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天文台,諾德和貝利亞隻隔了一個地麵。


    “尼桑”


    朝倉陸隻說了一句,便覺得口幹舌燥,覺得自己蠢得像頭豬。


    明明有一大堆話想說,想質問。結果現在麵對真人的時候,慫的一句話都不敢多問。


    問不出口的原因有很多——


    可能是自己臨陣脫逃當了縮頭烏龜,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心中預想的。


    又可能害怕受到傷害,害怕真相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殘酷。


    反正,朝倉陸問不出:“當初為什麽要拋棄我?”“如果我不是捷德,你還救我嗎?”這兩個問題。


    麵對麵的諾德把小孩的心理活動看的一清二楚。年齡大了也就隻有這點好處了。


    於是他主動開口,先是一頓誇獎:“你的幾場戰鬥我都看到了。幹得不錯,小陸。捷德奧特曼這個名字取得很好聽。”


    諾德不輕易誇人,至少在朝倉陸的記憶中,這種誇讚寥寥無幾。


    這一誇,朝倉陸的臉直接紅成了猴屁股。


    城市中,因為怪獸出現而響起的警報聲經久不歇。這一來一去折騰,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殘陽如血,緩緩西沉,留下了一片絢麗多彩的餘暉,將整個世界染成了溫暖的橘黃色調。


    橘黃暖光的盡頭,諾德和朝倉陸靜靜地站立著。他們的身影被拉長,映照著地麵,微風輕輕拂過,吹起他們的發絲。


    “相信大地已經把該說的都跟你說了。但難免還有遺漏的地方,我今天來一是想看看你,確認一下你的安危。這第二就是答疑。”


    諾德做好被問關於邪神的準備:“你有什麽疑問都可以問我。”


    “尼桑能跟我講講貝利亞的事情嗎?”


    “你想知道貝利亞的過去?”


    小孩點頭


    “為什麽?”


    “大地尼桑說,邪神的事情有你們,叫我不要操心。我是貝利亞的兒子,我並不知道我被製造出來的目的。但帕因克危機因他而起。我想尼桑以前告訴我的使命就是要我好和他的父子關係吧。”


    諾德問道:“在你看來,解決怪獸保護人類隻是追尋身世過程中順帶的嗎?”


    “當然不是!”朝倉陸慌慌張張解釋道:“不管怎樣,擁有了這份力量就總該做些事情。能有更多的人活下來,我很開心。”


    諾德當然知道這孩子的心性,這麽說一是為了逗他,二是為了給他一個提醒。


    作為一名奧特戰士,“伸張正義,維護和平”是本職工作,絕對不能因為其他原因而本末倒置。


    要不然就汙蔑了“奧特戰士”這個名號。


    “別緊張”諾德語氣輕鬆:“尼桑逗逗你而已。”


    朝倉陸鬆口氣:“尼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兒。”


    諾德轉身坐在長椅上,道:“你不是要聽貝利亞的故事嗎?坐下來,慢慢聽吧。”


    不知名的白花從枝頭落下,將人帶進了遙遠的過去。


    “這一切還要從光之國誕生的曆史開始說起。


    光之國在過去是和人類有著極度相似身體結構的宇宙居民。他們的文明高度發達,既沒有內憂也沒有外患。所有人都過著富有幸福的生活。


    但好景不長,光之國所在的恒星係統中的恒星突然爆炸,將失去光源的光之國帶入了冰河世紀。


    為了解決生存需求,光之國的科學家們曆時多年,嘔心瀝血造出來了一個偽恒星,也就是等離子火花塔。


    但等離子火花塔中蘊含的能量太過強大,啟動那天將所有人進化成了強大的戰士。


    你父親貝利亞就是最初那批進化成奧特戰士的其中一員。”


    上輩子是資深奧迷的諾德對光之國的曆史和貝利亞的過去如數家珍。


    他講了安培拉星人入侵光之國。


    講貝利亞和奧特之父之間深厚的戰友情。又講貝利亞是如何在追求強大力量的過程中誤入歧途。


    ......


