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也不傻,早前屏秀就囑咐過她,讓她回來後不要立馬去她宮裏找她。四喜先回了太子行宮,將帶來的包袱放好。


    咚咚咚……敲門聲嚇到正在喝水的四喜,放下手中的茶杯,四喜將房門打開,“有事?”聲音略微抖了抖,顯得尤為心虛。


    “你去哪兒了?”趙完顏用詢問的口氣,疑惑的看著四喜。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中,隻是沒拆穿而已。


    “沒,沒去哪兒,隻是回家了一趟。”四喜被趙完顏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慌,連撒謊都口吃起來。


    “到底去的哪兒?”趙完顏快要暴怒,這丫頭真是蠢到家了,以為能瞞得住嗎?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竟然還這般蠢鈍。


    “我,我,沒去哪。”答應了怡妃不會告訴別人的,這還關係到怡妃一家的性命,怎能告訴旁人?


    真是嘴硬!趙完顏在心裏啐了一口。


    “你知道被人跟蹤嗎?”趙完顏的神情緩了下來,既然她不想說,他也不勉強。這算是提醒吧,隻能讓她好自為之了。


    趙完顏踱步而出,留四喜一人怔在房內。她被人跟蹤了,何時?又是何人跟蹤她的?糟了,糟了,那她方才去跟怡妃一家見麵的事,又有多少人知曉了?


    此事必須讓怡妃知曉,讓她早作準備。


    彩香悄悄的來到太子行宮,找到四喜,“怡妃娘娘讓我來取東西。”


    雖然四喜並無告知怡妃她家人給她帶了東西,但怡妃像是在就得知。彩香並不是來詢問四喜可有帶東西,而是直接來拿的。


    四喜將怡妃家人給她的包袱交給了彩香,“你替我轉告怡妃,我被人跟蹤,讓她萬事小心。”必須給怡妃提個醒。


    彩香聽後先是一驚,但也沒多問,拿著包袱悄悄地離開了太子行宮。


    四喜稍作歇息,便整理了一下妝容----整潔的小廝裝。如此清秀的小廝實在是少有,四喜已經極低調了。


    她準備去調查一下瑾妃娘娘墮胎,瓏妃娘娘毀容一事。此事想必定有人知曉,或許可以從中打探些有用的消息來。


    皇宮那麽大,得找個人帶路才是,而如意便是最合適的人選。如意是趙完顏選給她的,定是個可靠的人。


    如意接到四喜讓她陪著在皇宮裏轉轉時,並無露出驚訝的神色,而是欣然接受,“隻是,這裏是皇宮,自然不能隨意走動。我隻能帶你去能轉的地方轉轉,其它的奴婢也無法子。”


    這可是皇宮呀!怎會隨意讓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閑逛。


    四喜接過如意找來的宮女服裝,好好打扮了一番。素裝打扮仍掩不住嬌好的容貌,一襲淡青色的薄衫,出水芙蓉,素雅清新。


    這偌大的皇宮,一個宮女和一個小廝,難免會引來關注。兩個宮女走在一起,在宮裏是常見的景象。


    四喜與如意端著果盤,裝模作樣的在皇宮裏走著。瓏妃的飛月宮,因為四喜要為瓏妃治臉的緣故,所以可以時常入內。該問的她都問過了,根本沒有有用的消息。


    而瑾妃的冷月宮,四喜卻從無機會靠近過。


    “冷月宮?怎麽起了這麽個名字?”像個冷宮的宮名。四喜一麵聽著如意小聲的介紹著,一麵嘀咕道。


    如意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此處偏僻,無人打擾,說話也安靜,便拉著四喜躲到牆角,悄聲道:“瑾妃娘娘是太後的親侄女,是太後硬塞給皇上的。”


    硬塞?看來皇上應該是不喜歡她。


    “是個不得寵的娘娘?”四喜脫口而出,嚇壞了一旁的如意,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莫要亂說!若是傳到瑾妃娘娘或是太後的耳裏,定是將你我活活打死的。”


    四喜吐了吐舌頭,的確是自己冒失了。這是哪裏?這裏可是一個君主製國家,一切全憑主子的喜好。這裏的人都是她們的主子,可以決定她們的生死。


    “瑾妃娘娘自從滑胎後,便一直在宮裏調養身子,極少出門。更無人敢靠近她的宮門,所以不知她如今的情況。”


    “那你可有辦法接近?順便探一探瑾妃滑胎一事?”


