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眼前人就忘身旁事,難做兩份思考。


    林峰心中自然也沒想到老梁頭這樣無情無義,好歹也是他師侄兒,就為了給他做局,就中了林峰雙拳,這會兒還躺在地上,連嘴角的血都是師弟幫忙擦。好在看著沒有性命之憂,怕是林峰拳再重上幾分,段波就得去見師祖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田煊在一側絲毫都看在眼中。卻也不見他做出提示。或是做出表示。來阻止梁樺。此時此刻他的身份不允許這些行為。


    林峰被困在冰球之中。冰球層層加厚,層層疊滿。越發的大。梁樺還貼心的加了個底座,防止冰球滾動。冰球愈發的穩固,定下地。


    待到一切收工,梁樺才放下手,同時放下擔憂,放肆大笑,指著冰球說著成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毛頭小子也敢這麽在我麵前這麽放肆。真不知天高地厚。”


    內裏林峰催著火訣,周身燃起火焰而後匯聚與雙掌,雙手撫摸在冰塊之上,融化了一層表麵。將雙手定在一點。按下去一層層的向外融化。卻發現效率沒有想象中得到的效果。隨時又層層推進。但就是小片區域,也難以掙脫。而他一直向外,又感覺自己看不到頭。他進一分。牆也向外移動一分。怎麽的也望不到邊。


    可是周身四麵束縛的有些緊。想要用拳腳。在原地上打個破道。又施展不開。牆體的厚度如果是使用寸勁,怕隻是杯水車薪。林峰此刻在裏麵真真是成了困獸之鬥。


    就在林峰還在那裏掙紮的時候,田煊近前來,指著冰球對梁樺說:“師弟真好功夫。”


    梁樺未曾想會被田煊誇讚,當下他本就幾分得意,在眾弟子麵前大展拳腳真是氣派,顧得春風得意,不在乎多一句讚。“我這鎖江冰,怕是師兄你也招架不住,更何況你的假冒弟子。更不是我的敵手了。”


    田煊反複捧著他,繼續接著好言語,“師叔傳的鎖江冰,確確實實是你最精,也難怪他說你天賦極高。”


    一連兩次的稱讚。梁樺也變得和顏悅色,但他可不是。拍了馬屁失了理智。事出反常必有妖。師兄鋼心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有所目的。也不枉師兄在這官場摸打滾爬這麽多年。再堅如磐石的人經過錘打錘煉,也多少也要被這錘子錘下些棱角。變得些圓滑。會講兩句官場話。會說幾句漂亮話。


    “師兄謬讚了。不過尋常擒拿一小賊,已經是鬧的這般,要是若是師兄你出手,怕是三下五除二就拿了他去大牢裏,何須再鬧的滿城風雨。”梁樺緊緊咬住林峰對立麵的身份,同時又提點一句田煊的立場,為的就是拖著田煊,不令他摻和進來。


    田煊知在梁樺這口頭應該是討不到好。索性是要直來直往。免得再拖又拖。又進了他的圈子。落了他的圈套。得不到好還挨一棍子。


    “師弟說的是,林峰自然是要下了宗門大牢。但念在我好歹也和他做了師徒一場,可讓我押送他去?”田煊相問。


    “使不得啊,使不得。這麽個一份大功勞,我可不舍得讓給師兄你呀。”梁樺打了一個馬虎,這點小功勞他還真不是舍不得。他主要是怕,田煊押著林峰去見老師父,要在吹吹“耳旁風”,進一進“讒言”,指不定還真讓林峰討的個好。免了些刑罰。這可是他不願意見到的。他此行一出,就注定是要為他的好徒兒要個“結果”。可不能就此功虧一簣。


    “功勞定奪,我必當如實稟報。眾目睽睽之下,我又怎敢貪功隱瞞。是誰的功,一絲一毫都不會落下。”田煊順著梁樺的話說下去。


    “非也,非也。師兄,你可不是當局人。誰出的力多,誰出的力少。還得是我更加清楚明白。還是我去吧。更何況,你和林峰師徒一場。就此情況你更應當避嫌,不是?”


    田煊知道梁樺是難纏的狗皮膏藥。要真和他纏上,怎麽說也都彎彎繞繞個不明白,他咬著的,要他鬆口,難,難,難。


    田煊直接了當,豁出一手,說:“林峰之者,最大罪過莫過於私自闖我山門。私自學我山門功法。至於他與弘文鬥毆一事,純粹屬於私事。”田煊還就這一事點了梁樺,“如若林峰誠心實意以林峰之名拜我為師。那即是我宗門弟子,私自闖我山門。私自學我山門功法之事,完全可以就此既往不咎。上天有好生之德。儒人說有教無類,此為善事,並非惡事。還煩勞師弟放林峰出來。讓我好問個明白。”


    田煊手持戒尺,急近相逼,就要梁樺變態。二人相視,未及數秒。師兄炙熱目光,梁樺登開轉向一旁,麵不見麵,搖手來退田煊。


    “不可不可,沒有這般道理。”


    “沒有那般道理,怎個不可法,還請師弟明示。”旁有田煊步步相逼,抵住梁樺就問。


    大抵還是田煊的名望高。信他的一眾的門人多,不由分說的都看著他梁樺。明明此刻他自覺得站著理,田煊站著無理,怎的一眾人殷切切的眼神中還掛著疑。


    且先把眼前這關一過。再來個從長計議。要他說出個田煊話裏的幾分錯來,對著悠悠眾口。一時找不出來駁斥的點,瞧不出端倪。田煊說的也是有理有據。要真是讓林峰拜入了他的名下,一時間來前頭的罪名也顯得有些不怎麽重要了,沒有什麽好由頭說道。


    還倒是段波機靈,躺在地上吐著血,一身血液吐了一半,另一半應該是供給給了大腦。這會拖著殘體,還能壓著聲鼓著力,說出話來,思路也還算清晰。


    “侄兒有話要說,侄兒不服,如是人人都如此,豈不是將江陽山當了兒戲,都能上山為惡,再拜入師傅門下,舊賬就可以一筆勾銷。那我這一身上算什麽,我為宗門付出又算什麽。”話語說的擲地有聲,氣湧上來,又是嗆了兩口血,話也說的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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