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男!過來給我揉揉肩!”秋伊晴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她剛結束一場直播,對著鏡頭搔首弄姿了兩個小時,現在感覺肩膀酸痛得快要散架了。


    何誠不情願地走到直播間內,空氣中的香水味讓他有些不適應。


    “秋同學,我不是你的專屬按摩師。”


    秋伊晴斜倚在柔軟的貓爪形狀的抱枕上,對著鏡子補妝。


    “哎呀,雛男,別那麽小氣嘛,我們現在可是合作關係,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對吧?”


    “合作關係?我怎麽感覺更像是被你單方麵壓榨?”


    他知道跟秋伊晴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走到她身後,象征性地在她肩膀上捏了兩下。


    “揉肩可以,按摩免談。”


    “哎喲,輕點輕點!你這是要謀殺我嗎?”秋伊晴誇張地叫了起來。


    “知道雛男你想蹂躪我,但也沒必要這麽大力吧,我的肩膀可是很金貴的。”


    何誠繼續按著肩膀,麵無表情地說:“秋同學,你能不能正常點?我這是正常力度。”


    “哼,小雛男,不準反駁我。”


    “話說,你今天的直播尺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何誠不經意地問道,目光落在她露出的鎖骨上的鎖鏈,又迅速移開。


    “怎麽?吃醋了?”


    秋伊晴突然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嘛~小雛男對我這樣的人感到吃醋,很正常的。”


    她抬手摸了摸何誠的下巴,何誠差點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手一抖,差點按到不該按的地方。


    “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你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嗎?”


    “哪些話?”


    “就是關於...在粉絲裏找到適合的結婚對象。”何誠含糊地回答。


    “有什麽問題嗎?還是說...你要追我?”秋伊晴戲謔道。


    何誠感覺和秋伊晴說話無比費勁,就像掉進了一個語言陷阱,怎麽掙紮都出不去。


    他索性放棄抵抗:“隨便你吧,反正我是不懂你們福利姬的想法。”


    聽到何誠稱呼她為福利姬,原本還想繼續調戲他的秋伊晴臉色凝固了一下,眼神也黯淡下來。


    她重新靠回沙發上,語氣難得的認真。


    “你知道嗎?我無法永遠獨占一個人的心,我也不希望有人這樣對我,所以我不會談戀愛...或者說,不敢奢望真正的愛情,這就是我的戀愛觀。”


    她頓了頓,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說道:“與其被當作工具,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何誠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秋伊晴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看著她精致的妝容,想起她在直播時的媚態,心中突然湧起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他理解秋伊晴的戀愛觀,但也明白,一個福利姬哪怕從良了,也很難被人真正愛上,除了那些隻想和她上床的。


    “我能理解你。”何誠輕聲說道。


    秋伊晴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換上一副輕鬆的語氣。


    “哼,雛男,你能理解什麽?你要是能理解,就應該拚命賺錢給我花!畢竟,討好我才是你該做的!”


    “呃...”


    何誠感到無話可說。


    “對了,你不是直播結束了嗎?為什麽還要補妝?”


    他注意到秋伊晴剛剛還在補妝。


    “去陪粉絲。”


    秋伊晴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陪粉絲?”


    “嗯,不是說過嗎?我會在粉絲裏找到適合的結婚對象。”


    秋伊晴對著鏡子拋了個媚眼,鮮紅的唇釉襯得她更加妖嬈。


    “上周有個給我砸了四十萬的小雛男,提出要和我見一麵,我怎麽能不答應呢?”


    “四十萬...就為了見一麵。”


    何誠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她和粉絲去酒店開房的畫麵。


    “你是不是一直在用這種下流的方式賺錢?”


    “你對我的誤解究竟有多深...”


    “我沒說錯吧,雖然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但不一定每個粉絲都是善意的。”


    “哦?為什麽這麽說呢?”


    秋伊晴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要是粉絲是危險的壞人,說不定你會被騙,會被威脅,會被胡亂糟蹋,會被送到國外,會被拍成影片,然後淪為玩具...回過神來,已經成為了超人氣的性感片女演員,成為他們賺錢的工具。”


    何誠的思緒開始不受控製地奔湧,各種黑暗的畫麵在他腦海中閃過。


    “超人氣的性感片女演員?不愧是我...不對,才不會發生那種事!”