    “其實當初光之國高層對貝利亞判處‘流放’命令之後,奧特之父是為他爭取過的。


    但因為貝利亞已經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過失,奧特之父的努力失敗了,最後隻能請求讓他本人親自送貝利亞最後一程。


    貝利亞被布朗星人附體其實不是一件巧合,而是布朗星人暗中謀劃已久。


    之後,貝利亞懷著對光之國的憎恨,發動了襲擊。結局是被奧特之王親手封印。”


    “小陸”諾德提高聲音:“從來沒有人放棄過你父親,奧特之父在戰鬥結束後去當初流放貝利亞的地方調查過。最後搜集了充足的證據證明貝利亞不是自願墮入黑暗。


    但為時已晚,靠當時光之國科學局的科技是不可能將布朗星人成功從貝利亞體內剝離。”


    “他們已經融為了一體,如果強製性剝離,貝利亞也會失去生命。”


    諾德假裝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遠處茂密的樹林,又對已經聽傻了的朝倉陸道:“我不知道如果當初貝利亞知道自己的戰友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真相後還會不會懷著恨意發動宇宙之戰。


    但現在回頭還不算晚,布朗星人的亡魂隻能靠他自己去戰勝。當他心中的良知勝過惡念和恨意,就能重新做回真正的貝利亞。而不是被布朗星人操控的傀儡。”


    朝倉陸心細如發,他看見諾德那一瞥和話中的深意,不可思議道:“尼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諾德用眼神製止他:“有些事情還不到說的時候,你不也是早就知道嗎?”


    諾德雖然不在朝倉陸身邊,卻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對於朝倉陸的選擇,諾德不會去幹涉,也不會指責。出了什麽事,他負責兜底就可以了。


    “還有什麽疑問嗎?”


    朝倉陸顯然對諾德的知情很震驚,但馬上又釋然了。諾德尼桑那麽厲害,不知道才會很奇怪吧?


    “沒有了,謝謝尼桑告訴我這些。”朝倉陸違心撒謊。


    諾德看出他還有心事沒告訴自己,卻不願把人逼的太緊。成長也需要時間,小孩煩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他就不再亂上添亂了。


    臨走前,諾德說了最近的安排:“我最近乃至將來都會去忙邪神的事情,不能長聯係。遇到不能解決的麻煩,對佛珠說話我能聽到。”


    諾德用手把小孩有些亂的衣服整理好,告別道:“你大地尼桑說的對,邪神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地球上現在又多了兩位強大的奧特戰士。有他們幫忙,我輕鬆了很多。


    你的說的也沒有錯,妥善解決父子關係也是你使命中的一部分。”


    朝倉陸盯著眼前人,羨慕這人總有讓人心安的能力。有他在,好像宇宙毀滅都不是什麽大事。三兩句話就能安撫他煩躁鬱悶的心。


    他聽見諾德說:“我會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出現。想做什麽事情就放手去做,無論發生什麽意外都有我。”


    人走了,太陽也徹底落山。


    天雖然暗了下來,但朝倉陸心燈卻亮了。


    “走了佩加。”


    伸了一個懶腰,朝倉陸的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爽:“今天晚上我做廚,吃一頓大餐!”


    朝倉陸前後心情變化太大,佩加不確定道:“小陸,你精神還好嗎?”


    “好得很,從來沒這麽好過。”朝倉陸使勁甩了兩下胳膊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恐懼未來又能怎麽樣?


    不知道如何麵對貝利亞又怎麽樣?


    “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斃。”


    “未來的事情就等到未來去解決吧。”


    藏在樹林後的貝利亞抱臂靠在樹幹上,聽著外麵的人進了電梯,久久不語。


    ————


    路上,係統好奇問:“小...初哥,你是怎麽知道貝利亞和奧特之父這些事情的?”


    “上次去光之國的時候,和奧特之父聊天知道的。”


    係統奇了個怪了:“不對啊,我全程都在,怎麽沒看到?”


    諾德落地打開屋門:“廢話,談話都在腦子裏,你能聽見?”


    係統:“哦哦....”


    但之後係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勁,它已經不是剛出廠那個單純的統了。


    就算是在腦子,它也應該聽得見啊。


    除非宿主自動屏蔽了它,所以才沒聽見。但屏蔽係統這個事情,一般的宿主是做不到的。但諾德實力強大,是真正意義上精神和身體雙重強大的強大。


    想屏蔽係統,易如反掌。


    自以為已經和宿主是一家人的係統自閉了。


    原...原宿主從頭到尾就沒有把它當做自己嗎?


    好傷係統心哦。


    係統不會流淚,隻能學動畫片裏那個白蛋一樣,默默的在角落裏畫圈。


    為了更好的了解人類,從而配合諾德完成任務,係統研究過很多人類書籍中的知識。


    裏麵都說發生問題後,要多多找自己的問題。


    係統仔細反思:可能這就是自己的問題叭,是自己太沒用了,幫不上什麽忙,不能讓宿主安心。


    其實係統出現這個心理不是一次兩次了,它雖然是ai,但在最大程度上模擬了人類的各個方麵。更像是沒長大的人類小孩。


    因為諾德實在是太厲害,什麽危機都能及時完美解決,係統感覺自己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日常隻能當個背景板。


    唉——


    幽靈豆豆眼的係統藏進角落裏開始懷疑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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