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雅倩心情愉悅地哼唱著歡快的旋律,果然整人氣人是她的快樂源泉,仿佛瞬間給體內注入了超級大劑量活力,變得神清氣爽。絢麗的陽光,溫柔的暖風,嬌豔的花朵,婀娜的樹影,都映在她的眼裏,成了嘴角的微笑。


    她倚著走廊的欄杆向下望,足夠的高度給了她寬廣的視角效果。校園中央是一個噴泉,此刻正散著水花,七彩菊小盆栽環抱著噴泉相映成趣,最外環的凳上坐著零零散散的幾個學生,拿著書或啃著麵包;校園西邊是操場,一片綠茵被黑絲網獨立開來,一群學生正追著足球狂奔,黑色跑道繞著網球場和藍球場成一個橢圓形與足球場擦邊而過,三三兩兩的學生成了亮麗的點綴……


    輕快的腳步聲向她靠近,她收回視線轉身,她的手已被抓著謝習倫的手裏。


    “又幹嘛?”她厭惡,難道她表達的還不夠清楚?煩人的人!


    他壞壞一笑,拉著她走。


    “你真不是一般的討厭。”她厭煩地罵著,試圖站住腳,卻敵不過他的力氣,鞋著拖著地板摩擦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彼此彼此。”他回頭,給她一個明亮的笑容。


    “哼!”她不屑,無奈,又被動。“我以為我們都已經講清楚了,你到底要幹嘛?真的喜歡我?借機追我?為免你入戲太深,我還是好心提醒你,我絕對會討厭你到底。”


    “謝謝!我也一樣。”他語氣輕柔,溫和,且平淡,聽不出喜或怒。


    “要瘋了!”她搖著頭大喊,討厭他的無動於衷。“你到底想怎樣?你說。”


    謝習倫不給予回應,拉著她走下樓道。最終在儀容鏡前站住,回頭,陰晴不定地看著她,嘴角還掛著一絲深不可測的笑容。他向側邊移了一步,讓於雅倩能清晰明了地看到鏡子裏的自己。


    她對著鏡哼了哼,看他。“你到底想幹嘛?”


    他放開她的手,在階梯上坐下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想跟你講一個故事。”他頓了下,用腳拍拍下麵階梯,“坐,我說的故事很長。”


    於雅倩睨了他一眼,背靠著牆上環抱著雙手。“少廢話。”


    他嘴角一彎,邪氣地笑著。“每所學校都流傳著各種各樣的怪異事件,有些是虛構的,有些半真半假,有些是真實的,不管是真故事還是假故事,校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掩蓋,禁止傳播。但是,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擋人的嘴巴。你知道五樓靠西最裏麵那個課室為什麽用符封死了嗎?聽說那以前是音樂室……”


    於雅倩聽著他詭異的話語,看著他詭異的神情,心裏開始感到發毛,她睜著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安靜,靜得她能聽見自己漸漸加速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她捂住耳朵,臉色發青。想逃走,腳卻像粘在地板上一樣,動彈不得。“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劇烈地晃著頭。


    盯著她發青的臉,他暗笑,幾乎能斷定故事完後,她會尖叫。“噓!安靜地聽!不要插嘴!為了你好,聽下去……”


    ……


    “啊!!!”恐怖、震撼的尖叫,在樓梯間久久回蕩。


    “好了,故事我已經講完了。該走了!”謝習倫起身,拍拍褲子上的塵,跨步下樓。


    “不要走!”於雅倩大叫,臉無血色,蒼白得發青,身子哆嗦著。恐懼像一根藤蘿在身體裏蔓延。


    “不要走!”她驚惶不安的哭腔令他止住向前的腳步,居然有了罪惡感。他沒有回頭,眼光定在前麵。“過來。”


    “我,我,走不了。”她快要哭了,害怕讓她無法集中精神,滿腦子都是恐怖畫麵。恐懼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她覺得自己就要癱瘓了。


    他皺著眉頭轉身,她靠著牆正一點一點往下墜……


    “於雅倩!”他飛身扶住她,“就你這點膽子,還到處招惹是非。”他冷哼。“一個故事就讓你倒下了。”


    她軟軟地趴在他身上,費力地吸著氣,身體劇烈起伏。“快點帶我走,馬上!不然我跟你沒完。”


    “哼,這種時候都不忘威脅人。”他笑,拽著她走。


    “等等,我的頭發。”她喊。“摘掉我的頭發。”


    謝習倫站定,看著她。“假的?”


    她像一團水母軟軟地靠在他身上,有氣無力地點著頭。


    “既然你這樣喜歡,就這樣戴著吧。仔細一看,還蠻適合你這種學生。”他諷刺,繼續拖著她走。


    “摘掉。”她使盡全身力氣大喊。


    “耳膜都要被你的聲音震破了。”他停下來,扯掉她那頭紅發,隨手扔在不遠處的垃圾桶上。


    柔順的秀發緩緩滑落垂在她的雙肩上,鬆散微卷的劉海齊眉蓋住額頭,露出水汪汪的雙皮眼,如同黑夜星辰般明亮,散發著妖嬈的媚惑之光又因此時閃爍著惶恐不安而顯得楚楚可憐,從而動人。光滑玲瓏的俏鼻下兩片精致濃豔的紅唇因害怕而緊抿,如同陶瓷般嬌嫩的瓜子臉白皙幹淨,無任何瑕疵,神情中隱約可見的脆弱惹得人好一陣心悸。


    謝習倫的喉結緊了緊,不可否認,她的美,出水芙蓉般靈動逼人,如夢如畫百般難描。


    想起她的話,他嘴角微翹,顯出一絲輕蔑的笑意。美貌,還真是她全身唯一的優點,她確實很有自知之明。


    遠離了鏡子,慢慢喚回心神的她也恢複了體力,對他邪惡一笑,在他還來不及推開她時狠狠地踩他一腳。


    “嗷!“殺豬般的慘叫直抵雲霄。謝習倫彎下腰撫著受傷的腳麵,痛,入心入肺。


    “原本你耍我一次,我整你一次,我倆扯平了。但現在,我們的仇結定了。”她傲然轉身,踩著高跟鞋發出尖銳的“嗒嗒”聲向著校門口瀟灑離去。心裏極度不爽,決定逃課。


    “於雅倩,回來上課!”他對著她的背影大喊,卻阻擋不了她腳步。


    他拖著受傷的腳一瘸一拐地走著,恨透了高跟鞋的狠毒。心想:腳一定瘀青了,得去校醫室拿點藥敷一下。他可沒忘記前幾天的痛,這次還踩在同一個地方。她跟他真的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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