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頭發囂張地翹起,臉上掛著一種讓人看了就牙癢的自信笑容,仿佛她不是非法入侵,而是來頒獎的。


    “怎麽樣?我的提議不錯吧。”秋伊晴說道。


    “不怎麽樣,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人。”


    “別急著拒絕嘛,”


    秋伊晴沒有理會何誠的拒絕,反而變本加厲地湊近,幾乎要貼到他身上。


    她身上那股甜膩的香水味讓人到一陣暈眩息。


    “我知道你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屑,也對自己的現狀很不滿,你其實很想複仇,對吧?對那個京都第一深情的複仇。”


    “我就算要複仇,也不會找你幫忙。”


    “我們可是有著共同的敵人,相互合作怎麽了?”


    “我已經有白雲曦了,我不會加入你們的。”


    “她?哈!”


    秋伊晴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那誇張的表情和捂嘴笑讓人更加煩躁。


    “你所謂的忠誠,在她眼裏一文不值,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還在扮演什麽癡情種的角色嗎?真是令人作嘔。”


    她尖銳的話語像一把把刀,在何誠本就千瘡百孔的自尊上淩遲。


    “你們都分開住了,還不能理解她已經把你拋棄了嗎?”


    何誠想要反駁,卻想不出任何有力的說辭。


    就在這時,薑心擋在何誠麵前冷冷地瞪著秋伊晴。


    “你沒資格這麽說白雲曦姐姐。”她語氣堅定,沒有一絲猶豫,“她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秋伊晴輕蔑地一笑,上下打量著薑心。


    “你叫薑心,對吧?我看過你的短視頻,還關注你了呢。”


    薑心顯然沒想到對方會認識自己,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喜。


    “真的嗎?你是我的粉絲?”


    這反應,還真是...純真得讓人不忍直視。


    “當然了,我很欣賞你,”秋伊晴繼續說道,“如果你加入我們,我可以讓你的短視頻粉絲突破百萬。”


    “你在對我表妹說什麽鬼話?”何誠忍不住插嘴,對這種赤裸裸的利誘感到厭惡。


    “雛男,無論是薑心,還是許詩螢,或者是你,”秋伊晴感覺有戲,“我希望你們都能加入我們。我保證,不會虧待你們的。”


    “我和白雲曦...”何誠還沒說完卻被秋伊晴粗暴地打斷。


    “還在白雲曦白雲曦的!她有什麽好的?給你錢了?她能給的,我也能給。還是說,她給了你身體?”


    秋伊晴突然貼近何誠,幾乎要和他鼻尖相碰。


    “像我這麽漂亮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你就不心動嗎?”


    “我會讓你從穀底翻身。”她繼續蠱惑道,聲音充滿誘惑,“如果你和我傳出緋聞,我的粉絲絕對不會罵你,說不定還會祝福你,再誇張一點,他們甚至會期待我們...一起出片!”


    她的話像一根毒刺,紮進何誠麻木的內心,注入一劑名為希望的迷幻藥。


    “哥!別上當!”


    薑心一把將何誠拉開,將他從那虛幻的誘惑中拉回現實。


    “這種傳銷式的開場白一看就是假的。”


    秋伊晴見狀,收斂了笑容,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


    她似乎意識到色誘戰術對何誠不起作用,於是換了一種更加直接的方式。


    “聽著,雛男,如果你不答應加入我們組織,我就把你和天夢醬的關係公布到網上,到時候,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攻擊,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現在我已經遭受了鋪天蓋地的謾罵了。”


    “是嗎,看來你是不介意我火上澆油了。”


    何誠知道她說到做到。


    網絡輿論的威力,足以將一個人徹底摧毀。


    他不想再給白雲曦添麻煩了,也不想再遭受這樣的打擊了。


    或許,加入她,也可以是出路。


    “我要一天時間考慮,一天之後,我會給你答複。”


    “這樣就對了嘛~”秋伊晴滿意地笑了。


    “對了,秋伊晴,”何誠盯著她,語氣冰冷,“你究竟是怎麽知道我住這裏的?”


    “我說是巧合,你信嗎?”她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


    “不信。”


    “哼哼,”她也不惱,反而得意地笑了起來,“因為我剛好順路經過這裏,看到了你可愛的表妹,然後就順藤摸瓜跟上來了。”


    “順路?你在這裏做什麽?”何誠狐疑地看著她。


    這個地方,一般不會有人過來吧。


    “拍照片啊,”她理所當然地說道,“原本約好攝影師在這裏拍點寫真,不過看起來我好像被放鴿子了。”


    “攝影師?”何誠更加疑惑了。


    這附近,除了老房子和垃圾堆,還有什麽值得拍的?


