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葉桑喉嚨裏溢出一聲笑,猛地一腳踹出去。


    毫無預兆。


    周淇被踹飛三米多遠,摔在椅子堆裏。


    慘叫尖銳。


    “葉桑!”


    藍玉婉不敢相信,這種情況下葉桑竟然還敢動手!


    她豁地站起來,一聲咆哮。


    周圍十多個持槍保鏢,立馬全都圍上來。


    周淇以四肢朝上的姿勢躺在椅子堆封裏,胸口肋骨似乎斷了,疼得一動動不了,呼吸都困難,頭上傷口又被撞得裂開流血,染紅繃帶,嘴裏往外吐著血。


    “淇淇!”藍玉婉急忙去拉她,可周淇嘴裏一直吐血,跟個血色小噴泉一樣。


    “你祖宗沒聾。”麵對十多個圍著的槍口,葉桑麵色不變,還一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用叫這麽大的聲。”


    藍玉婉抬頭,目光陰鷙,“這可是藍家的地盤!你是想和段月笙一起死嗎!”


    葉桑挑眉,笑得散漫,“那你就殺啊。”


    她臉上沒有一點懼怕,甚至慌張都沒有。


    藍玉婉咬牙,對周圍的保鏢厲聲下令。


    “快!開槍!殺了她!”


    一群保鏢毫不猶豫。


    看著飛來的子彈,葉桑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甚至沒有躲閃,揮舞著手中黑傘轉了一圈,所有子彈都被擋下。


    一顆都沒落在她身上。


    “你……”藍玉婉看著她的傘,白了臉,“怎麽會……”


    “你們傻愣著幹什麽!”她衝那些保鏢吼,“開槍啊!”


    “殺段月笙!”她厲吼。


    一群保鏢立馬再次開槍,有兩個轉向段月笙。


    葉桑身子一晃,閃身就到了他們麵前,手握著傘柄輕輕一轉,細長鋒利的劍拔出來,傘平飛扔出去擋住飛往籠子裏的子彈,劍橫齊從兩個保鏢脖子裏劃過。


    鮮血噴灑,染紅了劍。


    兩個保鏢重重倒地。


    其他保鏢被這一幕驚得一時呆了下,但很快回神,瘋狂地對準葉桑開槍。


    被包圍在中間的葉桑,冷冷抬起鳳眸,身影如同鬼魅一樣,片葉不沾身地從無數子彈中飄然而出,一劍一個。


    片刻間,十多個持槍保鏢全部倒地,死因全都是脖子裏又細又深的劍痕。


    而葉桑沒受一點傷,血濺在黑色的衣服上也絲毫不顯。


    她握著劍,抬腳踏上椅子,沿著椅子走向藍玉婉。


    “你之前怎麽說得來著,先剁了段月笙的手指,耳朵,舌頭,然後磕頭求饒是吧?”


    她語氣輕飄飄,漫不經心的,如風一般。


    她無比精致冷白的臉上,有些血珠。


    顯得妖冶。


    她表情無比淡然平靜,就像在說天氣好不好。


    眼珠黑白分明,如古井無波。


    “你不會真以為,我敢打你是仗著厲綏洲吧?”


    她輕笑,卻沒溫度,氣息冷得不像活人。


    像從地獄出來的黑無常。


    藍玉婉看著那一地屍體,終於感到害怕,白著臉身子往後縮,“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現在麽……”葉桑微笑,“應該是殺你的怪物。”


    “啊!來人救命啊!”藍玉婉轉身拔腿就跑。


    可因起得太猛,一隻胳膊還吊在脖子裏,周圍又都是椅子,直接被絆得摔倒。


    葉桑細長的腿直接從椅子上跨過去,路過周淇時,朝著她的胸口又一腳踩下去。


    能夠清晰聽見骨碎聲,周淇整個身子陷進椅縫裏,眼珠外凸,嘴裏又溢出一大口血,一句話都沒能再說出來。


    “來人啊!”藍玉婉連滾帶爬地繼續往外跑。


    驚恐不已。


    葉桑手中的劍往前一拋,直接刺穿她肩胛,腳尖輕點椅子,直接飛身來到她麵前。


    拔出劍,一腳把她踹出去。


    “葉桑!你殺我!我爸媽……我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藍玉婉躺在地上,麵色慘白地哆嗦著,“我是藍家大小姐!藍家是京州第二貴族,你……”


    “以後不會有藍家了。”葉桑語氣淡薄如煙。


    藍玉婉一怔,神情猙獰,“你怕是不知道藍家……”


    “啊!!!”


