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又暖和回來,自那次晚春大雪,在靠近南方而又受下雪天影響的地方,許多剛剛播種的新芽都死了。


    雖然江雲浦簽發了賑災的政策,但難免有官員從中撈油水,因此,趁著太子回京,他倆的事沒那麽多時,兩人準備親自去一趟這些地方。


    第一個要去的,是他們首次有了羈絆的地方。


    泉陵。


    由於現在兩人都不缺錢了,因此一路都是以馬車為交通工具,幾日下來,虞燭明隻覺有些腰酸背痛。


    看來一直坐著也不是什麽好事。


    虞燭明這樣想著,手裏的書也看膩了,就撩開了車窗的簾子去看。


    江雲浦沒抬頭,但簾子撩開後有風吹過來,因此他能猜到虞燭明做了什麽。“越往南,天氣就要越暖和了,霽光要不要脫掉些衣服?”


    兩人雖然已是雙向箭頭,江雲浦卻一直遵守在泉陵的約定,他倆還沒行房事。


    因此在這種背景下,江雲浦這句話,是總要讓人浮想聯翩的。


    “啊……不,我還不熱。”虞燭明臉紅了一圈,她隻能把臉往窗口湊,讓風把她滾燙的臉吹涼。


    可是江雲浦的吻已經先一步到了。


    虞燭明把頭收了回來,江雲浦這一吻是吻在了她鎖骨的地方,許是嫌親吻不夠痛快,竟又輕輕地咬了起來。


    虞燭明:?


    感知到鎖骨處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一聲嬌哼便不受控製地從她嘴裏吐了出來。


    虞燭明覺得自己的臉更紅了。


    許是覺得這樣逗她不太好玩,江雲浦就不再吻她了,而是把頭靠在她的懷裏,“又到泉陵了。”


    虞燭明伸出左手,那裏係著從慧因寺求來的紅繩。


    伸出右手,那裏有江雲浦給她的盤錦玉鐲。


    “那時是秋去冬來,現在是春去秋來。”虞燭明笑著,也沒推開江雲浦,就由著他這樣趴著。


    眼下局勢其實也不算明朗,江雲浦依舊被江良光架空了兵權,隻是能自由出入京城了,還有神武軍相助,想來之後奪回兵權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而蒼玄回國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


    “不知道我們此去回來,京城裏又會發生什麽。”虞燭明歎了口氣,端瑞瑤和彥君現在還暫居於王府之中,回來就必須把他們送回薑作了。


    端瑞瑤……可以留下,可是她又能去哪呢?


    江雲浦吻住了她的唇,似是懲罰她明明在這樣旖旎的氛圍下,還要聊政事的舉動。


    虞燭明知道他想的什麽,被他這樣幼稚的行為逗笑,便也回應了他的吻。


    很快,馬車停下。虞燭明撩開車簾,竟是與上回他們住的客棧是同一家。


    她回頭望向江雲浦,“你故意這樣的?”


    江雲浦聳了聳肩,“東拾找的客棧,你問他去。”


    被迫的背鍋的東拾隻能眼觀鼻鼻觀心,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兩人執著手走入客棧,他們的打扮都不普通,兩張臉更是俊美斐然,客棧一層還有不少食客,見他們進來,目光都投到了他倆身上。還有幾個不懷好意的目光,朝著虞燭明而來。


    顯然都是見色起意的。


    虞燭明望向掌櫃平時坐的位置,這會卻隻有一個年輕女子。


    她上前問道:“您是這兒的新掌櫃嗎?”


    年輕女子朝她點了點頭,“是的,姑娘這樣問,莫非是來找娘親?”


    娘親?虞燭明仔細打量了這個年輕女子,原來她與虞燭明記憶中的那個掌櫃在眉眼間是有些相似的。


    “也許是。我是去年八九月時見到她的。”虞燭明也不好下結論,於是試探著問。


    女子又思考了片刻,“那會兒確實是娘親在掌櫃。”她輕聲歎了口氣,“可是啊,娘親沒能挺過這個冬天。”


    去世了?虞燭明覺得很不真實,明明她上回見麵,還覺得那個老婦人身體硬挺得很,怎麽會……


    年輕女人下一句話回答了她的問題。


    “今年冬天泉陵格外的冷。我們縣本來是不下雪的,這個冬天都下了幾次雪。這兒不賣炭火,娘親好幾處地方長了凍瘡。又有很老的風濕病,一時病發沒找到出診的大夫,就這樣……疼死了。”


    虞燭明低下了頭,“抱歉,讓你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了。”


    女子連忙擺手,“哪有哪有,這些天來找娘親的人很多,我習慣了解釋。兩位是來入住的嗎?”


    終於說到正題,虞燭明點了點頭,“是的,要一間房間就可以。”


    於是掌櫃又不免抬頭打量了一直沒說話的江雲浦,隻覺兩人的容貌都極其出彩,是毋庸置疑的天作之合。


    她這麽想著,嘴上也說出來了:“兩人真是般配呀!”


    惹得虞燭明臉紅了一次又一次。


    江雲浦看在眼裏,隻覺得有趣得很,兩人取了房間鑰匙,江雲浦就在關門時,把虞燭明堵在了臂彎之間。


    “欸……你要做什麽?”虞燭明瞪他。


    江雲浦低頭,擒住了她水潤的唇,“隻覺得你臉紅時太可愛了,令我忍不住采擷。”


    虞燭明被這話說得朦朦朧朧的,竟也在理解這句話時,默許了江雲浦的進一步親近。


    待到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倒在床上了,而她在江雲浦身上。


    江雲浦好笑地看著神情有些呆滯的虞燭明,“霽光又是想做什麽呢?”


    虞燭明白了他一眼,她的衣服都快掉光了!然後擱下一句:“無恥!”就逃到屏風後麵,整理衣物去了。


    東拾在外麵敲了門,江雲浦去看怎麽回事,卻聽聞東拾說有幾個不長眼的在策劃怎麽拿下虞燭明。


    江雲浦眸色一寒,然後又好像想到了什麽,有些悻悻然地問東拾:“我看上去很容易打得過嗎?”


    東拾哪見過江雲浦這樣不自信的時候,隻能憋著笑回答:“殿下向來是高大威武的。”


    虞燭明這會也整理好衣物,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隻聽見了“高大威武”,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誰高大威武?”然後打量了一下江雲浦,“總不能是靄雲吧,不算威武。”


    江雲浦:?


    東拾頭回沒忍住,當著江雲浦的麵就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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