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老大娘聲淚俱下的述說,盡皆憤慨不已。


    一碗二兩的牛肉麵,加一小碟鹹菜,竟然要收三十五塊錢,這擺明就是宰人嘛!沒錢付帳,竟然搶人家的車票去退,這還算人嗎?再看看老大娘現在的樣子,滿身是灰,頭發散亂,一臉的憤恨與無奈,顯然挨過打了,這些人真是下得手?


    許多人對老板娘一陣指指點點和議論紛紛。


    劉警官也被這個突然跑出來的老大娘給搞暈了,本來隻要將曾家輝兩人帶走,回到派出所裏,還不是自己怎麽說就怎麽辦?可她出來作證,打亂全盤計劃,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這老太婆現在成了百餘圍觀群眾同情的弱勢群體,劉警官表麵上還真不敢對她橫加指責,隻能裝出一腔輕言細語,“大娘,既然你願意給這兩人作證,那就麻煩你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協助我們將事情調查清楚吧。”


    老大娘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曾家輝一眼,然後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堅毅的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們去就是了。”


    她那一瞬間的猶豫,在圍觀群眾看來,老大娘是在擔心自身安危!但曾家輝知道不是,他很清楚,老大娘一定是為了自己的這趟出行而猶豫,她知道一去派出所,不知什麽時候能了結這事,這次去省城看望兒子的事估計就要泡湯了。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街上再次響起警笛聲,由遠而近,很快幾輛警車疾駛到而至,在麵館門前停了下來。看到最前麵一輛警車上,最先下來的那名警察,曾家輝終於放心了。


    這個嚴鬆雖然姍姍來遲,但總算是及時趕到了。


    劉警官和小張看到是嚴鬆,大吃一驚,新上任的局長他們當然認識,可不知道嚴鬆為什麽會風風火火的突然來到這裏?


    而且,好像是專程前來。


    劉警官一個箭步跨了過去,上前小心問候:“嚴局長,您怎麽來了?”


    嚴鬆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接我二叔來了。”說完看到站在店內的曾家輝,小跑過去,在曾家輝麵前低頭垂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二叔。”


    曾家輝裝模作樣的生氣,鼻孔裏發聲,“嗯。”


    “二叔,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嚴鬆十足的一副小輩神態,轉頭又看了一眼鐵鋒,“兄弟,你惹我二叔不高興了?”


    “我沒有啊。”鐵鋒裝著一副苦瓜相,好像很委屈,仿佛這個長輩十分難伺候一般。


    曾家輝心中暗笑,嚴鬆這個局長剛上任,自己原本擔心他不適應基層工作,看來多慮了,這戲演得還不賴,有“名星”的潛質,至少不是縣公安局長的終結者。嘴上卻是哼哼唧唧的道:“你說你幹的這叫什麽公安局長嘛,叫我過來看看你上任的風光樣,可我一到楓林縣,吃一碗麵,卻讓人宰了兩碗麵錢;還碰上了一個老大娘被又騙又打的事,我看不得這種害人的把戲,出麵阻止了一下,這個壞了。你看惹來一大幫子小混混要打我,還有警察要抓我呢?還好我老人家沒動手,你兄弟一個人是正當防衛!”


    嚴鬆聽得臉色一寒,環視了一眼,又趕緊拉起曾家輝的手盯了一眼,並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害怕似的問道:“二叔,您老人家身體真受傷吧?”


    “受傷?”曾家輝擺了擺手,“身體傷不傷倒沒關係,心裏倒是傷得嚴重了。這不,這兩位警察同誌不問青紅皂白,就要逮我去派出所接受調查呢!可是,這些什麽混混貨色好像與這兩警察同誌交情不淺,他們像是要法外開恩,先送他們去醫院治療!”


    嚴鬆聽到這裏,不怒而威,回頭看了看劉警官與小張,嚇得兩名警察手足冰涼,特別是小張警官,剛才可是威風八麵的樣子,此時卻如同老鼠遇到貓,嚇得腳耙手軟的,傻呆了,隻差沒有跌坐到地上,悄悄的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嚴局長,我們剛才不知道他是你二叔,要不然、要不然……”小劉有些哆哆嗦嗦的道,眼神直祈求局長大人有大量,放過一線出警的同誌算了,平常跟小混混搞好關係,也是繼承老警察的傳統啊。


    現場的老警察,當然是劉警官啦。


    “要不然怎麽樣?把我二叔帶回去嚴加審訊?還是刑通逼供?”嚴鬆冷哼一聲,並用手一指那群混混,“這些人進了醫院,估計全都私自出院不知所蹤,還有人上派出所要錢,說他們沒付藥費就跑了,是吧?”


    “不…不會。”小張被局長大人猜中自己原本的心思,心中一害怕,說話就有些吞吞吐吐起來,會不會都要解釋一番才行啊。


    “會不會隻有你自己才清楚。”嚴鬆沒好氣的道,抬頭命令跟他來的幾名幹警,“把這些人都給我帶回公安局去,幾十個人打人家一個人,誰相信他們受了傷?真有也就是點小傷而已,用得著上醫院嗎?一會兒給他們找點膏藥貼上就行了,要是不把問題交待清楚,就給看守所每間班房騰一塊地,讓他們分開呆著吧!”


    有了局長的命令,跟他一起來的幹警立刻過來把這群跌坐在地上的十幾個地痞和站在一邊的小混混,全都押上了警車,將警車後麵擠得嚴嚴實實的,有的隻能蹲坐在地上,被擠得好不難受。特別是領頭的花豹哥,給予了他高級待遇,拷了,押在前排,一左一右兩名民警伺候他,將他緊緊的按在中間,動彈不得。


    車站離公安局不遠,這點難受不過十幾分鍾,後麵麵臨的問題才是嚴重的。這一群混混剛才已經聽到嚴局長的話了,交待不清楚,呆看守所,而且還是一間班房插進一人,裏麵呆得發狂的犯人們還不知道怎樣款待自己呢?


    此時最懊悔的是花豹哥,他知道自己這次真是拿雞蛋碰石頭了,竟然要打公安局長的二叔,這他媽不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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