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藥,何誠愣住了。


    “這些藥...都是天使的嗎?”


    他喃喃自語,看著床上天使纖細的身影。


    “她...生病了嗎?”


    他連忙拿出手機,將這些藥一張一張地拍了下來


    他將照片發給了許詩晴,希望她能知道些什麽,畢竟她看過很多的書也是白雲曦的朋友。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何誠就接到了許詩晴的電話。


    他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那些藥片。


    “你確定這些藥是白雲曦的?”


    許詩晴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活潑。


    “是的,我好像見她吃過好像。”


    何誠努力回憶著,終於想起那天晚上和天使一起睡的那一晚,雖然他有些沒怎麽看清。


    “好吧...”


    “我想問問這些藥一般治療什麽病?”


    “都是治療抑鬱症,焦慮,強迫症等等,而且這些藥還有很多副作用,比如很強的藥物依賴性,人會困倦,頭痛,厭食...”


    許詩晴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但何誠隻聽進去了一半,就感覺天旋地轉。


    “抑鬱症...焦慮...強迫症...”聽到這些,何誠腦想到了天使的反常舉動。


    他想到了天使不吃早飯,其實是厭食。


    他想到了那晚天使著急臉紅的場景,其實是戒斷反應。


    想到了天使走路專門踩縫隙的線,其實是真的有強迫症。


    他還傻傻地信了。


    天使明明已經千瘡百孔了,然而她卻依然在她的宅宅麵前保持著樂觀和笑容。


    “白雲曦原來有這麽大的壓力嗎?”何誠的聲音顫抖著。


    “是啊...”


    “不過,她為什麽要吃那麽多?那個數量太嚇人了...”


    “藥物的劑量因人而異,有的人一兩款藥物已經完全不起效果了,所以她吃那麽多可能是她現在已經很嚴重了...”


    “很嚴重嗎...”何誠再次感覺到天塌了下來。


    “是的,很嚴重了,不過很奇怪...按理說她應該很早就停藥了啊。”


    “什麽意思?”


    “據我所知,在她很早直播開始時就開始吃藥了,不過後來因為有了一位房管的加入,幫她分擔了很多工作,她就沒再吃這些藥了。”


    “房管?”何誠心想這個人可能是梁浩。


    “過去她一個人負責直播,策劃,剪輯,化妝,文案等等,這一切都是她做的,但是自從找了一個房管後,她的任務就減少一半了,壓力也就變小了,也就不再吃藥了,為什麽她現在不直播又在吃藥了...難不成和自殺有關?”


    何誠的心髒猛地一沉,這個原因恐怕隻有他知道,那是因為天使重新開播了,而且現在的直播還是由天使一個人全權負責,而他隻負責直播房管的簡單任務。


    “因為現在的直播壓力太大,所以天使才會吃藥。”


    何誠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對接人,雖然我不知道白雲曦為什麽要自殺,但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到她。”


    “我知道了,我會的。”何誠握緊手機,臉上的死魚眼變得更加決絕。


    清晨,天使習慣性地拿起手機,準備編輯一條早安推文。


    【宅宅們,不好意思,有些遲....】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輸入完,一隻大手就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隨即而來的是何誠溫柔的聲音。


    “天使,好好休息吧,別做這些了。”


    “宅宅...”


    “天使,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吃這些藥?”


    聽到這句話,天使看向別處,眼裏失去了任何色彩。


    “我還想我在你的視角裏應該會是更可靠的人。”


    “你在說什麽傻話...這種事情,你還逞強什麽?”


    何誠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


    “宅宅...我...”天使的眼淚倔強地不肯落下。


    “你有什麽壓力你要告訴我啊,你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何誠捧起她的臉,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聽到這裏,天使哽咽著。


    “宅宅...我不想讓你擔心...”


    “天使,你說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扛,結果你自己反倒一個人扛了那麽多...我們一起麵對,好嗎?”


    天使聽完後,緊緊地抱著何誠,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


    “這幾天的彈幕,讓我壓力很大...”


    “不隻是這個問題吧。”


    不過何誠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問題,他這幾天也確實一直沒有空閑管理直播間,所以導致那些壓力的彈幕被天使看到。


    多多少少,他的失職讓她病症加重了。


    我真該死啊!


    “對不起,天使,都是我的錯。”


    “沒關係的,宅宅,我休息幾天就好了!”


