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推了推眼鏡,直直的看了田欣一分鍾後,才淡淡道:“不是我不想,隻是當時的情況,我沒有辦法從一個完全瘋狂的女人手中奪過來這個東西,我已經盡力了……其實,我認為,以後遇到這種事,還是你負責武力部分,我負責其他部分比較好。”


    田欣這才想起來西門不是警察係統和偵探協會裏麵的人,隻是一個法醫而已……法醫並沒有接受過係統的武力訓練,實力不濟也能理解……隻是,一個大男人比不過一個潑婦,西門,你的臉也算是丟盡了吧……


    “那個樣本,被汙染了還有用嗎?”田欣擔心道。


    沒等西門回答,坐在一邊的丁枚氣定神閑道:“當然是沒有用了,我製作的致幻劑能夠溶解在血液中分解為無害物質,在唾液中也可以……本來已經找到了致命的證據,居然就這麽報廢了,這都怪你們的運氣不好,不是嗎?”


    “羅寶琴不管怎麽說,你定罪已經是肯定的了。丁枚,到這種時候,逞口舌之利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西門淡淡道,“不如你將整個案子都說出來,那樣……”


    “我既然給自己吃了沒有解藥的致幻劑,對於生命我已經不在乎了……賭約我也履行了,你們想要嚴刑逼供也要看看我的命夠不夠硬,能不能活到被逼供出真相的那一刻才行呢。”丁枚無所謂道,“能夠去另一個世界見上官霖,這是我十分期待的事情,我現在恨不得馬上去死呢。”


    “你已經為上官霖報仇了嗎?”田欣不甘心道。她果然不是偵探的料,本來贏麵全在她這裏,她有著陸離預知夢的劇透又有著當時賭約作為切入點,事實上開始部分進行的很順利,丁枚開始訴說當初事情的時候心理防線已經鬆動了。可是,不知道她那句話引導的不好,本來馬上就要看到成功希望的事情。結果成功在即的時候,丁枚自己又縮回殼子裏去了。現在丁枚的心理防線已經重新豎了起來,更糟糕的是,這次的心理防線更加無懈可擊,她手裏也沒有可以擊破丁枚心理防線的‘利器’了。


    丁枚好笑的看著田欣,懶懶道:“已經差不多了……其實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殺了那麽多人。更多的是一種遷怒心理,我看不得別人過著幸福的日子。自己卻那麽痛苦。除了上官夫婦兩人,其他人並不是該死的,隻是我的妒忌心在作祟罷了……我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給自己吃了自己製作的致幻劑,準備去陪伴上官霖。”


    “不管你怎麽說,我是深愛著上官霖的,這一點你是完全錯誤。”丁枚嘴角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田小姐,你的預言師小朋友其實和上官霖很相像,我很喜歡他呢。”


    田欣愣了愣。難以置信道:“小離和上官霖怎麽可能相像?小離他,根本就不是陽光的人,嗯,有時候還很憂鬱的樣子……如果上官霖和小離很像,那麽你根本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美化了上官霖太多了……”


    “嗬嗬,或許是吧……你們的預言師,他身體沒有問題吧?”丁枚有點擔心道。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陸離,上一次看到已經過去幾個月了,但是仍然記憶猶新。當初第一次見麵她隻是覺得陸離有點麵善,這一次見麵才真的感覺陸離像上官霖。不是長相,而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是氣質一樣?不對,應該是更深層的東西……


    “他呀,就是太逞強,沒有什麽問題的。”田欣隨意道。如果陸離出事了,她怎麽可能還在這裏陪著西門和丁枚?她早就去醫院緊盯著醫生給陸離看病了,別忘了陸離可是她寶貝妹妹的小男朋友,是她以後的妹夫,和看不順眼的搭檔以及有點欣賞的犯罪嫌疑人的重要程度完全不同。陸離要重要的多。


    聽到田欣隨意的回答,正在開車的西門皺了皺眉頭。西門這時候開始有點了解為什麽田欣沒有辦法成為一名優秀的偵探了……偵探,雖然不是欺詐師,但是也是十分擅長說謊的。旁敲側擊、用言語誘騙犯罪嫌疑人露出馬腳不過是最基礎的功夫,哪裏想田欣這個樣子,有問必答而且還絲毫不摻雜水分……可想而知,剛才他沒有出現的那一段時間,田欣和丁枚到底說了什麽……


