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那個盒子透著古怪,陸炑覆手在盒子上,像是感知著什麽,確認之後,就俯下頭去。


    蘇楚楚也有些好奇。她沒有陸炑那般夜視的能力,剛剛在樓下和陸炑拉扯的時候,發光晶石也被陸炑收走,這一路上來他都是盲人過街,跟著陸炑,憑著感覺來的。黑暗的緊張中,蘇楚楚也不自知的尋找依靠,向陸炑靠的更近,好在兩人靠的夠近,這一路上來順豐順水,沒有遇到什麽磕磕絆絆。


    此刻,陸炑停在了某處前,蘇楚楚便心有所感,陸炑應該是找到了什麽好東西。她也想見識見識能讓這位高手停下腳步的寶物。可四下實在太過黑暗,她隻能看個大概輪廓,心中好奇更甚,也俯下身去,小臉湊近,想要看個清楚。


    剛把臉湊過去,就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溫溫的,黑暗中碰到的一切未知和突發狀況都會撩撥人的緊繃心弦。“啊!”的輕呼一聲。


    在蘇楚楚的輕呼聲中,陸炑撫摸在石盒子上的手也同時打開了石盒子。一道紅光從石盒中照出,微微亮不過一小蠟燭發出的光亮,但也讓蘇楚楚足以看清身周。


    她這才發現剛剛貼到的溫潤之物是身旁男人的臉,霎時收回了身子。小臉熱的發紅,一手摸著剛貼過陸炑臉頰的一側臉,一張小嘴似張非張,卻難做聲。她此刻姿勢也有些奇怪,左側一手還被陸炑抓著,右手卻撫著左麵臉頰,美首右傾,露出一段玉頸,嬌羞姿態令寶物在前的陸炑都忍不住回頭多看兩眼。直到女人抬眼,二人目光相交,才趕忙側頭看向石匣。


    石匣中發出微光的是一牛角狀物,黑角紅紋,說是紅紋反倒更像是黑角上的裂紋處由內發出的光才形成的花紋。


    蘇楚楚看的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直到陸炑的手深入匣子中,觸碰的那一刻,心裏的疑惑便被解開。陸炑的手深入的手,手指還未碰到牛角,光印出來的波紋就在二人臉上晃了一下。果然,匣子中盛滿了水,紅紋牛角是放在水中的。


    穿過水碰到了紅紋牛角,碰到一刻,牛角如呼吸般,光隨之亮暗了一下,陸炑隻有一指碰到牛角,感受了一下後就縮回了手,蓋上了蓋子,手指上戒指輕磕了一下石匣,石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欸。”女孩還沒看夠,她還對這個東西迷迷糊糊的,就被奪了接下來的欣賞機會。


    “嗯?”陸炑回頭看了一眼。女孩本想說些什麽,想想又將話咽了回去。


    陸炑察言觀色的功夫了得,他明白女人還想再看看的意圖,但他沒有這個想法。不過他們是合作關係,他也得給她一點甜頭。


    “好了,蘇小姐,接下來就是你的時間了。”陸炑攤手指向四周的架子,攤開的手上有一枚亮著微光的晶石,正是剛剛蘇楚楚的那顆,麵上笑容親切。


    蘇楚楚悟性也高,一見這個動作,心裏一喜,她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一時高興的向架子走去,全然忘了她還牽著陸炑的手。直到手被扯住頓了一下,才想起這件事來。回頭看了眼手,又看了眼陸炑,眼神中有幾分哀求。陸炑也非常識趣,鬆開了手,雖然心中有幾分不舍。


    蘇楚楚如同進了大布行選布料一般,每個架子都翻翻看看,有些忘乎所以。陸炑在後方掌燈,如同跟班小廝。逛了也有七八處,蘇楚楚也是收羅了些寶貝,陸炑心中奇怪,這女人盜自家是個什麽想法。


    又過了兩處,在一處架前,女人還在忘我挑選,陸炑就悄悄退到一側。女人自然是不知,先前路過這處架子時的微笑。陸炑探手從架上的盒子中拿出一物,悄悄回到女人身後,輕輕插在了她的頭上後,隨手袖袍一揮,眾多的架上零星的飛出幾個盒子,落入了他的袖袍中。而後就立刻抱起女人,縱身來到窗邊,推開窗的動作雖然快,卻沒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飛身下樓,落到一處無人空地。


    空中女人喊叫個不停,輕拳捶著陸炑的胸口,隻是這次手上卻沒泛起紫光。直到落地女人還在喊叫個不停。陸炑伸出食指靠在她雙唇上,做了個噤聲手勢,女人就停了叫喊。還不等女人來推開她的手,他就轉身越上高樓。


    高樓上,陸炑重踏了簷邊,簷碎,落物嘩嘩落下。發出的聲響令前門老老少少都驚動,陸陸續續的有人逐階踏簷而上,到最快的一人才剛到五樓處,陸炑就轉身給來人留下一個背影,向著蘇楚楚落腳處的另一邊遁逃。