    “嗯,那你直播就請假吧,離開學還有幾天,這幾天就由我來好好照顧你吧。”


    “好...好吧。”


    看來以後真的不能隨便放棄房管身份不管了,本來天使就夠累了,要是連這樣的任務都完不成,他憑什麽拯救天使。


    天使現在各種病症,絕對不能讓她再次加重了。


    天使躺在床上,看著何誠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坐到床邊。


    他用勺子輕輕攪拌著,溫柔地說道:“來,張嘴。”


    天使內心有些小感動,她紅著臉張開嘴,乖乖地吃下何誠喂到嘴邊的白粥。


    “宅宅,你什麽時候會做飯了?”


    “我說過,我想當一個家庭煮夫的,煮飯什麽的自然是要學了。”


    “嗯,很好次!”


    “好吃就行了,吃完好好睡一覺吧。”


    吃完早飯,何誠就讓天使吃藥,然後睡覺休息。


    “睡一會兒吧,等你醒了,我再給你做點吃的。”


    何誠溫柔地幫她掖了掖被子。


    “嗯~謝謝宅宅。”


    天使聲音軟綿綿的,安心地睡了過去。


    房間有著飯的餘香,也有天使身上淡淡的馨香,


    何誠坐在天使的身旁,看著她。


    天使長長的睫毛在光影下十分好看。


    他一邊欣賞一邊來回思考。


    “我該怎麽做,才能幫她分擔一些壓力呢?”


    何誠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


    “要不幫她剪輯和運營?”


    “感覺自己會給她添麻煩的...這樣會不會讓她壓力更大?”


    “唉...最添麻煩的果然是結婚,不該結婚的..”


    這一次結婚去老家,不但缺席直播讓她壓力變大,現在結婚的消息也被她知道了,可能她的壓力更大了。


    “我真不是人啊!”


    果然以後還是專心攻略天使,讓她愛上自己吧。


    手機什麽的,反正也找不到了,幹脆就不要去找了。


    天使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以後就專心將天使愛上自己當作唯一目標吧,找到她心願和秘密什麽的就暫時放棄了吧。


    就當他這麽想著時。


    嗡~嗡~


    是什麽聲音在震動?


    這時他注意到天使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是有人給她打電話。


    何誠猶豫了一下,白雲曦現在狀態不好,還睡得這麽沉,要不要叫醒她接電話?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雖然隻是短短一瞟,但是卻勾足了他的好奇心。


    來電顯示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孤零零的逗號。


    看起來像是無關緊要的人,要不要幫她接電話,然後等會兒轉達給她?


    何誠的內心掙紮著,擅自接電話會不會不太好?可是,如果是什麽重要的事呢?


    接,還是不接?


    他的手顫抖地伸向手機,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他感覺接通這個電話,會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他感覺他的生活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己為什麽突然會冒出這種想法?是中二的錯覺嗎。


    僅僅是接個電話而已,是自己想太多了。


    接個電話而已,怎麽可能會改變人生的軌跡?


    話說他還從來沒觀察過天使的手機,天使的粉色卡通手機殼還挺可愛的。


    電話接通。


    一個低沉而陌生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恭敬。


    “喂,小姐,王少他對你這種將有夫之婦介紹給他的行為再次提出了抗議,現在還在鬧事,可能會影響到許詩晴的家人,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您的兄長?”


    短短一句話,卻如同一枚炸彈爆炸,裏麵的信息量卻足以震碎何誠的大腦。、


    小姐?兄長?王少?有夫之婦?許詩晴?


    這些詞語如同一個個碎片,在他腦海裏快速拚湊,何誠很快就將這一切串聯了起來。


    難不成許詩晴的對象並不是她母親找的,而是天使介紹的,所以天使早就知道了他們兩人結婚領證了?


    可是...她為什麽要給許詩晴介紹對象?


    而且小姐和兄長是什麽?天使好像從來沒說過她有小姐這一稱呼的身份。


    話說她還有兄長?


    不對,就像她從來沒說過自己有妹妹一樣,她不說自己有個兄長有什麽奇怪的?


    但是,“小姐”這個稱呼,以及男人恭敬的語氣,都表明天使的身份絕不簡單。


    難道說,天使其實出身豪門,一直以來都在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


    想到這裏,何誠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想到梁浩轉達給他的話。


    你,我都是工具人。


    為什麽...這種感覺好奇怪...感覺好恐怖。


    他想到了天使做的一切,他一直以來的奇怪感應驗了。


    深不可測的家庭,還有一直隱瞞的各種秘密,天使那莫名其妙的全知感。


    那種全知感,就好像世上真的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一般,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沒有能使她陷入困境的事情。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在白雲曦的掌控之中?自己真的隻是一個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提線木偶?


    何誠看著床上熟睡的天使,眼神複雜,恐懼、疑惑...或許還有著一絲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愛戀。


    “天使,你好陌生...你究竟是什麽人?你究竟在計劃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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