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涼亭這邊。


    李歲身形飄逸如鬼魅,與那衝在最前邊的侍衛擦肩之時,驟然出手,一掌按住那侍衛頭顱,猛然砸在地麵。


    速度太快,地麵的動靜還沒震蕩開來。


    李歲已然出現在另一個侍衛身前,抬手就是一拳,砸在那侍衛胸口。


    挨了一拳的侍衛,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轟然倒飛出去,直接摔在那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群跟前。


    在李歲隨意的舉手投足之間,很快,十餘個侍衛全部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哀嚎呼痛。


    見此情景,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李歲拍了拍有些淩亂的衣衫,目光越過那已經嚇呆了的小丫頭片子,掃向那群看戲的人。


    頓時,人群噤若寒蟬。


    先前叫得最歡的人,神色尷尬的找著各自借口。


    “哦,忘了,我兒子上山了,我得去找找,不然會迷路的。”


    話音未落,那人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有人慌忙圓場:“我都說了,你小兄弟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們還不相信!”


    有讓神色不自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苦惱無比。


    有人暗暗痛罵自己先前為什麽就那麽嘴碎呢?


    自然也有人在慶幸,“還好先前沒急著開口。”


    李歲懶得去搭理那群搖頭擺尾的牆頭草。


    他視線落回那元府的小丫頭身上,有些困惑的問道:“你平日裏與人都是這般態度嗎?”


    那小丫頭咽了咽口水,被嚇得不輕,一時間竟是隻想著要不要跑路啊?


    平日裏,小丫頭的家裏人可沒少寵溺著她,從而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


    看不慣的就叫身邊的侍衛去將其痛打一頓,不喜歡的就讓人全砸了。


    如果有不順她心意的人,招惹到她的人,小丫頭總會去找那極其疼愛她的老爹哭訴。


    自然而然,就會得的她想要的結果。


    如今,她引以為傲的侍衛,也都是她精心挑選的打手,全部都被眼前的人給打的哭爹喊娘。


    這讓小姑娘頭一次感到了害怕。


    小姑娘微微抬起頭,很警惕的看去。


    正巧,小姑娘的視線就那麽直勾勾的與李歲碰上了。


    恐懼的衝擊。


    小姑娘頓時隻覺得有種窒息感襲來。


    小姑娘心裏這樣想著,好可怕的眼神,他好像一頭要吃人的怪物,他不會是小吃了我吧?!


    小姑娘頭一次沒忍住眼淚,豆大的眼淚流出眼眶,渾身打顫,哆哆嗦嗦說道:“對不起,我……我錯了,我給你道歉了,我不敢了……”


    就在這時。


    李歲正準備隨便說句話,也好結束這場鬧劇。


    不曾想,有道身影迅速震開那邊還在看戲的人群,快步跑到小姑娘跟前。


    那來人抱起那小丫頭,擦了擦眼淚,安慰了她幾句。


    可不論怎麽努力安慰,小丫頭就是止不住眼淚。


    那人自家小妹受此委屈,頓時怒火衝天。


    輕輕放下還在抽泣的小丫頭,挪步到小丫頭身前,要與李歲對峙。


    “欺負一個小孩,不覺得可恥嗎?”


    李歲沒忍住挑了下眉,不是吧,怎麽你丫的一來,還出現賊喊捉賊的戲碼了?


    李歲輕飄飄掃過去一個眼神,“你有病啊!”


    那人同樣是出身元府,姓元名喜竹,是如今元府家主的小兒子,也是那名叫元水瑤的小丫頭片子的親哥哥。


    這也就不怪這個寵妹狂魔不問緣由的問罪了。


    元喜竹愣了一下,說道:“你他娘的才有病。”


    李歲很肯定的回了道:“你有病,沒救了。”


    元喜竹本就口才不佳,一時之間氣惱不已。


    偏偏,又記起離家前父親的囑咐,莫要惹事,莫要惹事。


    見好半天沒有回話的元喜竹,竟莫名其妙的消化了那一肚子的火氣。


    這回反而換李歲愣了一下,暗想道,還有這種操作?


    都準備好打一架了,結果你自己給自己說服了?


    像李歲這麽欠揍的人,自然不可能如他所願,於是便直接說了句,“想打架就直說,別擱那故作高深,你以為你能一個念頭跨越數境躋身十三境啊?!”


    “我看你就是有病!”


    那元喜竹果然惱火,惡狠狠看向李歲,“今兒我不削你一劍,都對不起我自己。”


    李歲求之不得,頭一歪,攤了攤手,最後還賤兮兮的笑了笑。


    一個八境巔峰的修士的全力一劍,倒是不至於傷到李歲。


    李歲在想的是,想借眼前這位元喜竹的八境之力,觀摩一下,也好能試著去破境。


    最近,七境的瓶頸越發明顯,也是時候更進一步了。


    然而,天不遂人願。


    這邊的動靜早就傳到山上了。


    這邊,走月山的弟子已經匆匆忙忙來到涼亭邊。


    開始了車輪戰的勸解和善……


    “都是為了孩子,沒必要傷了和氣,和氣才能生財……”


    “竟然都是來參加考核的,說不定以後都是同門師姐弟了,何必呢……”


    良久。


    李歲有些頭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錯了,我和解還不行嗎。”


    幾乎同時。


    那邊有元喜竹也說道:“停停停,我知道錯了,我同意和解,我同意和解。”


    走月山弟子們不由得大喜。


    很快。


    山上又有來人。


    仙風道骨的白衣老人。


    正是走月山山主梅燭光。


    郎州鎮守府的那位門客,姓楊,名長河。


    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倒是配不上他的出世風塵。


    南屋寺的苦河僧人,修了閉口禪,亦是苦行僧。


    行雲宗宗主之子於規,相貌堂堂,棉衣勝雪,腰懸長劍,威風凜凜。


    最後麵,還跟著一個姓李的姑娘和一個姓陸的年輕道士。


    姑娘名叫李辛一,正是古衙門老衙主的關門弟子。


    年輕道士姓陸,單名一個遣字,是半吊子都道士。


    當然了,還有一個聽起來更為厲害一點的身份——李辛一的護道人。


    李歲第一眼便看見了那兩個熟人。


    他不由得失笑,感慨一句,“北亭國原來這麽小啊!”


    年輕道士眼眸一亮,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哎呦喂!李先生,你可想死小道我了。”


    李歲鄙夷道:“一個大男人,說話這麽陰柔肉麻的,也不覺得別扭啊!你還是離我遠點吧,我可受不了。”


    年輕道士也不覺得什麽,嬉笑道:“李先生這話著實太傷小道我的心了。”


    李歲寒眸似刃,“我最近尋思著要不要找個人練練拳,看你這麽空閑,要不就你了吧?”


    年輕道士立馬認慫道:“小道我錯了!”


    李歲強忍著笑意,看向身前幾人。


    來到別人地盤,禮數還是得有。


    李歲抱拳行禮,“在下李歲,驚擾了諸位,實在是不好意思。”


    走月山山主袖口輕揮,也還了一禮,“李先生說笑了。”


    這一點禮數還是得有。


    當然了,最主要還是因為那年輕道士的關係。


    走月山山可是知曉年輕道士身為李辛一護道人的事。


    那年輕道士可是老衙主的關門弟子的護道人,可想而知其分量。


    那麽,自然而然,能讓年輕道士喊一聲先生的人,來頭還能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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