是無助,更是對自己的厭惡。


    李濟恨不得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事情才會發展到現在的這番地步。


    李姿漁隻能將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搭在李濟的肩旁,順著李濟的背,就這麽靠在他的後背之上,輕輕的拍打著李濟,用著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安撫著李濟的情緒。


    “沒事,沒事,我又不會怪你對不對?”


    “不是你說的嗎,我們要一起承受。”


    “一直以來,你都承受著未知的一切,你也不比我輕鬆到哪裏去。”


    “好啦,你看,我不是還在這裏嗎?”


    “你再這麽抱,說不定我真的要...”


    李濟這才想起來,趕緊鬆開了自己的雙手,李姿漁一瞬間便就沒有了著力點,再一次朝著李濟的懷中癱軟了下去。


    她隻能略有無奈的朝著李濟說道:


    “倒也不是讓你這麽快就鬆開...”


    第12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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