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將車子停好,一行四人似逛非逛地向一條居民街道走去。


    開發區畢竟是新城範圍,街道建得不錯,地磚鋪設也比較整齊,走在上麵感覺挺好的,不過過往行人的衣著並不咋地,看來靠工廠上班的工人生活並不怎麽樣,開發區的經濟發展還是沒有達到預期目標,普通就業群眾的收入並不豐厚。在經過一棟樓房的時候,曾家輝發現在入口處還有幾個人站在門口,眼睛時不時東張西望,既像是無所事事,又似乎沒有去意,很讓人懷疑裏麵藏著古董,生怕被人瞧見搶了去一般。


    這時一個老太婆提著一籃子雞蛋從對麵走了過來,看上去老人年紀在70來歲的樣子,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也不知道是買雞蛋回家享受呢,還是提著出去變賣,但從下午這個時候判斷,賣的可能性不大,農村講究趕集,這個時候散場了;如果是城市,這個時候也都應該收攤了。


    正在曾家輝狐疑的看著老人慢慢要經過身邊的時候,那門口一個站著的年青人衝了出來,一把拉住老太婆,道:“死老太婆,你家老王頭呢?”


    老太婆突然受到驚嚇,差點將一欄子雞蛋摔到地上,她驚恐的盯著眼前的年青人道:“他……他沒在家?”


    “沒在家?欠的錢什麽時候送過來?”


    “什麽錢?”老太婆一愣,“他什麽時候欠你錢了?”


    “賭債!不是我,是這種老板的賭債。”年青人說著用手向門裏指了指。


    “啊?”老太婆顯然不相信,她將雞蛋籃子放到地上,掙脫年青人的手,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事?”


    “前幾天的事,打了欠條呢?說過今天中午以前來還的,你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們還準備晚上去找他呢,現在找你也一樣,還錢吧!”


    “多少?”


    “一萬二。”


    “啊!”老太婆又一聲驚呼,“我沒有。”她說著就佝僂著腰,吃力地去拎籃子,跟這些社會青年說不清楚,她打算趕快回家問一問自己的老伴王老頭,看他是不是又悄悄賭博了,欠沒欠人家的錢,具體又欠了多少?質問他拿什麽來還?


    “喲!死老太婆,不幫你家王老頭還錢,還想走?”年青人彎腰抓住雞蛋籃子,欲搶奪過去,“這幾個雞蛋得留下,算今天下午的利息!”


    老太婆是又怕又不願意放鬆手裏的籃子,她的手使勁的抓著籃子不放,道:“你這娃子,這是我老人家自家雞下的蛋,還等著賣了交電費呢,不然明天就要停電了啊!”她顯然沒經曆過這種場麵,嚇得言語發抖。


    這時另一個年青人也跑了過來,大聲的道:“死老太婆,放手,讓你家老王頭拿錢來贖。”他又去拉扯老太婆的手,可她老人家雖然心中害怕,卻就是死不放手。


    年青人不由大怒,將手一放,飛起一腳踢向了雞蛋籃子,雞蛋頓時跌了一地,個個破得稀裏巴拉,裏麵白的黃的流了一地。


    老太太看著雞蛋破了,混濁的眼睛裏沁出了淚水,這一藍子雞蛋可是她這一個月的水電費啊,可是麵對這幫凶神惡煞的收債人,她能怎麽樣?顫抖著雙手蹲下身子,拿回籃子,眼睛在地方搜尋著,看是否有沒摔碎的雞蛋,口中卻是不敢言語了。


    曾家輝憤怒了,光天化日之下,還有這種惡心的、沒有教養的人?且不管你收什麽債,總不能對這麽大年紀的老人家如此無禮吧?你以為自己是城管大隊的,想踢誰的籃子就踢?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幾步奔了過去,拉過老人,對那兩名年青人道:“當街砸老人家的雞蛋,債務先不管,雞蛋錢得由你們先賠!”


    踢飛籃子的年青人歪著腦袋,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一眼曾家輝,感覺這是一件很新鮮好笑的事情,他將門口另幾名人員招了過來,笑道:“他叫我賠?哈哈哈!”笑完才指著曾家輝,“你是什麽東西,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曾家輝怒極反笑,也暴了一句粗口,道:“老子還真不信了呢?我再說一遍,賠錢!”


    “喲哬!找茬是不是?聽口音像外地人吧,想到盧原闖蕩來了?想打出一片天下來?兄弟們,這小子專門前來找碴,給我上去狠狠揍他!”這幾名年青人見他是外鄉人,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何況來曆不明,自己這夥兄弟們一天無所事事,巴不得無事生非,你主動惹上門來,那就有趣味了,打得你哭爹喊娘不說,不出點“和解費”還不能完呢?


    吳南成一見這副情形,心中大急,趕緊站到曾家輝的麵前,喝道:“你們幹什麽?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知不知道他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那領頭的一聲吆喝,“天王老子在咱們這兒也不好使,照打不誤。兄弟們,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以後沒法在盧原混了,上!”六七名社會青年頓時揮舞著拳腳,向曾家輝的身上招呼了過來。


    這時,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員從一個小吃鋪裏走了出來,看到這邊有人鬧事,大喝道:“住手,幹什麽?”


    有警察出麵,幾名年青人停了手,這讓曾家輝的心中一寬,盧原的警察與自己剛去長豐、南陽時遇到的警察就是不一樣,經濟發達一些的地方,社會治安管控還是好多了。


    不過警察隻是隨意的在他身溜了一眼,就沒有再看他,也沒關注周圍的人,而是將眼睛盯在那領頭的社會青年的臉上,道:“彪子,怎麽回事?”


    “坤哥,沒事兒,我們跟著外地人有點小誤會。”那個叫彪子的向警察陪著笑臉,敬了一根煙,然後又從身上掏了幾張鈔票,塞到他手裏,“坤哥,上交您在場子裏輸的錢,退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非常權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滄海而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滄海而立並收藏非常權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