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這是市委常委會對此事進行批判,人家要證明而讓自己電話聽電話,這也無法拒絕,焦天宇隻得接過電話,放到耳邊,“蘭書記,我是盧原焦天宇…”


    “嗯,什麽事?”電話中傳來省紀委書記蘭青天低沉而威嚴的聲音,電話開著免提,那聲音在會議室裏非常清晰,大家聽得清清楚楚。


    焦天宇的眼角跳了幾下,心中有一種要哭的感覺,將照片舉報的調查情況大致一說,得到的回答是,“扯蛋!盧原市紀委辦的這叫什麽事……”


    紀委書記金德勝尖著耳朵聽到這話,臉色灰白,滿頭大汗,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曾家輝市長也在身邊,我讓他接電話吧。”焦天宇將電話還給了曾家輝,他的電話號碼顯示在蘭青天的手機上,不在身邊才怪。


    曾家輝抓過手機,對著話筒,“蘭書記您好,舉報信照片的事,盧原市紀委未經仔細調查,不問青紅皂白就誣蔑我,甚至市委召開常委會對我進行批判,我是沒有辦法了,隻好請蘭書記證明,實在是對不起!”


    告狀了!


    可是,沒辦法啊,會議室裏的人從曾家輝的話中聽出了明堂,曾家輝和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蘭青天的關係不一般啊。


    電話那頭的蘭青天,嘴角微微翹了翹,曾家輝反擊了,他大致猜到一定是在市委常委會上打的這個電話,“家輝同誌,你受委屈了。”


    蘭青天當然會替曾家輝作證,他知道照片上兩人的身份,也為盧原市紀委辦事不周深感生氣,嚴肅地道:“金德勝在旁邊吧,你讓他接電話。”


    曾家輝將電話的免提關掉,手機向金德勝一指,冷冷地道:“金書記,省紀委蘭書記讓你聽電話,你聽不聽?”


    曾家輝是市長,金德勝隻是排名在中間的市委常委,在常委會的位置安排上,兩人之間隔著一定距離,曾家輝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站起來,隻是一手拿著手機,遙遠的指著。


    敢不聽嗎?


    金德勝渾身一顫,剛才他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電話那頭肯定是省紀委書記蘭青天,他哪敢不聽電話,可是聽吧,隻怕會麵臨一通狂風暴雨般的批評,更為重要的是,現在金德勝開始為頭上的帽子擔心了。


    金德勝無奈之下,趕緊站起來,腿腳打著顫走過去,雙手接過曾家輝的手機,膽戰心驚的放到耳邊,恭恭敬敬地道:“蘭書記!……”


    金德勝雙手抱著手機,還不時用手擦著額頭,焦天宇的心中五味雜陳,額頭上的青筋卻是在一跳一跳的。曾家輝能夠讓蘭青天作證,顯示出他和蘭青天關係非同一般。今天這個常委會開得太讓他鬱悶了,接下來他還要給曾家輝一個交代才行啊。看著站在那裏點頭哈腰接著電話的金德勝,焦天宇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絕然之色。


    李長軍這時也不敢亂動了,呆坐在那裏,雙手抱著杯子,目光盯著杯子裏麵的茶葉上,他的心情就跟那茶葉一樣,浮沉不定,“狗日的曾家輝,太陰險了,估計金德勝被他坑了,連帶著焦天宇書記恐怕也跟著受了牽連,看來今後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


    “轟”一聲異響,再次將眾人的眼光集中到了金德勝的身上,大家一看,卻見金德勝扶著的椅子倒了,一臉尷尬的掛上了電話。大家不知道剛才省紀委書記蘭青天跟他說了些什麽,但卻見金德勝臉色一片灰白,額頭上冒出了許多小水珠。


    現場的現象,椅子倒了,那可是金德勝在市委常委座椅啊!


    金德勝將手機還給了曾家輝,自己過去扶起椅子,默不作聲地坐了下去,目光有些呆滯地看著焦天宇,眼中沒有一點希望之色。


    焦天宇心中一陣惱怒,但卻是毫無辦法,這次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交代,而紀委書記金德勝,則是最好的替罪羊,心軟不得啊!這次常委會的召開,就跟金德勝的工作失誤有著莫大關係,如果金德勝態度好一些,調查仔細一點,那麽自己這個市委書記不會被他匯報的錯誤情況蒙蔽,自然就不會擺這個烏龍了。


    “金書記,你現在還有疑問沒有?”曾家輝開始緊逼,看著傻傻地坐在那裏的金德勝問道。


    有些時候得理絕不能饒人,必須趁熱打鐵。


    現在的金德勝,簡直就像一條死狗,可沒人能同情他。事情弄到了這一步,如果不乘機而上,讓某些人收斂一下,不但不利於今後的工作開展,而且也不符合曾家輝的性格。


    出了招,絕不半途收手!


    金德勝臉色開始鐵青,身形一顫,仿佛被雷擊一般,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沒有了。”


    “沒有就好。”曾家輝冷笑了一聲,轉頭向焦天宇,“那焦書記呢?”


    明知故問!


    焦天宇跳樓的心都有了,他艱難地呼了一口氣,目光在各位常委的臉上掃視一圈,這些人的神情迥然不同,其中不乏流露譏諷之意,這讓他甚為光火,可是這個時候焦天宇無能為力,也顧不得了,“市委確實操之過急了,我也是出於對自己的同誌一片愛護之心,而且聽到紀委金書記說了曾家輝同誌不配合調查的匯報,才做了錯誤判斷”。


    焦天宇一通冠冕堂皇的措辭之後,話也就順暢多了,“我首先代表市委向曾家輝市長表示慰問。同時,由於紀委金德勝同誌工作的失誤,差點導致嚴重後果,因此我在此提出嚴厲的批評,希望金德勝同誌向市委作出深刻檢討….”他說著說著,慢慢將整件事的問題,全部推到了金德勝一個人的身上。


    金德勝臉色更白,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幹了,一臉絕望的表情。就是一頭豬,現在也應該明白,焦天宇是拿市紀委書記當替罪羊了。他從省紀委書記的電話和焦天宇現在的態度,確定自己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


    他的嘴張了張,似乎想說點什麽,但終究沒有發出聲來,對於焦天宇將自己當成替罪羊他沒有什麽話說,換做自己坐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自己也會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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