    四喜知曉這有些難為如意了,接近冷月宮,四喜相信如意有這個辦法。畢竟在皇宮裏呆了這麽多年,多少會有自己熟悉的人。但是去打探主子的事,恐怕不那麽容易。


    四喜本想說算了,沒想到如意卻麵不改色的道:“奴婢有辦法,小姐跟著來便是了。”


    說著便繼續往前走,四喜也跟在了身後,摩拳擦掌,心裏難掩激動。


    冷月宮並不偏僻,從外牆便能看出華麗。如意走的是角門,輕輕敲了三下,便有一位比她們打扮的還要素一些的宮女開門。


    “如意,你怎麽來了?”前來開門的小宮女見著如意,臉上滿是欣喜。


    “阿巧,我帶了些稀罕的果子來給你嚐嚐。”見著阿巧,如意亦是歡喜的模樣。


    阿巧疑惑的審視四喜,但見是跟著如意來的,便也沒多問。領著她們瞧瞧入內,來到一旁的耳房內。阿巧在關門前,探頭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才將門關上。


    “你家主子可好?”如意漫不經心的問道。


    阿巧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噓狀,壓低著聲音道:“近日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像我這種身份的還輪不到在跟前伺候。不過也好,不知躲過了多少板子。”說著再次探了頭,掩著嘴道:“昨日懷秋被打了,差點要了她的小命。”


    “懷秋?那不是娘娘身邊的人?”如意還知道,那是太後賜給瑾妃的宮女,“瑾妃娘娘真是越來越猖狂了,連太後的人也敢動。”


    因為如意沒避著四喜說話,阿巧自然也不會避著。但如意沒主動介紹四喜的身份,阿巧也不會多嘴好奇。


    “那又怎樣?自打這回滑胎後,娘娘更加情緒多變。直到現在都稱身子不適,沒去跟太後請過安。”阿巧拿起桌上如意帶來的果子吃起來,對於自家主子近日的反常情緒,阿巧也是一頭霧水。


    “竟然不去給太後請安?那可是她的親姑姑,平日跑的那般勤,這回怎不去訴苦了?”如意也是好奇極了,瑾妃的這些聖寵,全靠去太後跟前哭訴,太後再給皇上施壓,才得來的。


    四喜在一旁認真聽著,沒有插嘴。


    阿巧吃著果子,突然頓住,似是想到了什麽,“我聽裏麵伺候的人說,近日,娘娘常趁著沒人時罵太後呢!”當時她聽說後還不信,以為那人是聽岔了。太後可是瑾妃的親姑姑,瑾妃一向是極聽姑姑的話。太後也是處處關照這瑾妃,相處的極為融洽。瑾妃的今日又是太後給的,她怎會罵自己的恩人?


    如意聽後的想法與阿巧一樣,有些不可思議。


    阿巧說的與四喜外麵聽來的一樣,對於瑾妃這次滑胎,她也頗為震驚。瑾妃平時吃的用的,都是自己宮裏的人親自采辦的。冷月宮更是有自己的小廚房,自從瑾妃懷孕後,所有的安胎藥都是在自己的小廚房,有自己貼身的宮女負責煎的。按理說,被人下藥的機會極小。


    離開冷月宮,四喜一路上都在思索著方才阿巧說的事。


    “懷秋是瑾妃入宮後,太後親賜的。一直以來,懷秋便是貼身伺候瑾妃的。”如意似有要提醒的意思。


    太後賜的宮女被瑾妃打了,瑾妃還常偷偷的罵太後。到底是為了何事?才讓瑾妃有如此大的變化?將別人送來的人打了,這算是一種反抗嗎?不敢將懷秋趕走,但又因為某些事,看見懷秋就來氣,所以打她一頓出出氣?四喜揣測著瑾妃的動機。


    正在四喜陷入沉思時,被如意拉到一旁跪下。在這皇宮裏,這樣的事是常有的,定是有什麽主子經過了。


    四喜悄悄抬頭,果然見有太監宮女,抬著藤椅往這邊來。四喜趕忙低下頭,這是這裏的規矩,她們這種下人是沒資格抬頭看主子的。


    隻是許久也沒見她們過去,而餘光卻能瞧見那些人在她們跟前停下了。不吭聲,一直停在那裏。


    “你,貴妃娘娘叫你過去。”一個比較稚嫩的聲音在四喜跟前傳來。


    四喜抬頭,瞧了一眼跟前的小宮女,年紀不大,卻傲氣的很。


    “喚我?”四喜滿腹疑惑,看來人不像是怡妃身邊的宮女。可在這皇宮裏,娘娘,她可隻認識一個怡妃,不對,算是還認識一個瓏妃吧。


    等等,她方才說的好像是貴妃。這些四喜還是知道的,貴妃的身份要比妃子高些。可是,她怎麽會認識什麽貴妃的?找她過去做什麽!


    “還不快些!”小宮女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吼道。


    如意推了推失神的四喜,“快去啊!”被貴妃娘娘喚,怎敢怠慢的。


    四喜趕忙站起身,朝著藤椅方向而去。藤椅四周有薄衫擋住,四喜根本看不見貴妃的長相。


    “果然是你,我還當是我認錯人了。”貴妃慢悠悠的道,對於四喜慢慢吞吞前來行禮,貴妃並無動怒。


    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慢慢柔柔,尖尖細細的,像唱歌。


    “貴妃娘娘認得奴婢。”四喜也機靈,自己眼下穿的是宮女服,自然要像個宮女的樣子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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