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燭明笑了笑,“馬上就是成親的日子了,確實該好好培養感情不是。倒是你,怎麽兩個月不見了?”


    勾卞走時,江雲浦跟她提過,說是前去督辦河源縣水災的事情。


    然而兩個多月過去,勾卞竟一直沒寄信回來,兩人其實是有些擔心的。所幸江雲浦還有認識其他在河源縣附近任職的官員,帶回了勾卞的口信:一切盡在計劃之中,勿擔心。


    “我舟車勞頓,你們夫妻是不是得招待一下我?”勾卞沒等兩人開口,就先在桌前坐下了。


    虞燭明與江雲浦對視一眼,“確實該招待一下,都要到除夕了,你還這般邋遢。”虞燭明指著他那身衣服,“不像是去河源縣賑災回來了,倒是像去了田地。”


    三人哈哈大笑。


    虞燭明笑完就去廚房取新的碗筷,江雲浦正了正色,“你還未置辦新衣吧?還好我早有準備,等會兒送你。”


    勾卞謝過了他,望著虞燭明的背影,問道:“你與霽光……”


    江雲浦順著他的目光也望向了虞燭明的方向,他眸光變得溫柔,回答道:“還記得我與你說過,我年少時喜歡過一個人嗎?那個人就說是霽光。”


    勾卞恍然,命運弄人,江雲浦想娶虞燭明卻又不敢娶,生怕自己與她命運相連,所以一開始拿到賜婚聖旨時才會有那麽奇怪的表現。


    總是試探她,又無論結果。之前的賜婚他都拒絕了,卻唯獨留了這個,明明是立場對立的人。


    “我以為,這些年,你早已放下這段感情。”勾卞這樣說著,斂去了眸中的苦澀。


    江雲浦注意到他情緒不對,又想到他曾提及他也有個喜歡了四年的人,於是他問:“你該不會也喜歡霽光吧?”


    見自己的心意被挑明,勾卞其實有些惱怒,但此人又是他兄弟……勾卞憤憤地說:“江雲浦,你要是不對她好,我和虞兄都不會放過你的。”


    江雲浦悶悶地笑了,他曾臥於柴草之間,嚐苦膽,隻為不忘父親之死,由此愈戰愈勇。霽光那時早已被他置於心間,他卻從未對任何一個人提起。


    “我原以為此生將不複與她相見,卻不想魏帝為了製裁我,竟然把她想了起來。”江雲浦抿了口茶,嘴角是化不開是笑意。“你啟示她要奪權,那我要教她如何用權。我要霽光沒有後顧之憂地活著。”


    勾卞歎了口氣,隻說:“我會祝福你們的。”


    而後兩人就不再言語。


    虞燭明取了套碗筷回來時,兩人正喝著茶,江雲浦唇邊仍有未散盡的微笑。虞燭明心想,如此安好的歲月,若能維持下去就好了。


    她走到桌前,“聊什麽呢?”


    江雲浦為她拉開椅子,“說一些閑話,重要的事還是等你來了再說。”


    虞燭明便知道他說的是勾卞在河源發現的情報。


    “大魚大肉的我不會做,隻是些家常菜,還望你們不會介意。”虞燭明如此說,隻是不知道,其實對麵兩人無論她做得如何,都不會嫌棄的。


    “我在河源縣,發現了大將軍的親信。”勾卞說起他的見聞來,“那人前些時日被查出貪汙受賄,且情節嚴重,早已被下獄了,按理說,秋天已經問斬,可他卻在河源活得好好的。”


    勾卞說的這人名叫赫連武,原是西北遊牧民族的一員,江良光征戰西北時與他結緣,靠裏應外合打下西北,赫連武也因此受封官爵,又得江良光一路提拔,到案發前,已官至工部侍郎了。


    然而他性格乖戾,有機會就利用職務之便侵占朝廷撥款,這事江良光其實一直在壓消息,也幫忙讓赫連武的家人逃回西北,至治罪時,赫連家隻剩赫連武自己。


    江良光卻讓他活了下來。


    “赫連武掌工部,工部尚書也是江良光的人。”江雲浦望著虞燭明,她沉思時,長長的睫羽在燭光下撲棱撲棱地,叫人移不開眼。


    “江良光不讓他死,很有可能是因為赫連武還掌握著不少江良光犯罪的證據。”勾卞總結說。


    他不敢在書信中提及此事,甚至因此減少了往京城傳信的頻率,因為萬一被江良光截到了,那將是打草驚蛇。赫連武大概是不知道勾卞認得他的,因此勾卞才能暗中查出些事情。


    “那麽,接下來還是由你去追查赫連武。”江雲浦沉聲道,用左手食指關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事,這頓飯其實吃起來有點不知滋味。


    下人來收了碗筷,虞燭明約了人在白府見,也就先辭別了江雲浦。


    江雲浦要她帶上自己的狐裘,“外麵冷,你又穿得這樣少。”


    虞燭明好笑地看著他的動作,“靄雲太小看我的身體了。”


    勾卞卻幫著江雲浦說話:“你確實身體太差了,多穿點,趁來年春天氣好了,也要把身體養好。”


    怎麽還唱上雙簧了……虞燭明失笑地看著兩人,但到底是出於關心她,虞燭明便不再推辭,與相元趁著夜色,挑著宮燈,出了王府的門。


    今日白天沒再下雪,但昨夜下的雪太厚,以至於地上還有厚厚一層積雪,化不掉,天邊又隱隱有下雪的意思。


    江雲浦與勾卞目送虞燭明離開,覺得這場景像極了昨日虞燭明送他走。


    勾卞望著江雲浦腰間的荷包,不經意地問了句:“這可是霽光親手繡的?”


    提起這個,江雲浦那是一臉自豪:“可不就是!”


    勾卞:……


    早知不問了。


    前去白府主要是為了跟大家提議一件事,這件事虞燭明很早就想做,卻不知從何入手。而昨日周氏做的事讓她有了些眉目,她決意去做了:她要從錢莊開始,讓自己手裏也有些活錢。


    其實這事與大家都沒太大關係,餘光覺得她既然已經拿定主意,就不再需要問他們。餘光對虞燭明似乎還有些介懷,他原話是:“你虧你的,與我們何幹?別影響我們的計劃就好。”


    虞燭明卻是吃了上次的教訓,事事都要與人商量,考慮周到了才行事。


    本以為可以安安穩穩地到年前,卻不想變故就在這天更晚的時候發生了——


    魏帝遇刺,賊人逃跑,有人目睹了賊人進入首輔府。


    淩晨全城禁閉,大將軍親自帶兵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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