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曆十二年，十月。
涼州城。
劉贏大軍已經進城快兩個月了，城中幾乎已經看不到戰爭的痕跡了，百姓的生活逐漸恢複了平靜。
若不是城外還駐紮著數萬大軍，不少人都要忘了不久之前城裏發生了一場戰鬥，死了不少人。
城中安穩後，每天需要劉贏親自處理的事情就少了許多，他也因此清閑不少，不過劉贏還是覺得好累啊。
處理完最後一份折子，劉贏靠在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角落裏的小太監立即走過來給劉贏捏肩。
“僅兩城之地的事務就這麽多，可想而知父皇每天有多累啊。”劉贏閉著眼睛，輕輕揉了揉額頭：“想做明君還真是累啊。”
柳公公輕聲說道：“陛下有宰輔大人、有天淵閣大學士，還有文武百官分憂，殿下隻有一人，自然是要辛苦些的。”
“孤總算是知道，這天底下的好官為什麽這麽少了。”劉贏歎了口氣，“因為做一個好官，實在是太累了。”
柳公公本想說一句“天底下的好官還是很多的”，想了想這話實在是太虛偽了，索性閉口不言。
休息了一會兒，劉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柳公公：“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吧？”
柳公公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殿下這是在思考事情。
過了會兒，劉贏吩咐道：“去把幾位將軍都請過來，孤要與他們議事。”
現在已經是深夜，可劉贏才不管那些將軍是不是已經睡了，他興致來了的時候，哪裏會在乎這些。
當然了，以他的身份，也不用在乎。
柳公公應了一聲，立即小跑著出去吩咐，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四位將軍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議事大廳，劉贏坐在首位，看著下麵的四位將軍，一臉歉意說道：“這麽晚請四位將軍過來，叨擾了諸位的美夢，孤，深表歉意。”
宣州營將軍胡平山反應最快，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諂媚：“殿下這話可要羞煞我等了，您為了叛軍的事殫精竭慮，這麽晚還在沒休息，我們哪有臉睡覺啊？”
其他三人紛紛起身附和，說的話也都跟胡平山差不多。
劉贏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說道：“孤請幾位將軍來，是想與諸位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戰事。”
“殿下，終於要打雍州了嗎？”胡平山眼睛一亮，立即請戰：“我宣州營願為先鋒 ，為大軍開路！”
“呸！打涼州的時候，宣州營就是先鋒，這次輪也該輪到我甲字營了吧？”甲字營將軍羅弗生說道：“殿下，此戰甲字營願為先鋒營！”
“憑什麽輪到你甲字營？”丁字營將軍王廉風說道：“殿下，我丁字營到了西嶺還沒痛痛快快打一場呢，這次就讓我丁字營為先鋒吧！”
羅弗生瞥了王廉風一眼：“就算是按順序，我甲字營也該排在你前麵吧？”
“什麽狗屁順序！”王廉風怒道：“有種跟老子比實力啊！”
“王廉風，你放肆！”羅弗生雙眼一瞪：“你竟敢在殿下麵前滿嘴汙言穢語！”
“羅弗生，你大膽！”王廉風說道：“你竟敢在殿下麵前瞪眼睛？這般凶狠醜陋的嘴臉，嚇到殿下怎麽辦？”
……
兩人爭的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肯讓步，要不是劉贏還在這，兩人早已經動起手了。
胡平山看著誰也不服誰的兩人，說道：“聽我說句公道話！”
羅弗生和王廉風齊齊扭頭看向他，兩人臉上都寫滿了疑惑，這個憨貨能說出什麽公道話？
胡平山輕咳兩聲，慢慢說道：“讓甲字營做先鋒，老王不服氣，讓丁字營做先鋒，老羅又不服氣，既然這樣，公平起見，你們兩個就都不要做先鋒了，就讓宣州營做先鋒吧！”
“滾！”
羅弗生和王廉風同時朝著胡平山啐了一口。
四位將軍中唯一坐著沒動的是禁軍副將赫連久，倒不是他不想爭這個先鋒，而是因為禁軍的職責是保護太子殿下。
