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習倫那天跟於雅倩講的鬼故事是這樣的:


    校園裏流傳著一個關於舊音樂室被符封鎖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翁是一個極有音樂天分的女生。女生是個愛美之人,每次經過樓梯間的儀容鏡都會站在那打扮一番,整整衣服,理理頭發什麽的,而當她轉身總能聽到後麵有笑聲,等她再回頭看向鏡子,鏡子裏除了她自己的影像,什麽也沒有。


    女生所有的課餘時間及自習時間都跑去音樂室彈鋼琴,有時一碰上琴就著了魔似的彈到不知時點,好幾次都鎖在音樂室出不來。說來也奇怪,負責的老師每次都會認真確認音樂室沒有人才鎖門,而且也聽不到琴聲。所以當第二天老師開門時看到縮在一角的女生時都會非常驚訝,問及女生是不是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女生總會搖搖頭,雙眼無神地說,老師,我一直在彈琴。


    負責的老師將這件事告訴了女生的班主任,除了上音樂課的時間,其他時間女生都被禁止出入音樂室。


    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星期,某天,女生正對著儀空鏡整裝,鏡子裏的她扯著自己的頭發,神經呆滯,自言自語:紅色?喜歡。當天,女生就將自己的頭發染成了紅色。


    女生一向乖巧,所以當她頂著紅色頭發上學時,班上的同學都感到難以接受,女生的好友更是勸她把頭發染回黑色。女生拿出鏡子一看,愣住了,她不記得自己有去染過發。接著,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寫:明日下午放學後,我在音樂室等你,記得要來,我會一直等你。


    收到信後的女生非常興奮,抓著好友的手:她要見我,她要見我!當好友問及她是誰時,女生低眉沉吟很久也想不起那個她是誰,一直搖著頭,眼神空洞,樣子呆呆的。好友覺得她很不對勁就悄悄拿過信,藏在自己的口袋裏。


    第二天放學後,好友悄悄跟著女生的後麵來到音樂室門口窺視著裏麵的一切。女生一進到裏麵就說:我來了。然後坐到鋼琴前麵彈琴,一邊琴一邊側頭微笑,就好像她旁邊坐著人。可是女生的好友隻看到女生一個人,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心慌。突然,琴聲停止了。整個音樂室回蕩著恐怖的笑聲。好友看著嘴巴緊閉的女生陰鬱著一張臉向她走來,而女生的身後隱約跟著一個影。


    那天,謝習倫的故事講到這裏,於雅倩就嚇得尖叫了。


    謝習倫將懷裏抖動的女生扶正,一臉譏諷:“你不是什麽都不怕嗎?”


    “就怕鬼。”她閉著眼睛。


    “你見過?”


    “就是沒見過才怕。”


    謝習倫將她扳過身。“睜開眼,瞧清楚!”


    於雅倩捂著臉退了一步直到緊緊靠在他身上才慢慢張開眼從指縫間看出去。“什麽都沒有啊。”她放下手,瞪大眼睛看著麵前,“什麽都沒有啊。”


    “難不成你希望有什麽?”謝習倫揶揄。


    “你剛剛明明說‘在你後麵’……”她說著,突然反應過來,狠狠地踩他一腳,“缺德!”她都要快被嚇死了,他還有心情開她玩笑。真不是一般的過分。


    “剛才囔著要我把故事結局講完的是你,我不過滿足你的要求罷了,這也缺德?”他覺得她不可理喻。雖然他是存了那麽一點點壞心,惡作劇了一下,“我就是跟你講故事的結局。”他將她向前一推,“別擋著。”


    兩人繼續回家的路,路上,謝習倫繼續著故事的結尾:“那女生陰著臉向好友走去,指著好友的身後說‘在你後麵’。好友哆嗦著問‘什麽’,女生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鬼’。好友睜著驚恐的眼睛扭頭一看,原來是班主任。”


    “啊?”於雅倩懵了,“怎麽會是班主任,那些笑聲怎麽回事,還有那女生的怪異行為怎麽解釋?說不通啊。”


    謝習倫用書砸了一下她的腦袋。“小姐,這是故事,學生們無聊之餘杜撰出來的鬼故事,全都是假的,鬼故事沒什麽邏輯可講,隻要達到嚇人或整人的效果就成了。單單是這一個故事都有一百個版本,你都要去相信嗎?”她的腦袋裏裝的都是豆腐嗎?


