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語遲的手快過腦子,伸出右手將將哭的小少爺拉入懷中,就這樣一手一個的抱著,她聽到小少爺聲音悶悶的問到:“你還會回去嗎?”


    “也許會的。”玫瑰還未培育出來,薑語遲不想騙孩子,視線觸及到鬱不期紅紅的眼眶又連忙補充道:“但是媽媽會把你和不應都帶上。”


    良久,鬱不期精致的小臉袋死死的埋進薑語遲的懷裏,聲音悶悶的似從胸腔中發出:“媽咪……”


    三人抱作一團的模樣映在後視鏡中,鬱清淮的目光沉沉似要將這一幕牢牢刻進腦子裏。


    她看起來精神了很多,不複當初離開時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明媚柔美的模樣叫他想起七年前哥哥鬱結第一次帶她到家裏時的樣子。


    無端的,鬱清淮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司機將車開到鬱家正門,鬱清淮幹脆的起身下車,後座卻鬧了小小的風波。


    兩個孩子都賴在薑語遲身上不肯起身,“新手媽咪”薑語遲知道此事不能有一點偏心否則便要鬧翻天了於是努力嚐試把兩個孩子同時抱起。


    遺憾她未曾學過舉重,一手抱起一個六歲的孩童隻能是幻想,薑語遲隻能將求助的視線投向在一旁等著她們仨的鬱清淮。


    “鬱不期過來。”鬱清淮識趣朝鬱不期招招手。


    他在兩個孩子心中應該頗有威嚴,鬱不期隻是嘀咕了一句小叔叔就知道偏心妹妹就牽上了鬱清淮的手。


    對於偏心的指控,鬱清淮垂了垂眼,目光看向母女倆湊在一起時如出一轍的兩張臉,他心想,怎麽可能不偏心呢?如何叫他不偏心?


    鬱不應則被薑語遲小心的抱在懷裏,對著薑語遲又親又蹭的,小少爺瞬間不高興了,冷著臉說到:“都六歲了還要人抱,鬱不應你丟不丟人?”


    “媽咪,你身上好香啊~”鬱不應絲毫不顧被自己背刺的“前戰友”的嘲諷,像隻小貓似的在薑語遲的身上扭來扭去,時不時還要撅起嘴親親薑語遲。


    踏入家門時,薑語遲恍惚間發覺他們四人如今倒像是一家四口。


    這個想法讓她的心裏感覺有些不適,尤其是對象是鬱清淮,鬱結的親弟弟,於是坐在沙發上一左一右摟著鬱不期和鬱不應時薑語遲將話題轉到了鬱清淮身上。


    “清淮,謝謝你這六年來替我照顧不期和不應。”說完薑語遲有些後悔,因為這話顯得多少有些生疏了。


    傭人替四人端來了茶水,薑語遲和兩個小朋友的是熱牛奶,鬱清淮的則是一杯熱茶。


    鬱清淮端起茶杯,明明茶水端上來前都會準確測溫確保可以立即入口不會燙到主人,他卻還是輕輕吹了吹杯麵,過了好一會才回到:“不過是看在哥哥的麵子上。”


    他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生硬啊,可語調、神色卻較從前柔和了許多。


    薑語遲想起七年前鬱結第一次帶她回家時,鬱清淮全然不是這副模樣,年輕的鬱清淮暴躁又傲慢,他不能理解哥哥怎麽會看上這麽個女人。


    私底下他不止一次偷偷威脅薑語遲,用詞十分惡劣。


    “你費盡心機勾搭上我哥有什麽用?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你是個丟人的土包子。”


    “黎清曼是我哥的校友,他們一同做過課題研究無話不說,你呢薑語遲,你和我哥半點共同語言都沒有他遲早會發現你漂亮的皮囊下空空如也。”


    ……


    薑語遲對付他的路數簡單粗暴,打小報告。


    惟妙惟肖的在鬱結麵前複刻他的好弟弟是怎麽言語威脅自己的,第二日通常結局都是鬱清淮會在她麵前消失一陣子,聽人說鬱結動起家法來下手是毫不留情的。


    而鬱清淮一恢複就會又活蹦亂跳的來找薑語遲的麻煩,神通廣大的鬱大少爺夾在弟弟和愛人中間少見的感到有一絲為難。


    為難什麽?鬱結曾隱晦的說過:“清淮是個遲鈍的,若是不叫他狗叫,我怕他就回過神來了。我已經在著手安排他去國外了。”


