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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桃心胸狹窄,自然是記恨上了秋心,但還算知曉分寸,不敢明著,隻是背地裏做些手腳。


    為了不給主子惹事,秋心能忍的都忍了。


    “秋心,幫我把一旁的線團拿來。”


    四喜喊了半天,見秋心毫無動靜,扭頭看去,隻見秋心眼神迷離,懨懨欲睡。


    “秋心,你怎了?”四喜起身走近秋心,她做事一向謹慎,近日便瞧出她有些萎靡,“可是發生了何事?”語氣帶著關心之意。


    正昏昏欲睡的秋心,身體一抖擻,趕忙下跪,道:“奴婢該死,不該在這時犯困……”


    四喜將其扶起,語氣溫和,並無半點的責怪:“秋心,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


    “是……”秋心欲言又止,既然主子都瞧見了,也瞞不住了,秋心隻好娓娓道來:“這些日子秋桃每晚都找奴婢的麻煩,不是把奴婢的床鋪打濕,就是讓奴婢晚上去撿豆子……反正就是不讓奴婢晚上睡覺。”


    四喜震驚:“那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奴婢……奴婢不想讓喜小姐為難。”秋心垂下了頭,滿腹委屈。


    四喜像個大人一樣的摸了摸秋心的腦袋,安慰道:“我屋子裏寬敞,日後,你就在這兒支個塌,就當是給我守夜了,可好?”


    這自然是極好的,在這兒支個塌,總比在秋香閣與那麽多人擠在一塊強。


    “奴婢怕會驚擾了喜小姐。”秋心有些受寵若驚。


    “不會的,咱們正好做個伴,也好相互有個照應。”四喜笑著道。


    秋心笑著頷首點了點頭。


    “你先去把秋桃喚來伺候我,然後在夏香閣好好睡上一覺,她在我這兒不會去吵鬧你的。”這些日子有意疏遠秋桃,好像很久沒在她跟前伺候了,真是閑著太舒服了。才會有精力去折騰秋心。


    秋心會意,笑嘻嘻的行禮退了下去。


    “秋桃姐姐,喜小姐喚你前去。”秋心不冷不熱的道。


    “什麽?”秋桃從椅子上一躍而起,顯得頗為激動,主子已經多時未有記起她了。白了一眼秋心,要不是她的到來,自己怎會混的如此狼狽?


    趕緊把手上的瓜子扔掉。抹了抹嘴,整了整衣服。歡呼雀躍的去了西暖閣。


    秋心長舒了一口氣,眼下這兒隻剩她一人了,總算可以安心的睡個好覺了。秋心伸了個懶腰,脫了外套,躺到床上安心的睡覺了。


    “喜小姐。”秋桃恭謹的行禮道。


    “嗯,來啦,去幫我把線團拿來,我要繡個手帕。”四喜淡淡的道。


    “是。”秋桃趕忙去取來線團,在一旁伺候著。


    “秋桃,去給我支個架子。我要繡一副山水圖。”四喜頭也不抬的囑咐道。


    什麽?山水圖?秋桃詫異,四喜似乎連個手帕都繡不好,怎還想繡一副大的山水圖?不過主子既然吩咐了,她也隻好照辦了。


    “支個大的。”四喜抿嘴笑著道。


    秋桃愣了愣,應了一聲。在一旁支起架子來。


    良久,架子都已經架好了,“喜小姐,架好了。”


    四喜回頭瞧了瞧,繡架,各色的線團……走到椅子前坐下,拿起針線,準備開始繡時,又驟然的停止了,放下手中的針線,“秋桃,你的針線活做的極好的,你來替我繡吧!”


    說著便起身,走到秋桃跟前,扯了扯嘴角道:“你在此繡,哪兒都不許去,待我回來時,便要瞧見繡好的樣子。”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秋桃心中縱使有百般的不情願,也隻好應了,乖乖的坐在繡架前,開始認真的繡起來。


    四喜心中暗笑,這恐怕不繡上一些時辰,是斷不會繡好的。這隻是小懲大誡,希望能讓秋桃日後收斂些。


    “好好繡,不許到處亂跑。”四喜扔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西暖閣。


    見四喜走後,秋桃便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定是那個秋心,想不到四喜竟然如此待她,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四喜卻樂滋滋的去找柔姐兒去了。


    此刻柔姐兒正在練字,表情專注,極為認真。


    “柔姐兒,你寫的字可真好看!”四喜一麵認真的欣賞著,一讚賞道。


    柔姐兒寫的是楷書,橫平豎直,簡爽整齊。


    “你來啦!”柔姐兒隻是抬頭衝著四喜一笑,又低頭繼續寫著。


    四喜瞧著紙上寫的,不由在心裏念了起來:心猶首麵也,是以甚致飾焉。麵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還是假裝不知,問道:“柔姐兒,你抄的是什麽?”對於一些詩詞歌賦,古書之類的,四喜前世還是讀過的,對於這些還是略知道些的,柔姐兒此刻抄的應該是《女訓》。


