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筱的房間裏驚慌失措的出來了一個小丫頭,擋在了敦兒等人的麵前。這小丫頭是負責蕭筱房中清掃的丫頭,名字叫卓雅。蕭筱其實骨子裏是個很冷清的人,除了一開始就對蕭筱表現了極大熱情的影兒,這後麵的,跟在身邊的丫頭基本都沒有太交心的。


    蕭筱對她們既不要求,也不責罰。沒當做錯事情之後,輕的就罰月錢,重的就送回內務府去,等著重新分配。但內務府都是什麽人啊,被蕭筱打發回去的人,基本上不是派去了浣衣局,就是去送往了冷宮,基本上沒什麽好下場。


    久而久之之後,蕭筱這裏的人越來越聽話,也沒有人想要耍那花花腸子。因為那些在深宮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們這日日在身邊伺候的,可是瞧的清清楚楚的,知道皇上對這位簫姑娘是什麽心思。


    所以卓雅攔起敦兒她們是理直氣壯的,完全沒有一點兒唯唯諾諾的感覺。但這樣的氣勢,也著實把敦兒等人氣到了。敦兒冷冷的看著卓雅:“放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攔的是誰!”


    爾榮見敦兒一生氣,頓時上前將卓雅拽到一邊,一個耳光就拽了上去:“不長眼的奴才,敦貴妃也是你能攔的嗎?還不趕緊給我讓開!”


    卓雅著實沒想到爾榮這麽跋扈,一時間反應慢了一些,就眼睜睜的看著敦兒等人進了蕭筱的屋子。卓雅忙爬了起來,抓過一個小太監快速的道:“快去告訴影兒姐姐,這可真是不得了了。”


    小太監也多多少少知道蕭筱的習慣,一般不喜歡人進她的屋子,忙快步的出去了,卓雅這才快步的跟了進去。而此時,敦兒等人已經走到了蕭筱的正廳之處。


    敦兒表麵上還算鎮定,但閑妃已經怒不可遏的瞪著蕭筱的屋子,低聲嚷嚷著:“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完全是大逆不道。”愉嬪珂裏葉特氏則有些後悔自己剛剛沒有拿定主意。不來趟這個渾水,現在估計想要離開也來不及了。


    而閑妃隨手拿起了一個定窯的瓷器,諷刺的笑著:“這位簫姑娘可真是會以權謀私啊,自己那宮規上定的清清楚楚,這東西隻有富察姐姐這樣份位以上的人才能使用,連臣妾都沒有資格呢,卻原來省下的東西都拿到自己這裏來了,真是笑死人了。”


    敦兒到不像閑妃那樣激動,笑道:“妹妹何必如此激動,一會兒問問蕭丫頭就是了。那丫頭一向心高氣傲的很。才不會做這些事情。”


    閑妃卻完全不領敦兒的情。對自己的宮女嚷嚷著:“去。請兩宮皇太後過來,本宮倒要瞧瞧這位簫姑娘怎麽解釋這些問題。”敦兒淡淡一笑,倒是也沒攔著閑妃。而是扶著爾榮的手在廳裏四處的看著,同時還發出一陣陣的感歎:“瞧這地上的毯子。是去年波斯進貢的吧,本宮聽說這麽一塊毯子,要織成得用上三個月的時間,居然讓咱們的簫姑娘來鋪地。”


    閑妃掃了一眼地上的毯子,冷冷的哼了一聲,加入了敦兒的巡視大軍。愉嬪珂裏葉特氏則悄悄的站在了一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眼裏的羨慕可是掩藏不住的。


    而當敦兒和閑妃走進蕭筱的內室時,更加震怒了。這哪裏是一個女官的房間。這分明就是一個正室的新房,大紅的紗帳,四處放著的完全不適合一個女官所用的東西,處處都在提醒著眼前這些弘曆的女人們,什麽叫做盛寵。也處處都諷刺著眼前這些弘曆的女人們。


    敦兒笑道:“怪不得蕭丫頭的房間不讓人看。這也真是讓人見不得啊。”


    閑妃則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叫道:“來人啊,將那蕭筱給本宮帶過來,本宮倒要瞧瞧,這宮裏還有沒有法度了。”:


    “你們在鬧騰什麽?”突然烏拉那拉氏的聲音傳到,敦兒和閑妃有些慌張的回頭,行了禮之後。閑妃一下子挽住了烏拉那拉氏的手臂,不服氣的道:“姑母,您快生瞧瞧,這位簫姑娘這是要造反啊。您若再不說說話,這後宮可就要永無寧日了。”


    烏拉那拉氏在閑妃的攙扶下往前走了幾步,當她看到那房間之後,不禁有些苦澀的笑了,真是有什麽樣的阿瑪,就有什麽樣的兒子。當初他的阿瑪就是放著正妻不喜,非要在外麵養個女人。如今這兒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竟然養到皇宮裏來了。


    烏拉那拉氏回頭看了鈕鈷祿氏一眼,笑道:“妹妹瞧瞧吧,看來咱們真的不明白皇上的心啊。當日就應該做主給這丫頭一個名分才是。”


    鈕鈷祿氏也往前走了幾步,看著那房間,淡淡的一笑:“皇上大了,很多事情咱們都管不了了。”烏拉那拉氏瞧了一眼鈕鈷祿氏,笑道:“妹妹的意思是,就不管了?”