    她話沒說完,葉桑就到近前,一劍揮過。


    她左耳被削掉。


    她慘叫淒厲。


    “葉桑!你個賤人啊啊啊!”


    她捂著耳朵,疼得縮在角落裏。


    可她似乎忘了,這地下拍賣行的空間很嚴密,也很隔音,她為了不讓別人衝進來救葉桑,甚至對外麵下了死令。


    此時慘叫得再厲害,外麵也沒人聽見。


    葉桑又一劍揮過,藍玉婉右耳也掉落。


    她雙手捂著耳朵,看著還在靠近的葉桑,身子往後縮,眼裏麵上全都是恐懼。


    “葉桑……我錯了……”


    兩個耳朵被削掉的痛,終於讓她感到恐懼,她縮在椅縫角落裏,滿目驚恐地看著葉桑。


    她是個怪物!


    是瘋子!


    “別殺我……別殺我……”


    藍玉婉蜷縮成一團,捂著耳朵抖如篩子。


    完全沒了,剛才那份要弄死葉桑的高傲蔑視。


    葉桑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走過來,蹲下身子,伸手握住她捂耳朵的手。


    藍玉婉臉上毫無血色,兩個耳朵流著血,身子僵硬,發著抖,人都有點傻了。


    “啊啊啊!!”


    下一刻,劍劃過,十指齊落。


    淒厲慘叫響徹地下,蕩出回音。


    段月笙都被驚醒,看著席位裏的葉桑和藍玉婉,有些迷茫地怔愣了片刻,思緒回籠,看著頭頂綁著自己手的繩子,身子用力一蕩,雙腳橫向夾住籠子欄杆,身子持平上去,用牙齒去咬繩子。


    葉桑歪頭看著藍玉婉,微笑著輕聲道,“小朋友,不要怕,就隻剩下舌頭了。”


    “瘋子!你這個瘋子!”


    藍玉婉耳朵已經聽不太清了,她眼睛驚恐圓睜地看著葉桑,身子拚命往後縮,渾身痙攣地用滿是血的手去推葉桑。


    可她逃不過。


    葉桑捏住她的下巴,刀進刀出。


    藍玉婉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桑桑……”


    段月笙麵色蒼白地過來,手裏拿著傘。


    “我養大的孩子裏,身手也就屬你最廢了,但你的身體不能練武,這也不能怪你。”


    葉桑語氣輕慢,把劍上的血在藍玉婉身上擦幹淨,從段月笙的手裏接過傘,把劍插回去。


    “今天的事呢,也不能怪你,畢竟她們是奔著我來的,你是被我連累的。”


    她一手握著傘,一手拉著藍玉婉的腳腕,就這樣拖著她,一層一層階梯往外走。


    “誰讓你是我養大的呢,能活就還是得讓你活著。”


    她歎氣。


    段月笙咬破了嘴角,去撿了一把槍緊握著,跑在葉桑前邊,把地下通往地麵的門打開,在外麵保鏢看過來那一刻,開槍。


    保鏢倒下。


    葉桑並拉著藍玉婉出去,而是上了樓,來到拍賣樓頂層,找了根繩子把藍玉婉雙手綁住,掉在拍賣行的窗戶外。


    “暉哥你快看!”


    有個小弟聽見動靜,指著上邊喊吳暉。


    吳暉和還沒離開的杜雲章,一起抬頭看。


    拍賣樓頂樓窗戶被打開,一道身影被吊出來。


    “那是……”


    “藍玉婉!”


    杜雲章瞳孔驟縮。


    厲三張大嘴巴,滿目愕然。


    轟隆!


    砰!


    而就在這時,所有人的腳下一陣震動。


    一聲巨響後,京州上空炸開一朵煙花,煙花下邊火光衝天,黑煙濃鬱翻滾。


    從樓上高處看,那邊的方向正好是藍家。


    “啊啊啊…”


    藍玉婉拚命地掙紮著,眼睛都要凸出來,可嘴裏除了“啊啊啊”,什麽也說不出來。


    疼得撕心裂肺。


    葉桑趴在她旁邊窗戶上,笑望著那邊煙火,“怎麽樣,按照你自己說的死法過不過癮?”


    “啊啊啊!!”


    瘋子!神經病!魔鬼!


    藍玉婉已經驚恐到極致,可被綁著手腕,懸空吊著的她,掙紮都不敢強烈掙紮。


    “看。”葉桑扭過她腦袋,讓她看遠處那火光,笑盈盈的,“好看嗎?用你家放的煙花,你爸媽也在裏頭呢。”


    瘋子!!


    藍玉婉耳朵嘴裏在流血,眼裏在流淚。


    充滿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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