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語遲帶章譽和自己做造型的地方明麵上是一家古著店,後頭的空間則是不對外開放的屬於老板琳賽的私人空間。


    一般來說,薑語遲這個級別的客人如果有需求都會直接和琳賽約時間,然後琳賽會直接帶著衣服和模特直接送到鬱家,再由身形與薑語遲相似的模特穿上衣服為她逐一展示,琳賽則會陪她一起坐著品嚐下午茶順便介紹每件衣服的亮點。


    可惜薑語遲自問還沒那個勇氣直接帶著章譽回鬱宅,隻能親自找上門來。


    一進到後台,薑語遲先和六年未見的琳賽熱情的擁抱了一下並禮貌的拒絕了她吻一個的要求,然而還沒來得及介紹章譽和琳賽認識就見琳賽主動走到了章譽的跟前。


    二人姿態自然的握手,看上去很是親昵。


    這下懵圈的變成薑語遲了,她的視線在二人之間徘徊,不對,這劇本好像不太對。


    “小章魚,好久不見你了~”琳賽知道這小孩不喜歡與人親密接觸,隻克製的握了握手就鬆開了。


    章譽無奈的搖搖頭說到:“我那不省心的父母創業又失敗了,把我的存款都掏空了,消費不起了。”


    三言兩語間,薑語遲感覺自己明白了一切,原來自己淘到了男大隱藏款——落難貴公子。


    不過能支撐孩子學大提琴的家庭本身就不會多貧窮也是她預料之內的,和一個父母破產跌落雲端的孩子討論父母多少是會惹人傷懷的,薑語遲難得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她上前打斷二人的對話對琳賽說到:“我要帶他一起去妹妹的婚禮,需要一套稍微低調一點的西裝。”


    訂做的肯定來不及的,但現有的改一下還是可以的。


    “沒問題,時間有限你就把他交給我收拾吧,你也去抓緊試一下禮服做一下造型。”琳賽笑眯眯的帶走了一臉乖巧的章譽,薑語遲則被工作室的其他人簇擁著到另一邊去試前天就定好的香檳色禮服。


    參加別人的婚禮,首要的肯定是不搶風頭,這身香檳色的禮服設計得就很巧妙,摒棄低胸露背及各種大的裝飾品的吸睛設計,而是通過極盡柔軟的布料和貼身剪裁來體現身體柔美的曲線。


    薑語遲對著鏡子轉了幾個角度都很滿意,遂放任造型師開始折騰她的頭發和臉蛋,等折騰得差不多出去時,章譽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二人看向對方時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驚豔,一旁的琳賽連忙上前誇耀起章譽身上這套黑絲絨英式西裝。


    好的設計無需設計師多言,旁人看一眼就能體會其美妙之處。


    絲絨材質就跟女人的白絲一樣,是一種穿上一不小心就會顯腫的存在,偏生章譽盤條亮順得十分標準一米八七的身板將它完美的駕馭。


    英式西裝的裁剪又做了明顯的收腰,完美的勾勒出章譽腰線,薑語遲不適宜的想起了那句“楚王好細腰”,哎,原來楚王竟是我自己。


    唯一讓薑語遲不滿意的是——


    “lindsay,我們說好的低調呢。”


    琳賽眼睛看向別處,琳賽假裝沒聽見。


    離開琳賽的古著店時薑語遲提前安排的司機已經坐到她原來那輛瑪莎拉蒂裏了,薑語遲帶著被打點得熠熠生輝的章譽坐到了後座。


    章譽重新打開京大論壇,發現那些排到薑語遲車的帖子已經被刪的幹幹淨淨,一個殘渣都不留,他饒有興味的退出。


    雖非本意,他這算不算陰差陽錯的把那顆袖扣的挑釁還了回去?不知道這位菱形袖扣先生親眼看到他坐進姐姐的車裏的照片時是何感受?


    “小章老師,在偷笑什麽呢?”


    薑語遲剛說完還沒得到答案,車就已經停了下來到達了馥蕾酒店。


    整間馥蕾酒店前前後後被許家包了整整三天,這會門口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僅酒店門口交錯擺放的各色鬱金香看起來就足夠大氣。


    且不說這場婚禮到底多少人心懷鬼胎,但至少許硯看上去把場麵上該做的都拉滿了,薑語遲頭一回對這位素未謀麵但是聲名狼藉的準妹夫生了非常細微的好感。


    她和章譽來得早,這會門口進出的還都是婚禮的工作人員,她特意早來就是有意在婚禮前和薑沁瀾見一麵,想做最後的努力再勸勸她。


    結果薑沁瀾還沒見到,許硯倒先找上門來了。


    她一踏足馥蕾酒店,就有工作人員畢恭畢敬的告訴她“您的妹夫許總在四號會客廳邀您見麵詳談。”


    薑語遲自認已經是情緒非常穩定的成熟女性了,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幼稚的嘀咕到:“我可沒認他是妹夫,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章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像隻乖順可人的小綿羊一般,完全無視周圍各色目光的打量,甚至是略帶興奮的想著竟真有吃上軟飯做富婆的小白臉的一天。


    四號會客廳內,許硯見到跟在薑語遲後頭進來的章譽時愣神片刻,隨即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第一眼看許硯,薑語遲就本能的不喜歡這種笑麵虎一樣的存在,她冷漠的拒絕了許硯親自端過來的茶杯開門見山的問到:“說吧,找我什麽事。”


    被這般下麵子許硯麵上半絲惱意都沒有,反而端起另一盞茶杯遞給了章譽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說到:“聽說馥蕾酒店的監控文件會保留十年才銷毀,我想舔著臉向姐姐你要一段視頻。”


    “別叫我姐姐,你比我還大兩歲,”真是不要臉的老東西,怎麽好意思喊她姐姐。


    不過,十年?


    薑語遲很快反應過來,他要的監控多半和八年前讓他從此聲名狼藉的那件事有關,她留了個心眼既不答應也不拒絕而是逼問起緣由來。


    “監控又不是現在才能看八年前你為什麽不要?”


    許硯從懷裏掏出一塊絲帕細致的擦拭著親自倒茶時指尖殘餘的茶水,很是誠懇的答到:“八年前我就找馥蕾要過視頻,可惜馥蕾或者說鬱氏內部有規定,監控畫麵隻能給到警方而不提供給私人。”


    意思是,八年前他是遭人陷害的,並且知道是誰動的手,可是整整八年他都沒想過對這個人提起訴訟,以至於無法從馥蕾這拿到可以證明清白的視頻。


    話至此處,薑語遲已經基本相信他八年前的事情被人做局了,可是——


    “許先生,誠然我一開口隨隨便便就可以幫你要到監控文件,但是這八年來以你的勢力隨便割點利益置換就可以讓我那小叔把文件給你吧,何苦等到今天在我麵前演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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