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可奈何的在內心深處鄙夷著自己,普通人就要有普通人的覺悟,怪就怪我自己沒勇氣去抗衡吧!


    正胡思亂想之際,病房被推開,鄒聰進來告訴我,他今天去交警大隊並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事發路口附近的攝像頭要麽“壞”掉了,要麽內存滿了或者角度不對沒有拍攝到事故現場。而城中村裏的攝像頭在張子恒父親的幹涉下拒絕提供任何信息。


    正當我沮喪之時,倪勤打來電話,說他有些關於張子恒的秘密。原來,倪勤回憶起之前和張子恒喝酒時,張子恒曾吹噓自己的父親和交警大隊的某人有過命的交情。隻要他父親開口,就有辦法搞定任何交通事故責任認定。


    倪勤於是悄悄打聽,發現張子恒口中所說的那人確實在某交警大隊任職並且身居高職。而負責處理此次事故的交警恰巧就是那人的下屬,這算玩忽職守嗎?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這也許是扭轉局麵的關鍵吧!


    另一邊,林清青也發微信告訴我,工作上的事情不用操心,她們會處理好。而現在公司的領導們已經知道我的情況了,小柯也發微信告訴我,工傷認定基本沒問題的了,現在隻是走個流程而已。


    聽到這些令人愉快的消息,我內心裏的陰霾稍微散去了一些。


    第二天的下午,科室領導陪同著工會的領導來到病房裏探望我。臨別前,習主任交給我一個信封,信封裏是同事們給我募捐的一點“心意”。習主任還叮囑我不用擔心工作上的事情,好好養傷。


    領導們離開後,我突發奇想著,能不能借公司的名義去給肇事者施加壓力呢?但我轉頭一想,他們肯定知道我是木棉花的員工吧!畢竟那天出事的時候我還穿著工服。


    到底該怎麽辦呢?我躺在病床上苦思冥想著。這個時候,朱建軍他們拿著牛奶和水果來到了病房裏。


    淩風敲了敲我打著石膏的腿調侃道,“還好啊!沒斷!”


    我翻了個白眼,“你這就過分了…很疼的。”


    淩風咧開嘴笑了笑,“等你出院了請你吃特區的著名美食,以形補形。”


    我疑惑的看著他,“什麽東西?”


    淩風壞笑道,“豬腳飯啊!”


    我頓時語塞,懶得搭理他。


    朱建軍放下手裏的牛奶和水果,“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謝雷則在一旁埋怨道,“你還當不當我們是朋友了?出車禍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還是聽國內那些家夥聊天的時候才知道你住院了。”


    我撓撓頭,“不想你們擔心嘛!我也沒啥事。”


    謝雷敲了敲我腿上的石膏,“都這樣了還沒啥事?”


    我吐槽道,“別再敲我腿了好麽?”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嚴偉打來的,“怎麽樣?那幫臭小子到醫院探望你沒有?”


    朱建軍在旁邊大聲的喊道,“老大,我們到了。你什麽時候過來?”


    就在朱建軍說話的同時,我打開了手機擴音。嚴偉在電話裏說道,“等會還有個會議要開,今天就不過去了。改天吧!”


    我們在電話裏聊了一會,嚴偉就掛斷了電話。沒多久,他就在群裏發了個紅包給我。


    倪勤恰巧在此時發微信告訴我,如果能夠證明交警部門存在玩忽職守或者利益勾結的嫌疑,對我是極為有利的。


    朱建軍看著我手機上的微信信息,好奇的問道,“倪勤他發的微信是什麽意思?”


    我簡單說了一下。謝雷皺著眉頭說,“法治社會了還有這種事?我們得想想辦法。”


    “張子恒?”朱建軍和淩風異口同聲的說道。


    “是啊!我朋友說當晚就是他坐在副駕駛上的。”我順口說道。


    朱建軍和淩風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隨後淩風開口說道,“小琳,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沉思片刻,緩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不過是個普通人,他們有權有勢,我雖心有不甘,但也無濟於事。更讓人生氣的是,不論是張超,還是張子恒,事故發生後,他們非但未曾看過我,甚至連一分一毫的醫藥費都未曾墊付過。”


    朱建軍他們心不在焉的安慰了我幾句後就離開了。朱建軍、淩風在醫院停車場和謝雷分道揚鑣後,朱建軍開著車,淩風在旁邊問道,“怎麽樣?要不要約他出來談談?”


    朱建軍點了點頭,“打個電話給他。”


    我躺在床上瀏覽著工作群裏的消息,倪勤又在微信上發了條信息給我。信息裏是一個手機號碼,他接著發了條微信,“這是那位交警大隊領導的電話。我能做到的隻有這些。談與不談取決於你自己。”


    我在微信回複道,“謝謝…我會好好想清楚的。”


    當天晚上,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撥打了那位交警領導的電話。


    在電話裏,我直接說出了自己已經知道當時開車的那個人是張子恒,並且還知道張子恒的父親與他交情匪淺。


    電話裏的那位交警領導很鎮定,矢口否認自己不認識我說的張子恒,並且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沒有任何不正當的行為。然而,我注意到他的語速不再平穩,反而有些著急了,這或許就是心虛的表現吧!


    在我不停的追問下,那位交警領導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我不服氣的再次撥打過去的時候,電話那頭卻提示對方已經關機了。這不是明擺著逃避問題嗎?


    另一邊,某家飯店的包廂內,朱建軍和淩風在喝著茶,時不時的聊上幾句。此時,包廂的門被推開,張子恒走進包廂內和他們兩人熟絡的打了聲招呼。


    淩風示意張子恒落座,並客氣的倒了杯茶給張子恒。


    朱建軍抿了口茶,開門見山道,“前幾天你喝醉酒開車撞了個人?”


    張子恒連連擺手否認道,“沒有…我這段時間都沒喝過酒,怎麽可能酒駕撞人嘛!”


    “是麽?蕭雅琳是我們自己人。她的朋友說現場有人看到是你開車撞的,要我們去查嗎?”朱建軍淡淡的看了張子恒一眼,接著說道,“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你什麽德行我多多少少清楚。平時挺好的一個人,喝點酒就飄了。”


    張子恒欲言又止,淩風在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描淡寫的說道,“是不是要我們老大找你聊呢?”


    這時,服務員敲了敲房門,很快,朱建軍他們點的菜就上齊了。


    張子恒看著滿桌的菜肴,心中權衡利弊。他知道淩風口中的老大正是嚴偉,而嚴偉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絕不是他父親一個小小的村長能輕易招惹的。


    如果真的追究下去,他和他父親恐怕難以收場。終於,張子恒歎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喝醉了,沒想到會撞到人。事後全都是張超出的主意,我怕出事就聽他說的做了。”


    朱建軍哼了一聲,“那你為什麽事後不管不顧?醫藥費也不出,人也不看望?”


    “我怕擔責,我爸說他會解決一切的。”張子恒低著頭。


    淩風嚴肅地說,“紙是包不住火的…你還信張超的話,讓他頂包?現在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的交通事故了,如果你聰明點的話就應該主動站出來解決這件事情。”


    張子恒歎了口氣,“行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明天我就去醫院付醫藥費,並且向你們的朋友道歉。至於交警那邊,我也會勸我爸讓他們公正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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