    她猛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些可怕的幻想從何誠心中驅散。


    “真是瞎操心,醋意這麽濃的話,那就獎勵你來多摸我的胸好了。”


    “摸胸就算了,可是...我真的有點擔心。”


    何誠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懇切。


    秋伊晴放下口紅,轉過身,眼神難得的認真。


    “好啦好啦,我線下見麵隻會讓客人來酒吧見我,而不是我去見他們。”


    “這樣啊...”何誠這才鬆了口氣。


    如果是別人來她的酒吧見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確實安全得多。


    很快,粉絲就找上門了。


    一個穿著略顯緊繃的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鋥亮的男人,抱著比人臉還大的玫瑰花束,扭著略顯僵硬的步伐走了過來。


    他臉上堆滿了笑容,像是努力扮演著成功人士的角色。


    “秋小姐,久仰大名!這是我的一片心意,請你務必收下!”


    男人將花束遞到秋伊晴麵前,玫瑰的香味濃鬱到有些刺鼻。


    秋伊晴接過花束,隨意地聞了聞,然後露出一個略帶敷衍的笑容。


    “哇,好漂亮的花啊~可是,熱水器大人我雖然喜歡花,但我不喜歡鮮花,我隻喜歡有錢花!”


    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顯然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應。


    他幹咳了兩聲,試圖挽回尷尬的局麵:“秋小姐真幽默...那個,我們可以聊聊嗎?”


    接下來的半小時,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秋伊晴的個人脫口秀。


    她一邊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手中的玫瑰,一邊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談論著自己對未來伴侶的要求。


    “房子要市中心的,車子要保時捷起步,每個月零花錢不能少於六位數...”


    男人聽得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對不起哦,果然我還是對不成熟的男人提不起興趣。”


    終於,男人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猛地站起身。


    “什麽不成熟!明明是你太霸道了!一開口就要房子車子歸你,你這個壞女人!!!”


    男人惱羞成怒,一把奪回之前送出的花束。


    “可惡的吞金獸!浪費我的時間和金錢!我去找祝子琪小姐安慰了,她比你溫柔體貼多了!”


    “嗬,搶走已經送給女孩子的東西,真是差勁!子琪,送客!”


    秋伊晴對著吧台的方向喊了一聲。


    何誠目睹了這一切,感覺還挺有秋伊晴作風的。


    不過,她這樣真的能找到所謂的結婚對象嗎?


    這個疑問一閃而過,但他並沒有深究,因為他知道,這是秋伊晴的選擇,他無權幹涉。


    晚上,秋伊晴賣力地直播著。


    離何誠登場售賣商品的時間還沒到,他隻好無聊地刷著手機。


    他鬼使神差地打開了一個許久未看的直播間——天夢醬的直播間。


    天夢醬的人氣相比以前確實有所下降,但仍然穩居平台前十,彈幕依然熱鬧非凡。


    而且,這次多了很多房管,訓練有素地維持著直播間的秩序,應該是她哥哥找人安排的。


    “果然,沒了我直播間也能正常運行。”


    何誠自嘲地笑了笑,內心湧起失落感。


    “果然...我沒有價值了吧。”


    “天使小課堂開課啦!”


    天夢醬甜美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太好了,每天都能學到新知識,今天是什麽呢?】


    【天夢醬,貼貼!】


    【今日份的簽到打卡!】


    “今天我們講一講‘棄貓效應’!”


    “宅宅們,你們知道嗎?把貓丟了再找回來,貓就會變得很乖巧,很聽話,因為它害怕再次被丟棄。”


    【真的嗎?本貓奴去試一試】


    【危險行為,請勿模仿!】


    【天使家有養貓嗎?】


    【天夢醬,我是你的小貓,摸摸我!】


    “情侶之間也是有棄貓效應哦,在感情上可以適當疏遠對方,讓對方感受到可能會失去自己,這樣對方就會更加珍惜這段感情。”


    【比如吵架故意不哄對方?】


    【天使是教我們如何pua嗎?】


    【冷暴力!!!我不希望天夢醬對宅宅冷暴力!】


    “哈哈,我是不會對宅宅做出那種事的啦!或許,等天使有了對象,可能會為了維護感情那樣做吧。”


    天夢醬笑著說道,臉上帶著一絲少女的嬌羞。


    “不過,天使是不會有對象的。”


    何誠看著屏幕,冷冷地笑著。


    “棄貓效應嗎?哈哈...天使,有些貓會更加依賴你,但有些貓,是不會回去的。”


    十點十分,秋伊晴和她的部下們還在直播。


    三人各自穿著鯊魚、鬆鼠、狐狸的的女仆套裝,對著鏡頭賣力地搖晃臀部,甩著尾巴,像極了求偶...場麵一度十分魔幻。


    離何誠上場還有段時間,他正準備起身去給自己泡杯咖啡,手機突然響了。


    按理來說,他應該把手機調成了免打擾模式,隻有特別關心的來電才會響鈴。


    是許詩螢還是薑心?這個時間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卻愣住了。


    既不是許詩螢,也不是薑心,而是——白雲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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