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瞧嫣然一眼,突然道:“這花園啊,你還是少走,你要曉得,這竹林啊,柳樹下麵啊,假山洞裏,有時不曉得藏了什麽東西,到時要被蛇咬了一口,劃不來!”翠袖這話讓嫣然皺眉,還想多問問呢,翠袖已經喝身後的婆子:“還不走快些,在這聽什麽?聽了難道又好出去傳話?”


    婆子唯唯應是,跟著翠袖腳步離去。


    嫣然的眉皺的越發緊,這花園裏,就算有蛇,也不過是那種菜蛇,會被嚇一跳是真的。總覺得翠袖這話有別的意思,可真要細問問,隻怕翠袖還未必會說。


    “嫣然姐姐,這事啊,隻怕是有人想要設計你!”果兒聽得嫣然說,就在旁分析。


    “設計我?設計了我,又有什麽意思,再說了,要設計我的話,除非……”嫣然停下口不說,總覺得就在嘴邊,但就是想不到。


    果兒的眼張的大一些:“嫣然姐姐,要說壞,我們也隻有名節可以壞,可要說,名節這個,有些人壓根就不在意!”府裏為了個好差事,就和管事勾勾搭搭拉拉扯扯這種事,又不是一樁兩樁,果兒的嬸嬸還和二管事不妥呢,要壞一個丫鬟的名節,頂天了就是這丫鬟被趕出府,傷不了筋動不了骨的。鄭家麵上就算有些難看,可對下人們來說,這又算得了什麽,又不是太太小姐,視名節比天還重?


    況且曾之賢身邊,本就不該有一兩銀子的丫頭,嫣然被趕出去,補上的也就是一吊錢的丫頭。再說現在服侍曾之賢,在很多人眼裏並不算什麽好差事,曾之賢父母雙亡不說,石安現在不過一個舉人,前程還難說。指不定跟著曾之賢嫁過去,還要受窮吃苦。倒不如去服侍曾之敏還能多得些賞賜呢。


    嫣然在那左思右想,都沒想出到底她們害自己有什麽好處,更想不出誰要害自己,曾家上上下下差不多千把口子人,誰能一一都查清楚了?


    “反正,嫣然姐姐,在我瞧來,既然如此,你就別從花園走了,這花啊,年年都開,明年再瞧也沒什麽!”嫣然不由捏下果兒的臉:“這在老夫人身邊果然出息了,現在都會教訓我了。我就聽你的,不往花園走!”


    果兒又嘻嘻一笑,嫣然瞧著她的笑,在這侯府後院,心裏總要有點念想,不然的話,日子還是難過的!


    “嫣然姑娘!”嫣然才從曾之賢房裏出來,就見一個婆子叫住自己,忙停下腳步問:“有什麽事?”


    “嫣然姑娘,方才你哥哥來說,從外頭回來,給你帶了些東西,放在家呢,讓你回家的時候去拿!”嫣然的大哥做了大伯的嗣子,二哥原本是跟在曾三爺身邊的,曾三老爺見他勤謹,問過之後說跟在兒子身邊讀書實在太過浪費,倒不如跟了他去學做生意。因此就跟在曾三老爺身邊學做生意。


    曾三老爺去年拿了二哥家的三成家私,被自己的娘罵了一通之後,索性收拾了些銀子,說跑一跑廣裏,這一去就是大半年,連年都沒回來過,這都二月底了,才回到京城。


    曾老夫人大半年不見兒子,心裏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一家子又和和樂樂。嫣然心裏也牽掛著哥哥,隻是不好出去問問,聽到這婆子說的,不由笑道:“多謝嬸子帶信了,等我得了空,就回家去拿!”


    婆子又說幾句閑話,也就轉身出去,到了二門處,有個小廝已經等在那,卻不是嫣然的哥哥,瞧見婆子出來就道:“話可帶到了?”婆子笑眯眯地道:“當然帶到了,能和鄭家的閨女說話,我還要謝謝你呢,怎的不見鄭小哥?”


    “他得三老爺器重,事多呢,不然這麽一句話,也不用我來帶,而是他去尋他妹子說了!”小廝的話說的沒有半分破綻,婆子哎呀了幾聲:“怪不得鄭家這麽興旺呢,雖說在這府裏的人不多,可是哪一個,不都在要緊地方?”


    小廝笑了:“就是這話呢,我們也隻有多討好的份!”說完小廝也往外頭走去,剛走出門,就被春花嫂拉到一個拐角處:“都辦好了嗎?旺兒我和你說,這件事,我和公公說過了,公公說,辦好了,就攛掇著侯爺點頭,把嫣然許給你做媳婦!”