攻城陷陣那是戰兵營的活兒，他要不是爭這個先鋒的位置，那就是越界了。
“行了！”劉贏出聲製止了幾人的爭吵，緩緩說道：“雍州之戰，要速戰速決，所以孤決定兵分三路，同時攻城。”
劉贏目光從四人身上一一掃過，然後開始分配作戰任務：“羅將軍，王將軍，你們二人從雍州城東城門進攻，胡將軍，赫連將軍，你們負責南門，至於北門就交給襄州營的蔣將軍和青州營的秦將軍吧。”
赫連久愣了一下，問：“殿下，禁軍也要出戰嗎？”
劉贏皺了皺眉頭：“怎麽？禁軍不能戰嗎？”
“當然能戰！”赫連久說道：“隻是禁軍的職責是保護殿下……”
“孤身邊有柳公公足矣。”劉贏看著赫連久，緩緩問道：“赫連將軍，莫非你以為，父皇讓你帶著三萬禁軍跟孤出來，真的隻是為了保護孤？”
赫連久一愣，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是啊，保護太子殿下用得著出動三萬禁軍？整座皇城也不過八萬禁軍而已，這次被帶出來了一小半，陛下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練兵。
禁軍雖然都是從各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但在京都安逸太久了，身上的血氣與鬥誌早已經被磨沒了，皇帝讓他們來這裏，就是讓他們來見血的。
想通之後，赫連久朝著劉贏抱拳，又重複了一遍：“殿下，禁軍能戰！”
劉贏滿意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傳令下去，大軍十日後開拔，都回去做準備吧。”
說著，劉贏又吩咐柳公公：“給朔州那邊傳令，讓青州營和襄州營做好準備，十日後出發。”
胡平山說道：“殿下，何須十日？宣州營一日便可備齊物資出發！”
羅弗生說道：“我甲字營隻需半天！”
王廉風剛要開口，就被劉贏打斷了：“孤說十天，是給雍州城那些人的準備時間。”
胡平山眼睛一亮：“殿下，莫非雍州城中也有咱們的人？”
“沒有。”劉贏搖了搖頭：“雍州城沒有咱們的人，所以孤希望諸位將軍做好苦戰的準備。”
涼州城。
劉贏大軍已經進城快兩個月了，城中幾乎已經看不到戰爭的痕跡了，百姓的生活逐漸恢複了平靜。
若不是城外還駐紮著數萬大軍，不少人都要忘了不久之前城裏發生了一場戰鬥，死了不少人。
城中安穩後，每天需要劉贏親自處理的事情就少了許多，他也因此清閑不少，不過劉贏還是覺得好累啊。
處理完最後一份折子，劉贏靠在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角落裏的小太監立即走過來給劉贏捏肩。
“僅兩城之地的事務就這麽多，可想而知父皇每天有多累啊。”劉贏閉著眼睛，輕輕揉了揉額頭：“想做明君還真是累啊。”
柳公公輕聲說道：“陛下有宰輔大人、有天淵閣大學士，還有文武百官分憂，殿下隻有一人，自然是要辛苦些的。”
“孤總算是知道，這天底下的好官為什麽這麽少了。”劉贏歎了口氣，“因為做一個好官，實在是太累了。”
柳公公本想說一句“天底下的好官還是很多的”，想了想這話實在是太虛偽了，索性閉口不言。
休息了一會兒，劉贏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柳公公：“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吧？”
柳公公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殿下這是在思考事情。
過了會兒，劉贏吩咐道：“去把幾位將軍都請過來，孤要與他們議事。”
現在已經是深夜，可劉贏才不管那些將軍是不是已經睡了，他興致來了的時候，哪裏會在乎這些。
當然了，以他的身份，也不用在乎。
柳公公應了一聲，立即小跑著出去吩咐，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四位將軍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議事大廳，劉贏坐在首位，看著下麵的四位將軍，一臉歉意說道：“這麽晚請四位將軍過來，叨擾了諸位的美夢，孤，深表歉意。”
