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弘曆在無意之中讓秀女們知道了簫筱的地位有多麽的舉足輕重。但弘曆似乎還覺得不夠似得,衝依舊站在大廳中的簫筱招了招手:“筱,回來吧!”


    如此親切的稱呼不僅讓在坐的秀女都瞪大了眼睛,就連敦兒、高氏等人都皺起了眉毛。簫筱瞧了弘曆一眼,將火槍抱在了懷裏,衝弘曆行了禮,這才慢慢的向弘曆走去。


    誰知她還沒走幾步,就聽到眾人一陣驚呼,待她回頭的時候,就見一隻龐然大物向自己撲來。簫筱大驚失色,剛想舉起槍,就已經被重重的撲倒在地。


    “筱,危險!”弘曆怒吼著,連侍衛都沒叫,一個縱身就越到了簫筱的身邊。烏拉那拉氏大聲吼著:“來人,快保護皇上。”大廳裏一片混亂,好多秀女都尖叫著往後退著。簫筱被撲倒在地上的時候,似乎被撞到了頭,眼前一陣暈眩,待她晃過神來才看到,自己竟然被一隻猛虎的爪子按在了地上。


    弘曆雖然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卻被衝進來的暗衛層層圍住。弘曆怒吼:“快將蕭姑娘救出來,但凡蕭姑娘有什麽差池,朕要你們的項上人頭。”


    秀女們雖然害怕,但是卻把弘曆的話聽的清清楚楚。盡在咫尺的暗衛自然也聽的清楚,但現實的情況是,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猛虎的爪子就壓在了簫筱的脖頸上,如果不能一擊斃命,即便是簫筱的命還在。那一張臉也已經毀了。


    而麵前的這隻猛虎,顯然也不怎麽平靜,正兩眼冒火的發出低吼。弘曆心急,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侍衛,就要上前。那猛虎似乎發現了這邊的動靜,衝著弘曆和侍衛就是一陣大吼。


    烏拉那拉氏、高氏和富察貴人都高聲叫著,讓暗衛保護皇上。弘曆卻對簫筱柔柔的一笑:“別怕,朕會救你出來。”顏炎被虎爪按的有些呼吸困難。但還是輕輕的笑了:“我不怕,皇上要注意安全。”


    弘曆點了點頭,對暗衛道:“你們幾個同時刺向大蟲的眼睛,要一點猶豫都沒有!”眾人又叫:“皇上。”弘曆吼道:“閉嘴,照朕的話去做!”


    幾個暗衛沒有辦法,隻能都轉到了老虎的前麵,弘曆一聲令下之後,就同時刺向了老虎的眼睛。而弘曆則快速的抓住了簫筱手裏的火槍,一槍就打穿了老虎的頭顱。


    眾人就不由得大叫了一聲。敦兒更是嚇得腳一軟,差點摔倒了地上。而那隻老虎卻非常健壯,饒是這樣還轉過腦袋瞧了一眼才摔倒在地。但卻將簫筱重重的壓在了身底下。


    弘曆頓時大驚失色。吼道:“快把大蟲移開!”吼完還心急的上前,待幾個侍衛將老虎費力的推走之後,弘曆才見到了已經昏迷不醒的蕭筱。


    隻見蕭筱脖頸間一片血肉模糊,雙眼緊閉。弘曆頓時覺得心裏一陣疼痛,快速的衝過去,抱起了蕭筱的頭。低聲叫著:“筱…..”弘曆身後按住了蕭筱的脖頸,觸手而及都是黏黏的血跡。


    一個暗衛道:“皇上,不能隨意移動。”


    小安子已經快速的反應過來:“快,快去傳太醫!”弘曆有些懵,他不由得想起幾年前。這個丫頭渾身是血跟自己訣別的時候,那種感覺似乎又真實的回到了身上。


    弘曆跪坐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蕭筱,一臉的擔心是無論如何也騙不了人的。在場所有的秀女和後宮的女人們都瞧的清清楚楚。高氏緊緊的握了握拳頭,突然發現敦兒的臉色有些不對。


    “敦妃姐姐,您怎麽了?”高氏的話音還沒落,敦妃就華麗的暈了過去。高氏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後一退,覺得有什麽陰影正在籠罩自己。


    爾榮一把抱住了敦兒,護著敦兒跌坐在地上,大叫著:“娘娘,娘娘您怎麽了?”烏拉那拉氏也是一驚,看著暈倒的敦兒,又看了看暈倒的蕭筱和失態的弘曆,沉聲道:“再去傳太醫,所有人都不得出慈寧宮一步。哀家倒要瞧瞧,這大蟲是怎麽來的慈寧宮!”


