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姚氏的話,兆兒瞬間急了,跑上前,攔住周圍的人,聲音帶著哭腔。


    “老夫人,我家姑娘如今都這副樣子了,怎麽還不讓人給他看看。”


    “大夫,你快去給我家姑娘瞧瞧。”


    兆兒小小的身子,直接攔在大夫身前,擋住那些奴仆。


    但她終究是一個女的,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去將其他人全部給攔下。


    “來人將她給拖下去。”


    姚氏沒想到不過一個小丫鬟敢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臉色瞬間黑了,揮揮手幾個五大三粗的老婆婆上前將兆兒摁著壓出去。


    “老夫人,我家姑娘不能等……”


    啪!


    “老夫人的命令豈是你一個小丫鬟可以製止的。”


    一個婆婆直接給了兆兒一巴掌,隨手塞了布條到她嘴裏,聲音嚴厲。


    這幾個都是姚氏平日帶在身邊的人,五大三粗,專門對付這些丫鬟。


    “咳咳,母親何苦為難下人,我聽話就是。”


    池韻半躺在床上,雖說已經服下抑製毒素的藥丸,但身子依舊提不上力氣,嘴角時不時的有鮮血溢出。


    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咳嗽幾聲,手裏捏著淡藍色的帕子已經被染上斑斑血跡。


    隻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池韻的視線落在角落裏的帷帳,那兒藏著一個人。


    “來人將大夫帶下去吧。”


    姚氏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慢悠悠的坐到床榻邊,拉過池韻的手,輕輕拍了拍。


    “今日可是沒有人進入院子,韻兒你不過是犯病了,身子虛弱。”


    “要閉門靜養幾日。”


    而門口原本被踢翻的傅傾心早被人扶起來,虛虛的站在那兒,瞧向池韻的眼神裏帶著挑謔。


    “韻兒好好靜養,我先走了。”


    姚氏沒有給池韻留下說話的機會,話音落下,帶著人離開了。


    兆兒鼻青臉腫的被放進院子裏。


    “姑娘,姑娘,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


    “院子如今也讓人鎖了,我們沒法出去。”


    兆兒臉上青紫一片,哭哭啼啼的爬向池韻,嘴角都是鮮血。


    “不用自責,先前我讓你送的東西送到了嗎?”


    說話間,池韻的視線依舊落在角落裏擺著的帷帳,隻是邊緣露出來的衣角已經不見。


    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都聽了多少。


    “送到了姑娘。”


    兆兒站起身,腿一拐一拐的,瞧著有些淒慘。


    “下次先保護自己,我沒什麽,他不敢動我。”


    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遞給兆兒。


    “這是大夫剛剛塞給我的,快些抹抹。”


    “姑娘,這藥是你的,我不用了,這些傷口沒兩天就消失了,沒事的。”


    為了證明臉上的傷口沒什麽,兆兒笑了笑,隻是動作間牽扯到了傷口,麵容有些扭曲。


    “給你,你就用。”


    另一邊


    姚氏瞧著麵前跪著的傅傾心,麵上更是嫌惡,手裏的茶水已經熱了又涼,反反複複幾次。


    啪!


    傅傾心一個不穩,腦袋上頂著的茶杯直直的摔在地上。


    摔落的碎片有幾個劃過她的臉頰,留下淡淡的紅痕。


    “嗬!不過是庶女,連這些基本的禮儀都不會。”


    雖然麵上這麽說,姚氏也沒有讓人再端來一個茶杯。


    “今日你去侯夫人院裏是做什麽?”


    池韻院子裏沒有姚氏的眼線,因此也不清楚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


    況且池韻從小體弱,即便是會些防身術,也不可能一下將傅傾心踢到到牆角。


    “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回答我。”


    必然是藏了一個男人,但具體是誰,隻有這傅傾心知道了。


    姚氏抿了抿茶水,點頭示意下人將地上跪著的傅傾心拉起來。


    “你身上還有傷,不能這麽長時間跪著,讓人給你瞧瞧。”


    話音落下,大夫已經進來,手指搭在傅傾心的腹部,眼瞧著就要拉開衣服,傅傾心臉色慌張,但是手腳被人控製著,無能為力。


    “母親,我身上傷口不大,回去擦點藥就好了,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傅傾心抽回一隻手,緊緊的攥著身上的衣服,心裏一陣打鼓。


    姚氏的意思自己明白,但斷不能將人說出來。


    想起燕秩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神,傅傾心渾身顫抖。


    之前經曆的事情,自己不願意再經曆一次了。


    而且燕秩不讓自己暈倒,就是確定自己不會說出去,若是說出去了,將……


    “母親,我今日去找嫂嫂,不過是送個新奇的擺件,至於之後的就不清楚了。”


    “若不是你剛剛叫我來,我還在院裏刺繡呢。”


    傅傾心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精巧的琉璃盞。


    “這是我先前路過幫了一個境外商人,他贈與我的。”


    “瞧著是個稀罕物,給母親,嫂嫂各一盞剛剛好。”


    說這話的時候,傅傾心指尖已經攥得發白,心底滿是痛意。


    該死,若不是沒有成功,這琉璃盞豈能是讓姚氏用的。


    這可是自己花了好長時間找人買到的,就是想要拉近跟公主的關係,自己好有個靠山,之後傅家的人不會輕易將自己嫁出去。


    傅傾心即將及笄,但還未定婚事,朝堂上因為傅家如今這般舉動,更是沒有多少交往的人,餘下的不過是些討好人的東西,不成氣候,更是不能成為自己的夫婿。


    “喲,倒是個好東西,傾心有心了,有心了。”


    瞧著手裏的琉璃盞,透過光線變得更加絢麗,奪目,好看極了。


    “傾心怎麽還站著,快坐下吧,我們商量下其他事情。”


    聽到她的話,傅傾心乖巧點頭,掩蓋自己眼底的鄙夷。


    “你也到了及笄的年紀,可是有看上的公子?”


    傅元照如今在朝堂上得罪了三皇子,丞相又跟他關係不合,仕途受阻。


    “暫且沒有。”


    傅傾心搖了搖頭,藏在衣袖裏的手緊握,仿佛沒有痛覺,任由指尖狠狠的紮進手心裏。


    “你覺得那吏部侍郎的兒子如何?”


    姚氏的話猶如巨石狠狠的砸在傅傾心的耳朵裏。


    “母親,你這是……”


    她之前以為會將自己給一個小官員,但沒想到他會想著將自己送去給傻子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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