    “那你幹嘛要嚇我?變態啊!”於雅倩怒視著他,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為什麽要嚇她?當然是因為看不慣她的行為了。可這一嚇好像把她嚇得神經兮兮的。讓他在意的是那一封信。有那麽巧?剛好利用他講的故事來嚇她?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那天講故事的時候有其他人在。這個其他人的目的讓他好奇。


    於雅倩見他不說話也懶得理他,雖然知道故事的虛假性,但人很奇怪,有些東西明知是假的也還是會害怕,恐懼總會隨時冒出來占據心窩,就像她害怕黑暗一樣,因為看不清,所以總懷疑某些東西藏於黑暗中,所以她習慣開著燈睡覺。


    當她走到家門口時,看到門把上掛著的紫紅色頭發,又是一聲尖叫。


    謝習倫也一臉震驚地盯著那頂假發,這明明是他親手扔到垃圾桶了的,怎麽會在這裏?他看到假發下還壓著紙條,他抽出紙條一看:我喜歡紅發,明天戴著它來見我,音樂室,我會一直等你。


    誰這麽大惡作劇?他蹙緊了眉頭,俊俏的臉布滿疑雲。


    “看吧,看吧。它都找上門了。我不住這了。”她死死抓著他的手。


    “不就一頂假發嗎?還是你自己戴過的,你怕什麽?”他感到頭痛,她平時的囂張氣焰都哪去了?整人的膽子都哪去了?


    “你講的那個故事裏,那個鬼就喜歡紅發。你明知道我是因為那故事才讓你把這假發給扔掉的,你忘了。早已經扔掉的東西突然出現在這裏?怎麽解釋?而且還是跟那故事有關。都怪你,都怪你,講什麽鬼故事。”她的臉蛋嚇得灰白,聲音也變了調。


    “這肯定是有人惡作劇,好好想想你得罪了什麽人。”謝習倫撥開於雅倩緊抓住自己的手,拿起假發,陶出鑰匙擰開自家的房門,走了進去。


    於雅倩愣愣地站在那,青著臉死死盯著自家的門。


    半晌,她伸手摸進口袋,裏麵空空如也。之前走得太急,手機,鑰匙,錢包,全都忘在課室裏了。


    她現在好像隻能求助鄰裏了,可是她不喜歡求人,再說他跟她算得上是仇敵,有見過仇人幫仇人的嗎?沒有吧,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呢。背運的她盯著鄰裏的門很是犯難。


    他怎麽不關門?難道不怕突然有人衝進去打劫?她搖頭,為他淺薄的安全意識。老爸常用說:不管在家不在家,不管有多少人在家,不管在家做著什麽事,都要嚴嚴實實把門關好鎖好,這是必須要懂的常識。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他還算是高材生?嘔死了。


    於雅倩,骨氣點,別向仇人搖尾乞憐。她暗暗為自己打氣。無處可去的她跑到樓梯口處坐下來。好好的一個富家大小姐孤身跑這麽遠的異地求學何苦來哉,呃,更正一下,不是求學,確切來說是“避難”。在本家的日子,雖然父母一個星期半個月見不上一麵,但保證她吃飽穿暖,別家孩子擁有的她一樣也不少,上下學有保姆車接送,吃個飯有管家候著,洗個澡都有工人幫忙放洗澡水,天性懶惰的她那是相當享受這些服務,離家那會她內心也是非常掙紮,但為了自由,她豁出去了。


    老爸開始說要派送幾個保姆跟著她照顧,但她老媽說什麽來著:既然執意要出去就學著獨立,不要永遠長不大似,書又讀不好,生活還不能自理的話,生她有什麽用?這大大地傷了她自尊,所以她對著老媽發誓,絕不掏私錢請傭人。


    吃飯多數都在外麵解決或者叫賣,衣服丟洗衣機基本上就不用管了,稍微體貼她的老爸每隔兩周就派管家來幫她收拾一下屋子,一個人的生活也沒有什麽不便,但就少了噓寒問暖,而且冷清。


    對了,老媽嫌家裏人口單薄,有些冷清,竟打算要生第二胎,第三胎。她都十六歲了,那個四十歲的老女人居然還想著造人,夠恐怖吧。多個弟弟妹妹就多分些她的寵愛,本來就沒怎麽被寵愛,再分走一些連渣都沒了,她一點也不樂意見到這種事情發生。呃,那個不知還在哪個時空飄蕩的弟弟妹妹千萬不要變成老媽肚子的那塊肉啊,否則,哼哼!


    突然有點想念老爸老媽了,以前都沒有過的事。唉,她一定被嚇得腦筋不正常了。


    想到鬼故事,她又感到害怕,前後左右都看了一下。還好,天還大亮著。


    到底會是誰這麽整她?四朵金花?王敬祖?還是謝習倫?


    謝習倫更值得懷疑,首先故事是他講的,其次紅假發是他扔的,第三他知道她的家,最後他和她水火不融。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越想越覺得火冒三丈。


    ~~~小孤兒仍然求收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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