    不多時,鈕鈷祿氏帶著人到了慈寧宮,顯然慈寧宮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鈕鈷祿氏一到慈寧宮,就扶著烏拉那拉氏在正廳上坐了,低聲道:“不管他們這些小輩發生了什麽事情,姐姐總要保重身體才是。”


    說完,又瞧了一眼弘曆,勸道:“皇上快起來吧,若是身子受了涼,蕭丫頭也難辭其咎!”弘曆似乎才發現鈕鈷祿氏來到了慈寧宮。他抬頭瞧了鈕鈷祿氏一眼,又慢慢的低頭去看蕭筱。


    而鈕鈷祿氏卻完全怔住了,被弘曆眼裏的冷意給嚇住了。她一直知道蕭筱在弘曆心中是特別的,但萬萬沒想到已經特別到在人前都不用加以掩飾了。


    太醫很快就來了,太醫院的韓太醫帶隊,整個太醫院幾乎傾巢出動。隻聽說慈寧宮發生了不好的事件,眾人很怕是哪個貴人傷的不輕,若是治不好,可是難辭其咎。


    一進慈寧宮,見到這幅情景。韓太醫就讓幾個婦科聖手去看了敦妃,然後自己帶著外傷的專家,守在弘曆的身邊。幾個太醫幫蕭筱診看了一番之後,才道:“回皇上,簫姑娘並沒有傷到筋骨。”


    弘曆詢問著:“可以移動嗎?”幾個太醫看了韓太醫一眼,才道:“回皇上,最好找個清淨的地方,安置簫姑娘!”弘曆聽完這話,手上一用力,就抱起了依舊昏迷不醒的蕭筱,大步的往慈寧宮外麵走去。


    烏拉那拉氏一驚,猛的站了起來。但身邊的嬤嬤小心翼翼的拉了烏拉那拉氏一下,讓烏拉那拉氏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烏拉那拉氏看了一眼鈕鈷祿氏,果然鈕鈷祿氏就像是沒看見弘曆離開似地,依舊一派淡定。


    弘曆帶著簫筱離開,讓那些夢想著入宮能寵冠六宮的秀女們,都清醒了幾分。當然這清醒不是說她們不想進宮了,而是知道了他們的敵人是誰。自然她們也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看皇上這個反應,若是不能一擊即中,恐怕全家都會跟著遭殃。


    當然,她們在沒有太後發話的情況下,是不能隨意走的。好賴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敦兒被診斷出龍胎無恙,隻是有些被嚇到,要臥床休息。烏拉那拉氏這才下令,送所有的秀女回去,而鈕鈷祿氏也在看過敦兒之後,回了壽康宮。


    壽康宮中,鈕鈷祿氏跪在小佛堂前,虔誠的上著香。在她身後,高氏也在虔誠的跪著,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了好久,鈕鈷祿氏才慢慢的站了起來,高氏趕忙上前扶住了鈕鈷祿氏。鈕鈷祿氏歎道:“那丫頭一向是個命大的,看來這次也有驚無險了。敦妃那邊你倒是要小心一些,富察福晉親手帶大的孩子,可不容小覷。”


    高氏點了點頭:“是,臣妾定會小心的。”鈕鈷祿氏一哼:“這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呢。你這幾日把手裏的事兒先放放,且看養心殿要怎麽應對。皇上雖然是不屑於參與後麵的事兒,但牽扯到那個丫頭,可就不一定了。”


    高氏歎了口氣:“簫姑娘的戒備之心較強,送過去的丫頭沒有得心的,都被送回了內務府。”鈕鈷祿氏歎道:“那丫頭清冷這麽多年了,放人的事兒不著急,先穩妥些吧。”


    “是,臣妾受教了!”高氏輕輕的答道。


    鈕鈷祿氏又想了想,道:“過幾日把那珂裏葉特氏帶來給哀家瞧瞧。”高氏看了鈕鈷祿氏一眼,應道:“是,臣妾知道了。”鈕鈷祿氏這才擺了擺手:“你回去吧,這幾日沒有重要的事情,不用來了。”


    高氏行了禮,這才慢慢的走出了壽康宮。而此時在養心殿,弘曆正在滿屋子轉圈,等著太醫的答複。雖然太醫說蕭筱沒有傷到筋骨,但卻一直昏迷著,到現在也沒有醒來。


    幾位太醫看了半天,依舊沒有人給個準信兒。其實不是這幾位太醫學藝不精,而是這皇上身邊的女官被檢查出了喜脈,這應該怎麽匯報啊。是恭喜,還是災難啊。


    當然,瞧皇上這著急的勁兒,肚子裏的孩子九成是皇上的。可萬一要是不是呢,他們幾個會不會成為那池裏的魚被殃及到連屍體也不剩啊。


    一直到弘曆又催了一遍,太醫院的院士才硬著頭皮道:“回皇上,蕭姑娘的外傷並沒有大礙。”弘曆有些不解,著急的問道:“既然沒有大礙為何現在還不醒,朕見她摔倒的時候磕到了頭,可是傷到腦袋?”韓太醫又戰戰兢兢的看了弘曆一眼,覺得那九成的機會又加大了一些,才裝作不驚不喜的表情到:“簫姑娘遲遲不醒來,是因為簫姑娘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懷孕對她的身體負擔過重,這才沒有清醒。”


    韓太醫這話一落,屋子裏頓時變得異常安靜,而弘曆的表情更像是被嚇住了。韓太醫心裏哇涼哇涼的,很想說容臣再號一次脈。但作為太醫院婦科最好的首席太醫,韓太醫實在說不出這句話,隻能跪在地上,一臉惶恐的樣子。


    若是蕭筱清醒,肯定會被韓太醫逗樂了,就算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弘曆的,他一個大夫犯得著跟犯了大錯似的嗎?好在小安子反應比較快,一下子拽住了韓太醫,加重語氣問著:“您確定簫姑娘是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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