    旺兒伸手捏一捏春花嫂才道:“娶媳婦,我才舍不得你!”春花嫂推他一下:“少來這套,鄭家是財主,嫣然要出嫁,少說也有千把銀子的嫁妝,再加上她的私房錢,你啊,就偷著樂去!”


    旺兒順勢把春花嫂抱住:“我的乖乖親親,就知道你疼我,我啊,定要好好補報補報!”春花嫂臉一紅,擰了小廝一把,兩人說說笑笑,扯了手又尋地方做了點事,這才分開。


    嫣然和曾之賢說過,尋一日曾之賢吃過午飯,嫣然也就往自己家來。這要回家,最快就是通過花園。嫣然隻有兩三個時辰的時候,又想多和娘說說話,也不得不從花園走。


    這花園比前幾日,景致更好了,海棠雖快殘了,但桃花開的正好,柳樹在臨水照影。嫣然雖腳步匆匆,也忍不住賞了下景,就往那道小門走去,走到小門總要經過假山。


    嫣然快要走過假山時候,猛地從裏跳出一個小廝,伸手就把嫣然抱住:“我的乖乖,你總算來了,我等你等了許久!”這假山山洞裏突然跳出一個人來,已經嚇到了嫣然,再加上他說的話,更讓嫣然心驚,急忙推開他就往後退:“你是誰,我不認得你,再說一個小廝,怎麽跑到花園裏了?”


    這小廝臉上笑著,手裏就來拉嫣然:“是你來約我的,你不記得了,就昨兒,你托宋婆子說的!快些進去吧,我等不及了,再說,我也隻有一點點時間!”


    到了此刻,嫣然還不明白事情緣由才怪,心驚膽戰之時,還想著趕緊脫身,一步步往後退:“你別過來,過來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喊來了人,我還不是說是你勾引我來這裏。你也一樣逃不了!”這小廝自然就是旺兒,瞧著嫣然此時神情,旺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果然是個美人,若不是穿著丫鬟的衣衫,說是大小姐也會有人信。這會兒旺兒巴不得嫣然喊人,喊來的話,這美人就是自己的了。


    嫣然又氣又急,想跑可是被這旺兒逼在角落,背後就是假山,想喊,一喊了人來,還真是兩邊都跑不了。況且喊來的人隻怕還是他的同夥。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害我?”嫣然心中掠過無數念頭,聲音雖然顫抖,可還是問出來。


    “我這怎麽是害你?告訴你也不妨,我是跟四爺讀書的,我爹也是一個掌櫃,我生的俏,和你恰是天生一對!”旺兒此刻隻把嫣然當做自己盤裏的菜,唇角的笑越來越大。


    嫣然的手往後摸,摸到一塊石頭,這石頭好像有些鬆,嫣然的手摳了下,果然把這石頭摳下來,冷靜,冷靜,等他走的更近些,就拿石頭砸他,砸不砸得死也不管,脫身才是最重要的。


    旺兒步步緊逼,嫣然心裏默念,一二三,就是這時,就在這會兒。就在嫣然想拿起石頭砸旺兒頭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在這幹什麽?”


    這聲音讓旺兒歡喜,卻讓嫣然泄氣,難道自己今日真的逃不掉了?嫣然抬頭看向說話的人,見是曾之慶,就更加泄氣了,誰不知道曾之慶想問題不夠周到,常常魯莽行事。


    旺兒抬頭見是曾之慶問,而且春花嫂就在他旁邊,心裏歡喜無限,急忙上前給曾之慶行禮:“世子,您饒了小的吧,小的和嫣然早已定情,今日是她約我來這裏,說趁這會兒沒人,說說話,小的見嫣然越來越生的好了,這才動了念頭。世子,您饒了小的吧。”


    說著旺兒就往臉上打了兩巴掌,春花嫂心裏卻不像旺兒這樣歡喜,畢竟方才是曾之慶抓到春花嫂在這裏偷窺,然後跟著瞧了幾眼,然後臉色越來越不好,若是,春花嫂現在隻巴望曾之慶能被旺兒騙過去,眼怯怯地看向曾之慶。


    曾之慶的眉頭皺了皺,才對春花嫂道:“你去花園門口守著,不許放進人來,就說我在這裏賞花,不許打擾!”春花嫂急忙應是,緊緊守在門口。


    “嫣然,他說的是真的?”曾之慶看著嫣然,眉頭還是皺的很緊。


    “他胡說,今日之前,我並不認得他!”說著嫣然的淚忍不住下來,聲音更加顫抖,隻恨不得把旺兒給燒死。


    “嫣然,你可別當著世子的麵說瞎話,你難道就忘了,正月初六,我還去你家見你,還替你拎了好一會兒的包袱,你還說,還說……”旺兒撒謊那可是連眼都不眨!


    作者有話要說:花園裏,假山邊,真是故事高發地。


    三更送上,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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