宣州營將軍胡平山反應最快，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諂媚：“殿下這話可要羞煞我等了，您為了叛軍的事殫精竭慮，這麽晚還在沒休息，我們哪有臉睡覺啊？”
其他三人紛紛起身附和，說的話也都跟胡平山差不多。
劉贏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後說道：“孤請幾位將軍來，是想與諸位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戰事。”
“殿下，終於要打雍州了嗎？”胡平山眼睛一亮，立即請戰：“我宣州營願為先鋒 ，為大軍開路！”
“呸！打涼州的時候，宣州營就是先鋒，這次輪也該輪到我甲字營了吧？”甲字營將軍羅弗生說道：“殿下，此戰甲字營願為先鋒營！”
“憑什麽輪到你甲字營？”丁字營將軍王廉風說道：“殿下，我丁字營到了西嶺還沒痛痛快快打一場呢，這次就讓我丁字營為先鋒吧！”
羅弗生瞥了王廉風一眼：“就算是按順序，我甲字營也該排在你前麵吧？”
“什麽狗屁順序！”王廉風怒道：“有種跟老子比實力啊！”
“王廉風，你放肆！”羅弗生雙眼一瞪：“你竟敢在殿下麵前滿嘴汙言穢語！”
“羅弗生，你大膽！”王廉風說道：“你竟敢在殿下麵前瞪眼睛？這般凶狠醜陋的嘴臉，嚇到殿下怎麽辦？”
……
兩人爭的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肯讓步，要不是劉贏還在這，兩人早已經動起手了。
胡平山看著誰也不服誰的兩人，說道：“聽我說句公道話！”
羅弗生和王廉風齊齊扭頭看向他，兩人臉上都寫滿了疑惑，這個憨貨能說出什麽公道話？
胡平山輕咳兩聲，慢慢說道：“讓甲字營做先鋒，老王不服氣，讓丁字營做先鋒，老羅又不服氣，既然這樣，公平起見，你們兩個就都不要做先鋒了，就讓宣州營做先鋒吧！”
“滾！”
羅弗生和王廉風同時朝著胡平山啐了一口。
四位將軍中唯一坐著沒動的是禁軍副將赫連久，倒不是他不想爭這個先鋒，而是因為禁軍的職責是保護太子殿下。
攻城陷陣那是戰兵營的活兒，他要不是爭這個先鋒的位置，那就是越界了。
“行了！”劉贏出聲製止了幾人的爭吵，緩緩說道：“雍州之戰，要速戰速決，所以孤決定兵分三路，同時攻城。”
劉贏目光從四人身上一一掃過，然後開始分配作戰任務：“羅將軍，王將軍，你們二人從雍州城東城門進攻，胡將軍，赫連將軍，你們負責南門，至於北門就交給襄州營的蔣將軍和青州營的秦將軍吧。”
赫連久愣了一下，問：“殿下，禁軍也要出戰嗎？”
劉贏皺了皺眉頭：“怎麽？禁軍不能戰嗎？”
“當然能戰！”赫連久說道：“隻是禁軍的職責是保護殿下……”
“孤身邊有柳公公足矣。”劉贏看著赫連久，緩緩問道：“赫連將軍，莫非你以為，父皇讓你帶著三萬禁軍跟孤出來，真的隻是為了保護孤？”
赫連久一愣，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是啊，保護太子殿下用得著出動三萬禁軍？整座皇城也不過八萬禁軍而已，這次被帶出來了一小半，陛下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練兵。
禁軍雖然都是從各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但在京都安逸太久了，身上的血氣與鬥誌早已經被磨沒了，皇帝讓他們來這裏，就是讓他們來見血的。
想通之後，赫連久朝著劉贏抱拳，又重複了一遍：“殿下，禁軍能戰！”
劉贏滿意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傳令下去，大軍十日後開拔，都回去做準備吧。”
說著，劉贏又吩咐柳公公：“給朔州那邊傳令，讓青州營和襄州營做好準備，十日後出發。”
胡平山說道：“殿下，何須十日？宣州營一日便可備齊物資出發！”
羅弗生說道：“我甲字營隻需半天！”
王廉風剛要開口，就被劉贏打斷了：“孤說十天，是給雍州城那些人的準備時間。”
胡平山眼睛一亮：“殿下，莫非雍州城中也有咱們的人？”
“沒有。”劉贏搖了搖頭：“雍州城沒有咱們的人，所以孤希望諸位將軍做好苦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