    陸離的預知夢已經很清晰了,而且還在最後的關頭點出了有毒的紅酒這一點,田欣的局勢一片大好……怎麽就能在幾分鍾的時間裏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呢?說實話,西門很好奇,十分的好奇,但是這並不是提問的好時機……


    “等陸離身體好些,你可以見見他……丁小姐,或許你不知道,陸離這個孩子他是八年前那個案件的受害者親屬,陸離的父親死於那個案件的偵破……幾乎整個鎮子的人都死了,卻以上官清淺一個人自殺作為句點結案……要不是為了他的父親,陸離也不會這麽拚命了。”西門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著丁枚的表情。


    丁枚沉默了一會,臉上露出憂傷的表情,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上官清淺也是個可憐的人……那麽多人死了,都是無辜的人,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上官清淺做了錯事,已經自殺謝罪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上官清淺自殺,使得八年前的那個案子成了懸案……你如今也要效仿上官清淺一樣自殺,讓這個案子也成了懸案嗎?”西門咄咄逼人道。


    丁枚搖搖頭,說道:“八年前的案子是上官清淺做下的,目的是為了複活上官霖,結果失敗了。上官清淺絕望之下自殺,那時候我就在旁邊,上官清淺死在了上官霖的墳墓前,十分絕望。那個案子你們偵探協會雖然不死心,但是確確實實是上官清淺一個人做的,就像這個案子是我一個人做的一樣……西門醫生,如果可以,能否讓我見見陸離?”


    “可以,等陸離醒來。他這段時間超負荷使用預知能力,現在身體狀況很不好,不能強製性喚醒他,等到他自然醒來比較好,不然會對精神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西門誠懇道,“我想陸離也是希望能夠親口問問你這次案子的事情,畢竟他為此做了那麽多的努力。”


    等將丁枚送入特定的拘留室,囑咐看護人員不能給丁枚任何固體液體食物,並且杜絕一切尖銳物品,在審訊之前,隻能用輕微的麻醉劑之類等等問題後,兩人去了醫院探望陸離……


    剛剛上了車,田欣就忍不住問道:“西門,你剛才是在說謊吧?先不說別的什麽,你根本就不相信陸離的預知能力,而且還一直針對他呢!”


    “嗯,沒錯。”西門點點頭,看了田欣一眼,意有所指道,“現在我也是對預言能力得出的結論抱有懷疑……我對你也有一個疑問,你帶著最有利的證據去了丁枚那裏,你是怎麽在短短幾分鍾內激發了丁枚的抵抗心理呢?本來形式一片大好,不是嗎?”


    “呃,我其實什麽都沒有做……好吧,我就是說了一點心裏話……我和丁枚說我認為她不愛上官清淺也不愛上官霖,然後她就很激動,最後莫名的冷靜了下來……”田欣莫名其妙外加十分委屈道,“我沒有說錯任何話,但是卻……”


    西門瞪了田欣一眼,嚴肅道:“你根本就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對!丁枚喜歡上官霖這一點你為什麽要懷疑?”


    “因為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她根本就是誰也不喜歡嘛……”田欣小小聲的反駁道。


    “即使不是你的第六感告訴你,而是除了丁枚所有人都那麽認為,你也不能在丁枚麵前說出來刺激她……丁枚這麽多年支持她活下來的動力就是‘愛情’,她愛著上官霖,八年來一直重複著這個信念。或許她曾經沒有那麽愛上官霖,如今經過那麽多時間的自我催眠也已經深愛上了……你拿她生命的支點去刺激她,她沒有當場暴走已經是你的幸運了……”西門冷冷道,“現在我們輸了幾乎所有的牌,這都是拜你所賜。”


    “我本來就不是偵探的料,這個我早就說過了……你也沒有做的很好啊,看看你身上的那個口水浸泡過的小袋子吧,真難為你還把那麽髒的東西放在身上,很惡心吧?”田欣從來不是乖乖挨訓的人,剛才那麽一咪咪心虛在被西門毫不留情的斥責後立馬反彈為強烈的攻擊性。她當初就說過自己不是那塊料,是西門堅持要帶自己來現場,出了事倒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了!


    “不要誤會,我就沒有推諉責任的意思,而是告訴你現在情勢的嚴峻,希望你能收斂一下自己的表現欲……我們本來握有一手的好牌如今隻剩下一張了,必須妥善的使用才行。”西門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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