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會議結束後,顧西橋和白茶一起就先出發了。


    顧漁要安排帝盟的事,還要再等一等。


    看了檢測報告,葉桑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把報告扔進厲綏洲懷裏,懨懨道:“困了。”


    厲綏洲怔了怔,低聲失笑,把報告折起來塞進自己外套口袋,眉眼柔和地去拉她的手,“那就回去睡會,睡醒想吃什麽?”


    “想吃麻辣鴨血和蒜香排骨,還有那個小鹹菜。”葉桑慢吞吞道:“辣椒多放點。”


    “好。”厲綏洲點頭,把她從椅子裏拉起來。


    葉桑打了個哈欠,抬腳站在了椅子上,張開雙手看著厲綏洲,歪頭:“背我回去。”


    厲綏洲怔了下,又一聲低笑,轉過身把背朝向她,在她的身體趴到自己背上後,托著她的雙腿,穩穩當當地往後院臥室走。


    院子裏的顧池等人看見,也當作沒看見。


    次日。


    葉桑和厲綏洲,還有顧漁紅煙兩隊一起出發。


    走的是同一個機場,卻不是同一架飛機。


    去的是同一個地方,走的卻不是同一條路。


    分開前,葉桑叮囑他們,讓她們若是見了季眠什麽都不要做,如果季眠對他們動手,他們就跑,直接把她拉出來擋就行。


    世間十三州,星州最神秘。


    最恐怖嚴密的監獄在星州,異端局總局也在星州,很多神秘的勢力都在星州駐紮。


    不夜京不在星州,但星州是必經之路。


    輪渡從海上駛過,遠遠地還路過了鷺洲島那邊。


    站在甲板上,看著遠處在海麵上若隱若現,顯得無比渺小的島嶼,葉桑眼底一片漆黑。


    厲綏洲拿了件外套過來,給她披在身上,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想到了什麽似的,一聲笑:“要算起來,我們也算認識四年了。”


    葉桑側頭看他,挑眉:“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厲綏洲眼神悠遠:“你賣自己的時候吧。”


    現如今想起那些事,也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我和權司鳴見過你打人,怎麽著你也不會輕易落在藍家手裏,但你在雲城黑市裏暈倒過,我也算關心則亂,當時沒有細想,不過……”


    厲綏洲垂眸看她:“我想,就算當時我腦子清楚不亂,知道你在裝,我也依舊會做出個那選擇。”


    他依舊會不顧一切衝上台,把她從籠子裏救出來。


    “我那時候查過你,你在葉家的資料很清楚,在南亭鎮16年,在雲城待了一個月,消失三年。”


    正因為查出來的資料太清楚,一板一眼工工整整,哪年哪月打過架都標了出來。


    查出來的無比輕鬆。


    所以才顯得假。


    “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想到你就是幽影,直到查到你失蹤三年,你又喝我的血,因我的血接近我,玩小把戲釣我上鉤,才確定的。”


    厲綏洲目光悠遠,“你失蹤的時間線和幽影進入鷺洲島的時間線,是剛好對上的。”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


    因為,幽影進入鷺洲島的第一天就去見了他。


    第二天,就跟他打了架。


    當時的幽影遮了臉,壓了聲線,但對於自己的性別並未遮掩,讓人知道是個女子。


    那一架打得狠,異能都用了,他還差點輸給對方。


    獄司長把打得天昏地暗的他和幽影分開後,第三天,過來千般萬求地要了他一些血。


    說是給幽影的。


    他從無一敗,那場和幽影的戰鬥沒有結果,可他自己知道,若打下去輸的也是他。


    葉桑不怕他的血,還是為了她的血接近他。


    後來和葉桑相識,他見識了葉桑的厲害後,對比資料就更確定了,那般厲害人物隻有葉桑。


    葉桑挑眉:“那你怎麽都沒有拆穿我?”


    厲綏洲好笑:“你不是也沒拆穿我是玉麒麟。”


    他起初不確定的時候,還讓權司鳴繼續找幽影,後來確定了,就沒再讓權司鳴找了。


    也沒再提過。


    可惜,在監獄裏三年,他倆也就見過三回。


    第一次,就是幽影初進監獄。


    第二次,是第二天打架。


    第三次,就是幽影離開鷺洲島之前和顧池見麵的那天,他和幽影在探監區擦肩而過。


    “若不是司獄長阻攔,鷺洲島監獄那會怕是已經沉了。”葉桑也想起那個時候,如今隻覺得好笑。


    海風吹過,葉桑用簪子慵懶挽著的頭發被吹得碎發紛飛,厲綏洲習慣性地伸手幫她捋到耳後,眼裏的溫柔幾乎溢出來,“這樣算起來的話,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說不上命中注定,但他們緣分絕對不淺。


    可如今的葉桑對他有相處久了之後的習慣性依賴,卻沒有愛,但他們這樣也很好。


    特別好。


    遠處的鷺洲島監獄徹底消失在海平麵,海風輕柔,兩人靜靜站在一起看著大海,美好靜謐。


    權司鳴靠在不遠處,踢了一腳旁邊厲三,“你說,他們倆最終能夠在一起嗎?”


    厲三:“……我又不是神仙,預知不到未來。”


    葉桑和厲綏洲的人生,都充滿了變數,那不夜京聽著就詭異,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


    權司鳴啃著紅薯幹,“我心裏總有些不安……”


    “葉小姐和綏爺那麽厲害,誰也動不了他們,我相信,不管發生什麽,都沒問題的。”厲三加油鼓勁,“權爺你就別在那多想了。”


    權司鳴無法安心,這一趟行程從出門開始,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心中不安凝重,總覺得這一趟會發生什麽不好的大事。


    可又說不出什麽,隻能叮囑大家都小心。


    船在海上行駛了三天,終於在一個港口靠岸。


    權司鳴步伐有些虛浮的下船,麵色泛白,“這漂洋過海的,我都要暈船吐了。”


    他問葉桑:“姐,祖宗,還有多遠啊?”


    這個港口上是個沿海小城,看起來有些落後,最高的房子也就四層,也不怎麽繁華。


    葉桑帶著他們走進小城,在一家規劃商船路線的店鋪外停下,才回答權司鳴的話,“你進去,拿著顧漁給你辦的那張身份卡資料給負責人看,說你要去不夜京,你就知道還得多久了。”


    權司鳴:“啊?”


    葉桑抬了下下巴:“還有多久他說了算。”


    去不夜京,必須有媒介接送。


    就像帶路導遊。


    這條路的媒介,就是這個行船店鋪的老板。


    權司鳴“哦”了一聲,拉著厲三作伴一起去了。


    五分鍾後,才回來。


    出來後的權司鳴看著葉桑,表情怪異,“你們猜他說什麽?”


    他也不用葉桑回答。


    “他說這一批去不夜京的人,兩天後出發,而帶路人,是傳說中的引刀客風引!”


    “風引?”厲綏洲挑眉,“又一個風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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