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吐出一截雞骨頭,“他母親是永生島的人嗎?”


    鄧明荃搖頭,“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異端局也沒資料。”


    佟信科補充:“他父親是不夜京裴家的後人。”


    “當年不夜京的裴家分崩離析,裴致脫離裴家,脫離不夜京,去了帝州建立分支家族,覆滅那會兒,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提前把小兒子給偷偷送了出去。”


    厲家老爺子當年還年輕,和裴致相識交好,在一切發生前,裴致把孩子交給他,讓他帶著厲綏洲父親離開,才保下一命。


    “奇怪的是,當初裴致提前知道的話自己和妻子明明也是可以跑的,但他們沒跑,就在那裏等死。”佟信科對此很疑惑。


    而不夜京那個地方,異端局也不太能插進去手。


    他們弄不清。


    葉桑若有所思,“我知道了。”


    鄧明荃怔了怔:“你和玉麒麟現在的關係是……”


    葉桑扔了手裏雞骨頭,抽了張濕巾擦手,眼眸清冷,表情漠然,語氣態度都無比涼薄,“一個可有可無的血包罷了。”


    “……”


    鄧明荃和佟信科對視一眼,沒有再接著說這個事。


    隻要葉桑存留人的意識,隻要她不會成為一個暴走無差別毀滅世界的殺人機器,其他的事情,她喜歡怎樣那就怎麽樣。


    她開心就好。


    在這兒吃飽喝足,葉桑把玉麒麟的資料遞給佟信科,讓他謄寫一遍,她帶走了一份。


    她好奇地又問了一句,那個01號伏瞳。


    鄧明荃道:“我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他說,異端局在成為異端局前,是別的名字,涵蓋的業務也有很多,收容的異端更多,比傳聞中存在的時間更要久得久。


    傳到他這一代,都已經是二十多代了,那些異端資料編號,也都是很久前開始一直就存在的,就1000之前的拋開資料內容,鄧明荃也都不清楚,都是怎麽回事。


    “不過依稀聽上一任局長說過,那個01號是個非人的存在,是個無比可怕的瘋子。”


    後來據說是死了,被淨化了。


    葉桑本來也就是好奇問一嘴,問不出什麽就也不問了,告辭離開異端局大樓後,並沒有離開星洲,而是拐彎去了鷺洲島。


    天藍海綠,海水連天,一眼望不到邊際,遊艇在波光粼粼的海麵,劃開白色巨浪。


    巨大的島嶼上有椰樹沙灘,也有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築,如歐式古堡一樣地佇立著,有了望塔,還有持槍看守的守衛。


    遠遠望去,透著陰冷壓迫感,讓人看著就沒來由地壓抑。


    葉桑被攔在入口。


    這邊氣候常溫,即使鷺洲島的四周都是海,天氣也不冷不熱的,她今天也就穿著普通的白色短袖黑色長褲,和一件黑色風衣。


    臉上戴了個口罩。


    其他的沒做任何遮擋。


    麵對阻攔,她慢吞吞開口:“去告訴你們獄司長,或者獄警小何,說我是幽影。”


    幽影?


    之前的09號?


    守衛聽到這個名字一怔,遲疑的眼神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兒,說了一句“你在這兒等等”,立馬就飛一樣地奔進監獄裏頭。


    不到五分鍾。


    一群人從裏邊跑出來。


    為首的是獄警小何,他一身黑色的獄警製服,收拾得挺板正,確認外邊是葉桑後,嚇得哆嗦了下,急忙哈腰點頭地迎出來。


    “影姐,您怎麽來了?”他態度恭敬卑微,笑得一臉熱情,“這次來是有什麽事啊?”


    千萬別是回來坐牢!


    千萬別是回來坐牢!


    千萬別是回來坐牢!


    小何麵上笑嘻嘻,心裏不斷地祈禱重複,心髒提在喉嚨眼,心情忐忑得像跳樓機,大氣都不敢亂喘,生怕她說一聲是。


    葉桑挑眉,“想你了,來看看你們啊。”


    “……”


    大……大可不必。


    他們沒那個榮幸。


    也不想有這個榮幸!


    小何臉上肌肉抽搐,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他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幽影和玉麒麟了。


    他們倆離開後,鷺洲島那就像是過年一樣,放了三天煙花慶祝,犯人都出來溜了個彎。


    所有人都很開心。


    結果這才多久啊,不到一年,又回來了?


    小何抬手摁住自己控製不住在抽搐的嘴角,“能讓影姐想我們,我們何德何能啊……”


    他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也全都顫顫巍巍的。


    葉桑嘖了一聲,“行了,我就來找個人。”


    小何小心翼翼,“我們局長他今天剛好休假……”


    她去哪,哪裏的老大就休假不在是吧?


    葉桑瞥他,嗤笑,“他去了哪?火星還是金星?”


    小何:“……”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葉桑:“我不找他,你帶我去10號牢房。”


    聽前半句,小何鬆了口氣。


    後半句,小何又一口氣提起。


    他略帶遲疑:“影姐,您找苗八有什麽事……”


    “你是真想知道嗎?”葉桑語調不緊不慢的。


    小何:“……”


    他聽懂了這句話。


    真想知道的話,她就會說,但他也會死。


    因為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隻有死人嘴最嚴。


    小何訕訕:“我帶您去。”


    他邊帶葉桑前往十號牢房,邊給其他獄警使眼色打手勢,讓他們把監獄防禦給開了。


    萬一這位祖宗是找十號打架的,他們防禦得先做好,不然建築損壞又得掏錢修,他們鷺洲島今年的修繕資金還沒發下來。


    鷺洲島監獄裏,關押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有十惡不赦的變態罪,也有無罪被關押在此處保護的,連玉麒麟都是被異端局送來的,像幽影這種自己進來的隻有她一個。


    葉桑問小何:“玉麒麟當時為什麽會被送來?”


    小何想了想:“是異端局那邊送他來的,說他當時在失控階段,危險程度爆表,送進來冷靜一下,之後玉麒麟就在這兒待了四年。”


    頓了頓,他又補充,“不過這四年裏,他並沒有一直待在這裏,偶爾也出去過。”


    按照他們獄司長的話來說,就跟仰臥起坐似地。


    起初一年玉麒麟在這兒冷靜,也沒什麽事,直到一年多後幽影又進來,直接找玉麒麟。


    倆人見麵後什麽話都沒說,動手就是一頓打,打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牢獄崩塌。


    獄司長給倆人跪下,千哭萬求地才讓兩人停下。


    那一架沒多久,玉麒麟就離開了鷺洲島。


    當時他們還以為他不會回來了,結果沒倆月就回來了,之後就一直斷斷續續的。


    別人把這裏當世界最恐怖監獄,他倒好,反反複複地自己來,跟探親一樣。


    而幽影比他更囂張,拿這裏當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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