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一開始也有這樣的擔心,她見了我聊了一下,然後就昏倒住院,沒想到查為就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了,她去了父親的墓地,看起來生無絕戀,我聯係了你,想著還有這麽多家人需要她,她總要顧忌家人的感受。”


    池煙是覺得母親不可能再死一次,讓活著的人親再難過一次。


    可盛老太太正是有這樣的擔憂。


    盛老太太不免歎了一聲氣。


    如此抉擇,確實很難。


    一邊是現任丈夫,一邊是為了她而死的曾經愛人。


    盛老太太心疼不已。


    “但願如我們所想吧。”


    “外婆別怕,媽媽她一定能自我調節過來的。”


    就好比她,難過的事情剛剛發生時,確實難以接受,但是時間真的是最好的良藥,慢慢的過,也許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盛顏到了顧家。


    顧振華還在昏睡當中,口裏一直念著清顏。


    盛顏坐到床頭,緊張地握住顧振華的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很厲害。


    “南風,怎麽不送他去醫院?”


    “家庭醫生看過了,說去醫院也是一樣的治療,等退燒了就會好一點。”


    盛顏趕緊去打水,把濕毛巾放在顧振華的額頭上。


    顧南風在一旁幫忙。


    盛顏把另一條毛巾泡在冷水裏,等著給顧振華換。


    “媽,抱歉,這個時候把你叫回來。”


    “你爸都這個樣子了,你還不叫我回來,要等到什麽時候。”


    “媽不生氣就好,我是擔心影響媽的心情。”


    盛顏拍拍顧南風的胳膊,說:“傻孩子,就知道替我著想,也是我的錯,我不該什麽都不交代,直接走了,等你爸醒來,我跟他好好解釋。”


    “那我走出去了。”


    顧南風走去臥室。


    盛顏安靜地望著顧振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盛顏回來了,顧振華沒有再繼續夢。


    在盛顏換了好幾次濕毛巾後,顧振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盛顏的時候,他嘴唇顫抖著,雙眸潮濕。


    “清顏……”


    盛顏嘴角彎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柔聲說:“振華,有沒有好一點?”


    顧振華要坐起來,盛顏按住他的肩膀。


    “好好躺著休息。”


    “清顏。”顧振華緊握住她的手,“你怎麽回來了?”


    “南風打電話給我,說你病了,振華,對不起,我讓你傷心了。”


    顧振華馬上笑了起來。


    “我沒有,清顏,你別擔心。”


    盛顏收起笑容,認真地說:“振華,我想起來我是誰了,我叫盛顏,我在醫生醒來,直接走了,是因為……”


    盛顏低下頭,悲傷道:“是因為我想起我原來的丈夫,他叫薑寅,他因為我而死,而我卻因為失憶忘了他,改嫁他人,我一時無法接受。”


    到目前為止,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原諒自己,心裏仍然是非常的難過。


    “我都明白,到底還是我的錯,沒有替你找回記憶,沒有弄清你的一切,非要追求你,向你求婚。”


    “不全是你的錯,你別自責,振華,你要好好的,我媽和我哥哥都過來了,我最近可能沒辦法回來。”


    “沒事的,你可以多陪陪他們。”


    盛顏滿懷歉意地說:“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我想好好考慮考慮。”


    顧振華握著盛顏的手更緊了。


    從顧南風給他打電話說了實情之後,他心裏已經有了準備。


    “嗯,你好好考慮,我不會為難你,無論你做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支持你。”


    盛顏眼眸濕潤。


    她選擇薑寅,就負了顧振華。


    選擇顧振華,就負了薑寅。


    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可惜她不能分成兩半。


    顧振華這些年,待她不薄,疼惜她,尊重她,夫妻多年,從未與她起過任何爭執。


    看著他難過,她也心如刀絞。


    “振華,對不起。”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她還能為他做什麽。


    盛顏陪了他好長時間,顧振華看向壁鍾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佯裝說他困了,要睡覺。


    盛顏替他蓋好被子,他假裝入睡後,盛顏從臥室裏出來。


    顧南風一直坐在客廳裏。


    “媽,你要回薑家嗎?”


    盛顏點點頭。


    顧南風立刻說:“我送你回去。”


    池煙還沒睡,在家裏等盛顏。


    外麵有動靜,池煙馬上出來了,看到顧南風送母親回來。


    “媽。”


    池煙迎上去。


    “南風哥。”


    顧南風淺淺一笑,說:“你一直在等媽嗎?”


    池煙點點頭。


    盛顏握住了池煙的手,對顧南風說:“時間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嗯,再見。”


    目送顧南風離開後,池煙和盛顏一起進了家門。


    “媽,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好。”


    母女二人躺在一起,池煙依偎在盛顏的懷裏,輕聲輕語地說:“媽媽,我看顧伯父和南風哥人都挺好的,你千萬不要有什麽負擔,你現在有了幸福的家庭,家裏所有的人對你都是祝福的心態,我不想看著你做出讓你自己痛苦的決定。”


    盛顏摸了摸池煙的臉,親昵地貼著她的頭,說:“我知道,我們的家人都是很好的,我會考慮清楚的,我該關心的是你,我竟然一直都沒有養育過你,你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還好了,我媽她對我很好,雖然我們沒多少錢,但日子過得很快樂。”


    “可你後來是在池家長大。”


    池煙覺得那些都不算什麽。


    “難是難了一點,不過我還是健康長大了,讀了自己想讀的大學,嫁了自己想嫁的男人。”


    她在池家最後的結局是她嫁給了付南城。


    在結婚那天,她幾乎都釋懷了她在池家受的委屈。


    覺得他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可是你後來,不幸福。”


    盛顏伸出胳膊,攬住池煙,柔聲說:“告訴我媽,你跟他結婚後,生了四個孩子,為什麽還要離婚?”


    “這真的是一個很長很長的話題。”


    盛顏笑道:“沒事,我聽你慢慢說。”


    池煙細數著她和付南城的曾經,把他們結婚到離婚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盛顏。


    盛顏這才知道池煙在付南城麵前,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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