    “哦,娘親命我和姐姐將《女訓》熟讀,並抄十遍。唉,姐姐自然是將她的那十遍也交給了我,我眼下正在抄寫,一共二十遍,晚飯前便要交給娘親。”柔姐兒唉聲歎氣,一副很忙很趕的模樣,連停下手來與四喜閑話的時間都沒有。


    “可……”四喜想說,可要我幫忙?可仔細想來,這個四喜本主,可是不曾讀書識字的,若是幫著柔姐兒抄寫《女訓》恐怕要惹人懷疑,隻好閉了口。


    “你說什麽?”還是被耳尖的柔姐兒聽見了隻字片語。


    “哦,我是說,你可要抄仔細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晚些時候再來找你。”四喜眼都不眨的扯開了方才的話題。


    “嗯,也好,晚些時候,等我抄好了,便去找你。”柔姐兒也讚同的點頭道。


    四喜便離開了柔姐兒那裏,去了紫梅苑,此刻丁璟薇正陪著丁璟馨。


    “二姐,你慢著點走,眼下你的傷才好一些。”


    瞧著丁璟薇正攙扶著丁璟馨,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著。四喜站在紫梅苑門前,想想還是不去打擾她們了。


    突然覺得無處可去,四喜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長歎了口氣,還是回西暖閣瞧瞧秋桃繡得如何吧。


    剛準備踏進房門,便瞧見屏風後的繡架前空無一人,四喜念頭一閃,忍不住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讓四喜震驚,此刻秋桃正躺在四喜的床上,幾乎把首飾盒裏的首飾統統戴在了身上。


    四喜頓時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


    “秋桃小姐,睡的可好啊?”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冷冷的道。


    秋桃明顯被四喜的突然折返,嚇得從床上蹦起三丈高,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喜……喜小姐,您怎麽突然回來了?”


    不是應該去找七小姐多聊會的嗎?秋桃是眼睜睜的看著四喜從柔姐兒那裏出來後,出了蓬凝苑的。以她對四喜的了解,定是去了紫梅苑找七小姐。


    “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秋桃小姐。”四喜到屏風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秋桃趕忙將身上的首飾小心翼翼的放回首飾盒,然後撲通跪在了四喜麵前:“喜小姐饒命,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喜小姐就饒了奴婢這回吧!”苦苦央求起來。


    四喜握緊拳頭,怒目圓睜的盯著秋桃,真是讓她太傷心了。原本是想給她點小懲,不想去責怪她有意刁難秋心。可眼下,她竟然變本加厲起來。


    “掌嘴!”四喜冷冰冰的吩咐道。


    秋桃一愣,並未動手,心裏不服的想法越發濃烈。


    “哼。”四喜冷笑:“看來你從未把我當成主子!好吧,過會兒我便會去告知三太太,讓其將你打發了。”


    “喜小姐饒命,奴婢不敢了!”秋桃伺候四喜也快有半年了,平時看著凡事人忍氣吞聲的,但凡有事,四喜也絕不手軟。


    所以聽四喜說要將她打發了,還是有些有些畏懼的。


    “喜小姐饒命,喜小姐饒命……”秋桃不停地磕頭求饒著。


    “我一次一次的給你機會,你卻一次一次的讓我失望,你讓我如何再原諒你。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你之前做過的那些個事,我件件清楚。你若是自己招,我還能考慮原諒你。”四喜也很想確認丁璟馨那件事,是否真的是秋桃所為,若是不是,她倒是還願意給秋桃一次機會,若真是她所為,那此人決不能再留。


    什麽?秋桃瞠目結舌。她之前做過的事?是何事?她不知四喜所指為何事,不敢隨意開口。


    “怎麽?秋桃,你的嘴巴倒是很緊嘛!都這樣了,你還死不承認,我真真是佩服你。”四喜嗤之以鼻道。


    “奴婢不知喜小姐指得是何事?”秋桃聲音很小,顯得極沒底氣。


    “那我就來給你提些醒,你可曾陷害過人?”四喜眸子直直的盯著秋桃。


    秋桃心虛,眼神閃過,垂下了眸子。


    “快說,再不說,我就去報爹爹,讓他徹查你。”四喜自然是嚇唬秋桃的。


    秋桃顯然被嚇到,臉色煞白,渾身抖顫:“奴婢,奴婢也是聽吩咐辦事的……”嚇得身子都軟綿綿的了。


    聽吩咐辦事?梅雲廉和孫良秀成親,誰會有意見,要讓秋桃去通知白映良?這……似乎不合邏輯。難道秋桃另有所指?不是這件事,還有別的事?


    秋桃已經嚇得快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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