    鈕鈷祿氏還沒有說話,閑妃就已經跪在了地上,聲淚俱下的說道:“兩位太後若是不管,這簡直太寒姐妹們的心了。她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憑什麽和咱們平起平坐,甚至都欺壓到咱們的頭上了。兩宮太後若是不為臣妾們主持公道,臣妾們可真是死都難平心中的怒氣了。”


    鈕鈷祿氏看著跪在地上的閑妃,又看了一眼烏拉那拉氏,重重的歎了口氣:“姐姐看著吧,妹妹跟隨就是。”說完,鈕鈷祿氏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烏拉那拉氏也坐了下來,淡淡的看著這個房間。


    這是一個機會嗎?一個向皇上賣好?或是徹底的打擊了蕭筱的機會?這個蕭筱值得她冒如此大的風險除之而後快嗎?烏拉那拉氏有些猶豫不決,她手裏已經沒有多少籌碼可用,不能允許一次失敗。她看向坐在一旁淡定自若的鈕鈷祿氏,陷入了一陣沉思。


    而閑妃卻氣焰囂張的讓人繼續去找蕭筱,似乎隻要蕭筱一到,她立刻就能看到蕭筱俯首稱臣的樣子一般。蕭筱來的很快,畢竟這是在永壽宮,處處都是她的眼線。


    自然蕭筱來的排場也很大,眾人隻見蕭筱一身寶藍色的立領旗裝,頭上是一子扁方,帶著甚是貴重的藍寶石發飾。左邊跟著一身粉色宮女服的影兒,右邊是永壽宮的大總管槐公公。身後是林林總總的八九個宮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永壽宮的後殿。


    烏拉那拉氏看著蕭筱這通身的氣派,淡淡的笑了,對鈕鈷祿氏道:“這蕭丫頭從哪裏看都不像個宮女,這些年也真是委屈她了。”鈕鈷祿氏看了烏拉那拉氏一眼,輕輕的笑著,並沒有接話。


    敦兒站在一旁看著兩宮皇太後,又看了看蕭筱,不管兩宮皇太後是什麽意思,但有一句話是說對了,這個人從始至終就不像是個宮女。這種氣派倒像是把這屋子裏的所有嬪妃都比了下去。她冷眼看了一眼在鈕鈷祿氏身邊的高氏,當初慧皇貴妃在後宮是多麽的風光,恐怕也沒趕上這位簫姑娘的一半吧。


    高氏自然感覺到了敦兒的目光,投過去了溫柔的一瞥。這麽長時間,高氏也看明白了,現在根本就不是蕭筱要和她們鬥,而是她們抓著蕭筱不妨,所以誰撞上去誰倒黴。隻可惜,這後宮裏,偏生有那拎不清的,非要以卵擊石,一次一次的自取其辱。


    蕭筱此時已經進了屋子,完全沒有一種被抓到了小辮子的自覺。她衝兩宮皇太後翩然行禮,笑道:“前麵的戲馬上就要開場了,奴婢扶兩位太後娘娘過去一瞧,可好?”


    鈕鈷祿氏和烏拉那拉氏都沒有表態,閑妃非常快的搶上了話,語氣非常的衝:“蕭筱,本宮且問你,你可知道這東西是什麽?”閑妃拿起一個波斯進貢的紅寶石放在桌子上。“


    蕭筱冷眼的瞧著閑妃,自從她知道這些人來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就知道沒有好事兒等著自己。其實他也挺不明白這些女人的,自己好好過日子不成嗎?非要沒事兒來招惹她,她蕭筱臉上寫著好欺負三個字呢嗎?


    蕭筱看了一眼閑妃,似笑非笑的道:“怎麽?閑妃娘娘喜歡這紅寶石?”閑妃猛的一拍桌子:“放肆,本宮都抓到你使用逾製品的證據了,你還在這裏信口開河!還不跪下!”


    蕭筱冷笑的看著閑妃,諷刺的道:“閑妃娘娘若是沒吃藥,就麻利兒的回儲秀宮去,蕭筱絕不攔著。”說完,又看向兩宮皇太後,和眾位嬪妃,淡然的笑著:“兩位太後娘娘請,各位娘娘們請,皇上已經傳話過來了,這就開席。”


    烏拉那拉氏先是看了閑妃一眼,又是看了鈕鈷祿氏一眼,沒有動。而鈕鈷祿氏看著蕭筱,笑道:“蕭丫頭還是解釋清楚的好,免得以後和後宮的姐妹們起了隔閡,就不好了。”


    蕭筱一愣,看著鈕鈷祿氏。而後宮的所有女人也是一愣,這聖母皇太後的用詞很值得玩味啊,後宮的姐妹們,難道這位簫姑娘是注定了要入主後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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