    蘇楚楚望在空中遊戲行徑的陸炑,心中有著百般不解,親身經曆的她知道以陸炑的手段悄無聲息的全身而退對他而言並不難。轉念思考片刻方才明白陸炑的用意。


    府內上上下下都亂了起來。此地也不宜久留,蘇楚楚產生想自己居住的小院走去。忽然他想起了些什麽。停步在頭上摸索一般,碰到一物,手指照著輪廓撫摸了個大概,確定後方才拿下來。


    在她的手中是一支發簪,是一隻雲腳珍珠卷須簪。由細密銀線卷須繞成的雲朵狀,雲狀中又有幾分看著似花,其下三段點垂著流蘇,確實精美。即使趁著隱隱月光也美的不可方物。蘇楚楚一下就愛不釋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差點忘了回院的事兒。


    剛才在樓上的時候,陸炑的那般東西襲來,她還以為陸炑是要了她的命。她沒想到卻隻是為了給她別上一隻發簪,想著想著,紅暈又爬上了臉。清清情緒後,才又向自己的小院走去,同時心中還在怨道陸炑弄亂了她的發,陸炑多管閑事,這簪子她老爹遲早會給她的等等。


    陸炑輕而易舉的就甩開了身後老老少少組成的追兵。他在意,害怕驚動的從來不是這些人,修煉越久功夫越深,有的人是,有的人不是,起碼身後的這些老頭不是。脫身後找了處無人空地,黑衣頃刻間又換回了白衣,然後就在街上大搖大擺的走著,回了林峰居住的街道。


    內城就那之後亂做一團。內城的緊張氣氛卻絲毫沒有傳到外城來。進將軍府都不敲門的陸炑,在林峰門外,還有禮節的叩了叩門。林峰想也沒想就去開門,家徒四壁,他也不怕賊惦記。開門見是陸炑,他還有些欣喜。


    “嗯哼,我還以為你走了。”林鋒清了下嗓子,輕輕柔柔地問。陸炑這個快速燒水壺走後,他就沒怎麽喝過水。


    “哦,沒,我去了趟將軍府。”陸炑拿過桌上的水鍋將最後點點的水,倒進嘴裏,隨意的應著。


    “??!”


    在林鋒的錯愕中,陸炑把自己做的事情簡單複述了一遍,不過省下了很多細節,比如蘇楚楚。


    林鋒深吸一口氣,愣了一瞬,隨後感到如中雷劈。


    他知道陸炑的厲害,卻沒想到,他們隨意的就把將軍府搶劫了一番,現在還在他麵前又這樣隨意的說出來?現在還堂而皇之的坐在他家的椅子上喝水,做了這種事不應該急著跑路嗎!?


    在城中生活了這十幾年,將軍府對林峰而言,或者說對城中大多數人而言,基本等於禁地,可望而不可及,登門都不敢,更不要說進去劫掠一通。


    陸炑在林峰錯愕的神情中,隨口又安慰了林峰幾句,什麽追兵已經被甩開啦,查不到這裏的等等,就拎著鐵鍋去打水燒水。


    林峰自然是信陸炑的話,可是他心中依然波瀾起伏。這十幾年來,他天天都覺得自己是冷靜的,心如止水的,尤其是近幾年這種感覺更為強烈。可和陸炑接觸的這段時間,他發現自己的情緒總是變得不穩定,不受他的控製。什麽心如死灰,平靜赴死,純粹的都是他自我欺騙。


    陸炑喝了些水後,就上床輕車熟路的上床睡覺。留了半鐵鍋水給林鋒。


    思來想去這段時間,讓林峰口渴更甚,咕嚕咕嚕的灌了幾口水,壓了壓口渴,也壓了壓跳動不停的心髒。


    床上的陸炑突然側過身來,給林峰甩下一句,這些事可不能和小鬼們說,而後就轉身睡去。


    林峰癱坐在椅上,從談話到剛剛,他一直都是站著。心髒還在跳著,思緒有些紊亂,隔著沒關的窗,看了一眼林偉家方向,他在想要不要向林偉吐露兩句,想想就作罷。不要牽扯太多人。看了口氣以後就去將窗關上。關窗時冷風拂麵,幫著壓他心裏的慌,但思想放心裏清楚,今天晚上他注定要睡不好。


    同樣睡不好的,其實還有兩個人和一堆人。


    蘇將軍的寶貝丟了,且還讓賊給跑了,尋不到人,蘇大將軍火冒三丈,整個內城的人今晚都要陪著他一起失眠,這是那一堆人。而那兩人,一是在閨房中手托杏臉,看著手中簪子怔怔發呆的蘇楚楚,而另一人是林峰身側,閉眼假寐,實則思緒亂飛的陸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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