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薑語遲這巴掌下了狠勁,江稚熠的臉偏到一邊,臉上滿是錯愕與痛苦。


    她揉了揉手腕,冷著聲音說到:“別在這發癲,你自己清楚有沒有鬱結我們都會分手。”


    他神色可憐,無措的視線落在薑語遲打他的手上,方形切割的粉鑽耀眼得要將他灼傷。


    他被關在家兩個多月後,母親第一次帶著電子設備到他麵前,說她的朋友給她發了段有意思的視頻。


    視頻裏鬱結單膝跪地,薑語遲的神色起初還有些抗拒,但當戒指盒打開露出這顆美麗的“月桂女神”時,她整個人肉眼可見軟化了下來,片刻後遲疑的點了點頭,背景的起哄聲在鬱結和薑語遲擁吻時達到了高潮,視頻也在此戛然而止。


    江夫人收回了手機,吩咐傭人好好照顧少爺,打了勝仗般的滿意離去。


    夜裏他從床頭翻出一個絲絨盒子,月光下梨形切割的藍寶石和鑽石依偎在一起,尖端並在一起,組成一個類似愛心的形狀。


    這種梨形藍寶石和梨形鑽石的戒指搭配最早由拿破侖提出,他向戀人約瑟芬求婚時便是用這款名為“toi et moi”的戒指打動了約瑟芬,不同的是拿破侖的求婚戒指梨形的藍寶石和鑽石尖端指向南北兩方代表著兩位戀人,江稚熠則將兩個梨形寶石尖端並在一起,他認為拿破侖和約瑟芬最終並沒有長相廝守許就是因為這兩顆寶石沒有朝向共同的方向。


    這枚戒指本該在三個月前的他和薑語遲的訂婚宴上由他親手為薑語遲戴上,如今他在她眼中成了負心出軌的男人,被困在房中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可就算能出現她麵前又如何?


    自幼呼風喚雨的大少爺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能,他不僅無法反抗在京市一手遮天的鬱結,也無法反抗父母,此刻他清晰的認識到失去江家少爺的身份離了父母的支持他根本寸步難行。


    當天夜裏,清冷的月光從窗戶打在江稚熠的身上,他似被凍得哆嗦了一下,摸黑拉上了窗簾。


    一片漆黑中他依舊輾轉難眠,渾渾噩噩的起身到桌邊從抽屜中取出一瓶安眠藥,這兩個月他本就每日隻能靠安眠藥才能睡著,今日被江夫人拿視頻一刺激,等他回過神來時,一瓶的安眠藥已經見底了。


    他頭腦昏昏沉沉並沒有察覺自己做了什麽,隻手腳並用的爬回床上,用最後的神智替自己壓好被角,手裏攥著那枚戒指墜入沉沉的夢境中去。


    他命大活了下來,除了他自身確實能扛外,也離不開鬱結的助力。


    當天夜裏鬱結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江稚熠輕生的消息,他調動了京市最頂級的醫療資源要求不計代價的救活他。


    死裏逃生後,江稚熠成熟了不少,信奉及時享樂的大少爺整個人脫胎換骨開始不分晝夜的學習、投資創業、擴展版圖,旁人對他的稱呼也從“小江總”慢慢變成了“江總”。


    過去這幾年江稚熠最絕望的時刻不是在聽聞薑語遲和鬱結結婚,而是收到鬱結飛機失事死亡的消息。


    那一瞬江稚熠渾身冰涼,他終於明白,他意外吞藥垂死那晚鬱結不計代價也要救活他,那哪是什麽心裏還把他當小輩愛護?


    鬱結分明就是在害怕,害怕江稚熠真死了,有朝一日東窗事發叫薑語遲知道了當初鬱結使的伎倆,他這個死人會叫薑語遲記一輩子。


    薑語遲的離開不是她的錯,錯在他自身,是他在鬱結麵前在父母麵前都太過弱小了,弱小到甚至沒資格上桌同他們掰手腕。


    而還不等他羽翼豐滿可以和鬱結一較高下時,鬱結就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永遠的贏了所有人。


    就如此時,薑語遲隻聽了他說幾句鬱結不好就出手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目光比他吞藥那天夜裏照進房中的月光還要冰冷。


    薑語遲見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不為所動,舒緩了一下失控的情緒冷冷的補上致命一刀:“時至今日你不會還沒編好當初訂婚宴不告而別的借口吧?”


    江稚熠的氣息肉眼可見的低沉起來,他坐下,手腳卻繃得緊緊的儼然一副犯錯的小學生無措的模樣,半晌喪氣的垂頭囁嚅道:“對不起……”


    “我不能說。”


    他的聲音破碎,區區四個字卻沙啞得像是將他的喉管割碎生剖出來一樣,往日盛滿傲氣的黑眸此刻彌漫著水霧哀求的看向薑語遲。


    “怎麽?這次是鬱結的鬼魂托夢威脅你了?”薑語遲垂眸出聲嘲諷道。


    她們注定要分手的,從江稚熠刻意逃避江夫人對她的不喜自作主張的要和她辦訂婚宴開始,從江稚熠在訂婚宴上不告而別留她一人麵對眾人異樣的目光開始。


    鬱結的出現不過是給她勇氣讓她得以體麵的從這段根係早已枯萎的感情中抽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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