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誰不會?我是想問我們剛才提到的兩年新增10城市人口中,那8萬常住人口從哪裏來?”


    “這個…”建委主任措手不及,還是慌了,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看來你計算數據不會有問題,但比規劃局長還機械。我們剛才還在說有個大項目、大鐵路嗎。拆遷安置多少人,能不能考慮作為新城的居民進行規劃安置呢?”


    建委主任猜想曾家輝要趕他走了,自己主動向外挪動身子,並道:“書記,我主動下去思考。”主動走,總比被動趕出去心裏好受些,就是今後同誌們在議論時,至少也會說,建委主任比規劃局長要主動一點吧。


    不料曾家輝卻阻止了他,道:“你還是留下來吧,要這樣趕的話,估計今天會場留不了幾個人了。我實在是不明白,大家平常為什麽不多想想呢,有些東西明明就可以從剛才通報的幾件大事上找到答案,可你們就是不動腦子。大事是怎麽做成的?下麵的同誌有人願意主動回答這個問題嗎?”


    會場一下子鴉雀無聲,這一次提問,竟然沒有人接招,已經是部門領導的不敢亂接,答對了是應該的,答錯了自找沒趣;旁邊席位的小夥子們也沒人敢站出來了,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沒有標準答案,感覺有些不好回答。


    曾家輝這次笑了,但卻是反笑。他道:“這麽簡單的東西,竟然沒人敢回答,我也不知道是建議當個副局長沒有吸引力呢,還是那個規劃局局長被我趕出會場,讓你們不敢回答了?其實很簡單,大事是想出來的,而且很多還是無中生有。”


    這一次的答案讓很多人惋惜,其實自己本應該能答的,可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就沒有動力,沒有動力可能一事無成了,這樣想下去,大家不免有些擔心起自己來了。


    曾家輝借這個經濟形勢分析會,搞了這麽一出,其實就是想開動大家腦筋,居安思危,多想多幹,共同為平起的發展多出力。


    講到這裏,曾家輝開始覺得後腦一陣熱氧,有些頭暈目眩,自己好像控製不住坐直的身體,他堅持了一會兒,感覺實在不行了,才雙手撐著椅子的扶手,側頭向賈大成輕聲的道:“賈縣長,我得先走一下,你主持後麵的會議吧!”


    賈大成一愣,道:“曾書記有事?”


    “嗯,得先走一下。”


    轉過頭來,曾家輝向下麵的同誌們輕聲的道:“同誌們,我有事得先走一下,由賈縣長繼續主持會議、講相關工作意見。”


    說完站起來,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最終還是自己努力的走了出去。其他領導似覺有點不對頭,羅一鬆趕緊跟了出來,隻見曾家輝用手扶著牆,麵色十分蒼白,急忙扶著他問道:“曾書記,你怎麽啦?”


    曾家輝向羅一鬆擺了擺手,道:“沒什麽事!隻是感覺頭有些不舒服罷了。”


    羅一鬆看這陣勢,明白應該怎麽處理。他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鄭誌,道:“快叫劉明把車開到會議中心來,送曾書記去醫院。”


    曾家輝沒有拒絕,隻是道:“羅主任,我沒什麽要緊的,不要驚動其他開會的人,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明白!”


    羅一鬆親自送曾家輝到了平起縣人民醫院,經過醫生檢查,是頭部受傷後,沒有及時上藥,也沒有注意休息,而導致的傷口輕微感染和腦震蕩,問題雖然不大,但必須在醫院住下來治療觀察。


    得到了這樣的診斷後,羅一鬆放了心,在曾家輝的催促下,繼續回去開會去了,隻留下了鄭誌陪在病房裏。


    兩個護士進來給曾家輝輸液,一個端著工具盤,一個拽著曾家輝的左手,在手腕處紮了一根像膠管,就要開始推針。曾家輝緊張的用另一隻手阻擋了一下,道:“等一等。”


    別看他連啤酒瓶砸在頭上都不在乎,對針卻是先天性的害怕,暈針得很。護士見他皺著眉,咬著牙,額頭上還有些汗珠,不由噗哧一笑,道:“先生,不要緊張,沒事的。”


    “針又不是紮在你身上,你當然說沒事哦。”曾家輝也是想說上一句話,分散一下自己的緊張注意力。


    哪知護士太年輕,以為他想鬥嘴,便道:“這麽大的人,還怕啊?。頭上受傷了吧,怎麽傷的呢?”


    怕?曾家輝對打針是怕,可經護士這麽一說,他還覺得沒有那麽害怕了些,順便接口道:“酒瓶子砸的。”


    “我猜也是,昨天有個人和你一樣,跟人爭風吃醋,大半夜的被酒瓶子砸了個腦袋開花,現在就躺在隔壁病房裏麵呢。”


    鄭誌在旁邊一聽這話,心裏就不得勁了,你這護士說什麽不好,偏要說是爭風吃醋,還跟別人一樣,腦袋還開了花。他有些生氣的對那護士道:“你怎麽說話的呢,這可是我們”.


    曾家輝用伸出另一隻手,示意鄭誌不要說,硬是讓鄭誌到嘴的“縣委曾書記”幾個字給咽回了肚裏。


    護士給兩人分別看了一眼,呶著嘴不屑的道:“我怎麽說話啦,你們男人都一個得性,我還不曉得喲,他可是自己說酒瓶子的。”


    也不知道這護士今天是怎麽了,反正情緒不太對似的,曾家輝與鄭誌又沒惹她,幹嘛非要沒事找事的說些不愛聽的話?


    曾家輝看了看護士,道:“你也不能就一定說我是爭風吃醋而被人砸的撤?”


    護士一手抓著曾家輝的手,另一手拿著針,還就不紮下去,盯著曾家輝道:“還不簡單,你這不是女人打的,要是女人一定會抓你的臉。跟男人打架吧,為了仇恨,拿會拿刀子捅的,平起過去這樣的例子多。你被人砸了一瓶子,又沒其他什麽傷,還不及時來治療,說明你不但是爭風吃醋,還是理虧的一方,你根本就沒有勇氣還手嘛。”


    小護士的分析讓曾家輝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的道:“護士小姐,我看你這邏輯思維,應該轉行去當警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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