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鎮比不得城裏,第二天早上九點半的時候,甘水鎮黨委書記武文修過來陪曾家輝等人吃麵條,一邊吃一邊就引水設想和所需要的資金情況聊著。武文修道:“曾先生,我們這裏雖然大山不多,但大塊的平地卻很少,這樣的引水工程得有多處需要打洞子建水泥通道,成本很高,我保守地算了一下,這幾十公裏過來,再通到其他幾個鄉鎮去,沒有兩三千萬的投入估計不行。”


    “哦。兩三千萬能解決大問題,值得嘛。”曾家輝正說著,市氣象局局長薑名勝就帶著幾名班子成員,押著兩輛大卡車,載著幾台人工降雨高炮,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甘水鎮,找到曾家輝吃麵條的飯館,跑到他身旁報告道:“曾書記,市氣象局幾名班子成員全體趕到甘水鎮了,馬上準備人工降雨,請您指示。”


    曾家輝還沒來得及回答,武文修就趕緊站起來看著薑名勝道:“你是市氣象局局長?”在這等邊遠小鎮,市裏麵的一把手他可是幾年都沒見過,一聽人家自報家門,所以他的第一反應是迎接領導與貴客。可他轉念一想不對呀,市氣象局長好像在向身邊這客人請示?怎麽回事?啊,不好!他驚駭的看著曾家輝道:“您,您是…?”


    曾家輝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對薑名勝道:“薑局長辛苦了,這麽早就趕到了?”


    薑名勝恭敬地道:“曾書記,我們昨晚就全部準備好了,今早5點半出的發,擔心晚了誤事。”


    曾家輝點頭道:“不錯,能夠這麽早趕到,說明薑局長還是心係黎明百姓疾苦的,今後加強基層氣象監測就行了。”


    這話算是對薑名勝工作失誤不予追究的表態,聽得薑名勝臉上的烏雲盡散,激動地回答道:“我們今後一定,一定加強。”


    “好了,你們直接跟鎮裏的武書記商量,選擇什麽地點,需要怎樣降雨,還有些什麽注意事項?等等,就全交給你了。”曾家輝一邊說一邊向武文修指了指,見武文修還一臉的驚疑,道:“武文修同誌,我是南陽市委的曾家輝,不是我要故意瞞你,隻是我確實是隨便下來走走,沒有提前作安排,不便驚擾地方上的同誌們,給大家增添了麻煩,也就失去了這一趟下來的意義。”


    武文修一邊雞公啄米似的點著頭,還有些迷糊,一邊喃喃自主語道:“像,確實像,怎麽早先沒想到呢?”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總算回過神來,羞愧地道:“您……您是南陽市委曾家輝書記,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對不起!”他在最近南陽電視台上看到過新到市委書記的有關報道,一時沒能與真人對上號,剛才自語就是埋怨這事呢。


    曾家輝擺手,笑道:“咋的了?咱們從昨天到現在不是相處得好好的嗎?哪裏有什麽對不起之處?”市上開會他們沒資格參加,自己又是剛到南陽市,第一次下鄉鎮來,自己又有意隱瞞身份,鄉鎮黨委書記不認識新來的市委書記,太正常不過了,豈能怪基層的同誌。


    曾家輝也顧不得他們的窘迫,對薑名勝道:“你們抓緊忙吧,我還得到朝陽鄉走走,回來再看這裏的雨下得如何?”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武文修道:“我在這裏的事,你可以報告一下你們縣委書記,順便問一問你們報的抗旱申請報告研究得怎樣了?”


    武文修激動的答應道:“是。”目送曾家輝走出飯館,幾名村民也親耳聽到他就是南陽市委書記曾家輝,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連過來打招呼的勇氣都沒了,更別提怕他打賭輸而逃走的事了。倒是曾家輝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笑著對二貴道:“二貴,別忘了你昨晚說的事啊?”


    二貴又驚又興奮,一個勁的直點頭。在農村呆了四十幾年,老光棍一個,沒有見過什麽世麵,縣委書記都是在電視上看過,更別說是大官了,哪裏會想到這一回不但親眼看到了市委書記,,還讓市委書記請客吃了飯、抽了他的煙,晚上還一起吹牛擺龍門陣,自己籌錢請巫師的事,他還親口答應不會坐牢呢?這讓本來愚昧過一回的二貴心中帶勁得不得了,心想要是回去能討個老婆,得好好跟他吹吹這趟子經曆。


    朝陽鄉的路比甘水鎮的還爛,進入朝陽地界以後,鐵鋒是一邊開車一邊發牢騷:“這鳥鄉政府的幹部們是幹什麽吃的,就不知道好好修一下路,難怪村民們都那麽的窮。”


    要想富,先修路。路況這麽差,百姓們的生活自然不難想像。曾家輝聽著鐵鋒的滿腹牢騷,也是很有感觸,道:“當地政府確實有工作上的問題,可上麵拿不出錢來,這也是客觀因素。”


    “那也是當官的不作為,當初平起縣那麽窮,你去了不到兩年,還不是就發展起來了?”鐵鋒是內心服氣,並非故意拍馬屁。到了一段非常窄的路段,他一邊按著喇叭,一邊小心謹慎的操縱著方向盤,越野車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既抖又危險。


    在一段上坡的轉角處,前麵突然悄無聲息地轉出一輛桑塔納,直衝下來,鐵鋒一個急刹車,口中叫了一聲“日”,差一點就給撞上了,所幸幹旱太久,路麵一點不滑,這國產新車這回很爭氣,刹車挺靈敏的,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桑塔納車晃悠半天也停了下來,一輛空車,除了一個四十多歲的駕駛員,並無第二人。路太窄,錯不開車啊。鐵鋒搖下車窗,伸出腦袋正準備跟對方駕駛員商量一下如何錯車,卻沒想到對方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看了看鐵鋒的車牌號,上前兩步,走到鐵鋒的旁邊,帶著酒氣罵道:“趕著奔喪啊?差點撞了老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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