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皇後自從被軟禁後,變得格外喜怒無常。


    一日三餐總有兩餐是打碎了盤子不肯用膳的。


    從皇帝昏迷到如今不過10日,人已經憔悴了好幾歲。此刻又在永和宮摔瓷器。


    皇貴妃來到永和宮門口,隱約還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劈劈啪啪的瓷器碎裂聲響。小太監上前執起門上的拉環扣了幾下。


    等她到了主殿,皇後也已經從內室出來了,微喘著粗氣,平複自己的情緒,試圖在討厭的人麵前給自己找回點氣勢。


    “你來幹什麽,看本宮笑話?”


    “臣妾怎麽敢。”皇貴妃笑著說道,“聽聞皇後近日食欲不振,我特意讓小廚房做了些你喜歡的吃食,想著送來給皇後嚐嚐,開開胃。”


    皇後冷笑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皇貴妃也不生氣,使了個眼色,身後的宮女便將食盒呈了上來。


    “皇後何必如此說話,臣妾隻是關心你罷了。”皇貴妃親自打開食盒,將裏麵的菜一一擺了出來,“這道鬆鼠鱖魚,是你素日最喜歡吃的,我讓廚子特地做了一份,快嚐嚐吧。”


    皇後看著眼前的美食,卻毫無胃口,但又不想在皇貴妃麵前示弱,便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


    原以為皇貴妃是有什麽事想拐著彎的打聽,沒想到對方直接來了一句:“那個宮女是你讓鄒氏安排的吧。”


    皇後憤怒道:“是或不是,不是你說了算。再怎麽說,你也是個妾,憑你也配質問本宮?”


    皇貴妃又端了盅湯擺過去,道:“你恐怕還不知道,五天前鄒氏被送回了聽王府,回去前把她知道的吐了個幹淨。”


    “你!”皇後瞪大了眼睛,“她竟敢背叛本宮!”


    皇貴妃微微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後做了虧心事,就不怕報應嗎?”


    皇後氣得渾身發抖,“你這賤人,休想得逞!那蠱和本宮沒關係。”


    “可你並不無辜。我甚至要謝謝借刀殺人的幕後之人,如果不是那人想利用你對付皇上,將毒換成了蠱,此刻你已經萬劫不複了。”


    皇後忽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語氣癲狂,“嗬,嗬嗬嗬,現在最得意的就是你了。”


    她指著皇貴妃的鼻子:“皇帝一死,其他皇子都在封地,唯有你的兒子在宮裏。你想扶持他做皇帝,可你別忘了還有本宮這個母後皇太後,你休想得意。”


    皇貴妃歎了口氣,“王若舒,我從未想過和你爭皇後之位。二十多年前不會,如今更不會。你知道為什麽你會被那麽多人厭棄嗎?”


    皇後不可置信,瞪著她不說話。


    “你們王家貪得無厭,蠻橫專斷。宮裏宮外有多少人受你王家的欺負你會不知道嗎?你知道我為何從不和你爭嗎?因為不屑,與你爭搶實在沒有意思。我是不是皇後都不影響我該得到的都得到了。”


    她站起身走向皇後,直逼的皇後往後退到桌子旁才停下,眼神清冷的盯著她:


    “因為你的愚蠢,王家的下場已經注定。你死不足惜,但我可憐你王家那兩個未滿2歲的孩子,他們有什麽錯要受你連累。你若還想為王家留個血脈,不若想想怎麽將功折罪吧。”


    說完,皇貴妃轉身離去,留下皇後癱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


    從永和宮出來,桂公公麵帶喜色的過來稟報:“娘娘,豐大夫回來了,玄一帶著他直接去了皇上那裏。”


    皇貴妃一聽趕緊往禦書房暖閣走去。


    這邊豐大夫正在給皇帝檢查,扒開眼皮看看,又探了探後脖頸、手臂內側,最後把人翻個麵,


    經過一番全麵探查,豐大夫最終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皇帝後脖頸右邊風池穴發際線的位置。


    就在那裏,他發現了一個極為細微、若隱若現的小紅點。


    這個紅點看似微不足道,卻叫豐大夫神情凝重。


    他拿出喬菁菁給他的資料翻閱起來。


    這一路上他已經翻了無數遍,對內容十分熟悉,很精準的就找到要找的蠱毒介紹。


    皇貴妃邁過門檻踏進來,看到的就是胡子拉碴,頭頂雞窩的豐老,正飛快的翻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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