    還不等鬱結安排好送鬱清淮出國,鬱結的航班就先一步出事了,一同離開的還有聽聞了鬱結的死訊後突發心梗不治身亡的鬱家老爺子。


    僅剩的兩個親人相繼離世,鬱清淮一夜長大,全力穩住鬱氏投入無邊無際的工作中,那段時間他染了很重的煙癮。


    但很快他又戒了,因為大嫂薑語遲此時查出有孕。


    薑語遲連同她肚子裏的兩個小小的胚胎成了他在世間最後的三個期待。


    他將辦公地點移到了薑語遲的病房,堪比總統套房的病房裏一牆之隔的鬱清淮時刻關注的隔壁的消息,一有風吹草動就立刻出現。


    再後來,鬱清淮穩坐鬱氏新的掌舵人位置,整個人也如脫胎換骨一般窺不見過去囂張紈絝的鬱家二少爺一絲一毫的影子。


    他的羽翼豐滿,而產後的薑語遲卻日漸萎靡,甚至產生了嚴重的自毀心理,日日對著窗外愣神。


    最後鬱清淮妥協了,他抱住瘦了一大圈的薑語遲問她,你就不想知道我哥飛h國到底是為了什麽嗎?薑語遲,你去吧,孩子我會替你照顧好的。


    在飛機失事的第二天他就查到了哥哥是為什麽要飛往h國,可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將這事瞞了下來。


    直到他看到薑語遲如失水的玫瑰般日漸枯萎,他終於無法再隱瞞,親自送她離開。


    他隔著屏幕看她憑著哥哥留下的愛意就能被溫養得日漸恢複生機,心中欣慰又苦澀。


    在得知薑語遲要回國時,他徹夜未眠,直到如今她重新坐到自己麵前,鬱清淮無法控製自己的想法。


    家人,


    為什麽他們不能成為更更親密的家人呢?


    似風暴來臨的前夜平靜的異常,薑語遲察覺到了一絲危險,但卻未有逃跑的意識。


    “我吩咐人在二樓收拾了一間新房,床很大,你可以和兩個孩子一起睡。”鬱清淮盯著薑語遲,她以身作則將熱牛奶一飲而盡,唇邊不免沾到了些許。


    床真的很大,莫說兩個孩子,再加個他也是綽綽有餘。


    薑語遲情緒卻有些低落,過去她和鬱結住在三樓,她知道那間房間的一切鬱清淮一定還原原本本的保留著。


    但她卻沒有一絲踏入的勇氣,如今這樣的安排或許就是最好的。


    一手牽著一個小孩上了二樓後,薑語遲才發現,她的新房間就在鬱清淮的隔壁。


    她隱約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對勁,但下一刻她馬上自我安慰到這六年鬱不期鬱不應都是鬱清淮在帶,興許他隻是不舍得離孩子們太遠。


    薑語遲在自己房間洗澡,兩個小孩則回各自的房間洗澡,她這才知道二樓四間房的格局從左到右依次是鬱不期鬱清淮薑語遲鬱不應,她又一次麻痹自己,她們四個是家人,住得近一些很合理。


    等薑語遲洗完澡出來時,兩個小孩也都在自己房間洗完了,抱著小枕頭穿著可愛的睡衣排排站在她門口。


    鬱清淮蹲下來,耐心的同兩個小孩交代:“昨天約定的還記得嗎?這一周和媽咪一起睡,之後就得回去自己睡了。”


    “小叔叔你好煩哦!”鬱不應不樂得聽這些,小腿一提溜直接溜進了薑語遲房間。


    鬱不期見又被搶先了,也立刻溜進去。


    薑語遲想把門關上,可是鬱清淮還佇立在門外,她該說什麽嗎?總不能也邀請他進來坐坐吧?


    良久,鬱清淮深深的凝視了薑語遲一眼,沉聲說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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