    “嗯!不過雖然被放鴿子了,”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能在這裏偶遇你,也算是我的幸運了。”


    “你最好是這樣。”


    她開始四處打量我的房間,目光在堆滿的雜物上停留了片刻。


    “雛男。”她突然說道,“我們有員工宿舍哦,環境比你這裏好很多哦


    “不必了。”


    “男女合住哦。”


    “我都說了考慮一天,你快給我出去!”


    何誠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感受著牆麵微微的粗糙質感,整個人仿佛被這堵牆吸附、固定。


    送走秋伊晴後,薑心去找白雲曦了,但何誠內心深知,白雲曦那麽忙,未必會理會薑心。


    秋伊晴說過的話,此刻在他腦海中清晰地回響:


    “你所謂的忠誠,在她眼裏一文不值,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還在扮演什麽癡情種的角色嗎?真是令人作嘔。”


    接著是雪娘冰冷的警告聲:


    “以我的視角看,這件事根本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如果你還是正常人,我勸你離開天使。”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何誠顫抖著手再次打開寧希的手機,這次他重新審視加密雲盤裏的那段視頻。


    這是寧希在班級聚會那天拍攝的影像。


    那天是文化節的閉幕日,班上的同學一起去了日料店聚會。


    寧希本來找了個租借男朋友想要提升自己的地位,但後來卻突然離開了。


    何誠一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這段視頻,則揭示了他過去從未知曉的事。


    視頻開頭,店外光線搖晃,鏡頭有些不穩。


    “你剛剛和埃裏克聊了什麽,他為什麽突然回去了?”


    “他被我花錢請回去了。”畫麵外,白雲曦的聲音平靜而淡漠。


    “白雲曦,你為什麽處處針對我?”


    “不可以嗎?”


    “我好像沒惹到你吧,就因為何誠?難道你真喜歡他?他那種惡心的宅男?”


    “何誠對你還是太好了。”


    “他?對我好?開什麽玩笑...”


    “我和何誠在課上聊過該不該處理掉你,”白雲曦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果然他還是太心善了,沒有選擇處理你。但是沒想到你自己要來挑事。”


    “你還想對我做什麽?”


    “如果你還想在學校待的話,我建議老實一點哦。”


    “你為什麽會對那樣的男人這麽上心?”


    “不要用那樣的男人稱呼何誠,他可是我計劃裏重要的人。”


    這一段對話,讓何誠背脊發涼。


    雖然他早就猜測天使有點腹黑,但真的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依然令他難以接受。


    何誠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是天使計劃的哪一部分,這個計劃究竟是什麽。


    視頻裏,畫麵還在繼續。


    “好了,這次放你一馬,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離開這裏吧。”白雲曦輕描淡寫道。


    “你在威脅我嗎?”寧希有些委屈。


    “不是威脅,是警告哦,你應該知道我在學校權力有多大吧,而且我擅長的事情還遠遠不止這些哦。”


    “我可不吃你虛張聲...”


    “我這裏有你偽造的祝子琪截圖哦,如果讓安詩葵知道,真不知道她會怎樣看你,真不知道她會不會把這些發給全班,到時候全班又會怎麽看你呢?”


    “你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害怕了嗎?發抖了嗎?真是可憐呢,明明很弱卻還到處惹事。”


    鏡頭前的天使是何誠從來沒有見過的天使,她充滿了神秘和危險。


    同時也讓何誠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他反複思考著視頻中的對話裏計劃的含義,卻始終無法理解白雲曦的意圖。


    他不知道自己在白雲曦所謂的計劃中,自己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問白雲曦。


    最終,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雪娘,能幫我一個忙嗎?”


    十月四日,榕城監獄。


    鐵門發出一聲刺耳的呻吟,獄警那例行公事的通知。


    “梁浩,有人來探監,你的朋友。”


    “朋友?嗬,我這樣的人,哪來的朋友。”


    梁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這世上,除了無盡的恨意,還有什麽能與他為伴?


    然而,當他看到來人時,他愣住了。


    那張熟悉的麵孔,那個一眼就能看出是和他一樣躲在陰暗角落裏的家夥。


    何誠,出現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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