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難受。”許佳允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我眯一會兒,到了你喊我。”


    周景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瞧見她眉心緊鎖,小臉確實有些蒼白,不禁多問一句:“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許佳允懶懶的回道:“懷孕有點輕微反應,沒事。”


    聞言,周景不再多言。


    十分鍾後,黑色奔馳駛入一個莊園。


    莊園是私人封閉的。


    車停穩,周景喚了喚許佳允。


    許佳允悠悠轉醒,看了眼外麵,問道:“這是哪裏?”


    “這裏是宴先生的私人莊園,裴總讓我帶你進去。”周景下車走到後座,為許佳允拉開車門。


    許佳允下車,跟著周景走進莊園。


    莊園後麵是一片寬闊的私人高爾夫球場。


    抵達高爾夫球場入口,一名身穿黑色製服的女人抬手攔著周景和許佳允。


    “我是宴先生的秘書,我姓蔣。”女人紮著高高的馬尾,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都遮不住的犀利目光從許佳允臉上一閃而過,然後落在周景臉上,公事公辦道:“麻煩出示下證件。”


    周景拿出自己的名片,“我是裴總的私人助理。”


    蔣秘書看過名片,對周景微微點頭,“周助理,久仰大名。”


    話音一頓,轉而看向許佳允,微微蹙眉,“這位是……”


    周景摸了摸鼻子,正思索著怎麽介紹許佳允,一道聲音搶了先——


    “我是裴總的未婚妻。”許佳允往前一步,漂亮的琥珀色瞳仁直視著女人,“我叫許佳允。”


    周景:“……”不是他說的,不關他的事!


    蔣秘書眉頭微皺,“裴總的未婚妻不是沈小姐嗎?”


    “那是造謠。”許佳允麵不改色,“你們這邊接待賓客這麽嚴謹嗎?需不需要要掃身份?”


    蔣秘書:“……”


    周景見氣氛不妙,急忙出聲圓場:“蔣秘書放心,許小姐是裴總讓我親自帶來的人。”


    聞言,蔣秘書冷著臉說道:“兩位跟我來。”


    許佳允和周景跟在蔣秘書伸手,往高爾夫球場的休息區走去。


    遠遠的就能看見三個氣質非凡的男人,他們圍著價值不菲的胡桃木長坐著,桌上茶香四溢,談話聲斷斷續續。


    許佳允目光在前麵蔣秘書的背影停留數秒。


    許佳允往周景那邊微微偏頭,壓低聲問:“這位蔣秘書全名叫什麽?”


    “蔣覓。”周景用手掩著嘴,低聲說:“她可是宴先生最得力信任的心腹,雖說是秘書,但業內都知道,她可以直接代表宴先生。”


    這麽厲害?


    許佳允皺眉,在腦中搜尋一番,並未想起和這位蔣秘書有關的信息。


    倒不是她八卦,而是她總覺得蔣覓看她的目光帶著一絲敵意。


    走過鋪著鵝卵石的林蔭小道,前方涼亭下傳來交談聲:


    “我這次是特意為了沈知煙才回國的,可她現在出了這樣的醜聞,不管真假,劇組那邊總導演已經直接宣布不會考慮沈知煙了。”


    說這話的人是國際著名畫家,薑瑟大師。


    說話間,他抬手用皮筋把長至鎖骨的頭發綁起來,隨後雙手叉腰,歎聲氣,“這次的紀錄片是為了打開東歐國畫市場特別製定的,所以必須是華人畫家,可這些年除了沈知煙,國內並沒有新的國畫苗子脫穎而出啊!”


    “你不也是華人,你不行?”身穿白襯衣氣質溫潤的男人為薑瑟倒茶,抬眸看向薑瑟時,那眉眼間的調侃,又似不經意流露著幾分倜儻。


    這位便是k國四大財團之一,jy集團執行總裁:宴南州。


    “我不行,我成名多年,大家都看膩了,拍了沒人看。”薑瑟煩躁的擺擺手,轉頭看向從剛剛就沉默不語的裴桑嶼。


    “裴總,當初我可是看在沈知煙是你未婚妻加上她確實天賦高才破例收她為徒弟的,可你看現在……裴總你看人眼光不行啊!”


    聞言,許佳允目光一轉,看向坐在宴南州對麵的裴桑嶼。


    他身著黑色襯衣,卷起的袖口露出結實白皙的小臂,修長指尖捏著茶杯,眸光微垂,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


    原來沈知煙能被薑瑟收為徒弟,還是裴桑嶼背後推了一把!


    許佳允冷冷勾唇。


    薑瑟說的對,裴桑嶼看人的眼光確實不行!


    她懶得多看裴桑嶼一眼,目光往周邊掃了掃,驀地,她雙眼一亮,頓步。


    蔣覓帶著周景往前走,並未發現許佳允沒跟上。


    涼亭那邊,裴桑嶼說:“沈知煙並不是唯一,選人才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比賽。”


    聞言,薑瑟和宴南州均是皺眉。


    薑瑟說:“如果是全國比賽,起碼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但拍攝下個月就開始了。”


    “阿瑟說的對。”宴南州喝了一口茶,餘光瞥見蔣覓領著周景走來。


    他轉頭,薑瑟和裴桑嶼也跟著轉頭看去。


    “宴先生。”蔣覓微微頷首,轉而看向裴桑嶼,“裴總,您的人我領來了。”


    周景朝宴南州和薑瑟頷首,“宴先生,薑老師。”


    裴桑嶼看著周景,微微蹙眉,“許佳允人呢?”


    “許小姐不是在我……”一回頭……不是,人呢?!


    周景懵了,“剛明明還跟著我……”


    “哎!”薑瑟突然大叫一聲,在幾人不解的目光中往前麵樹下的畫架衝過去——


    “你誰啊!誰讓你動我的畫!”


    薑瑟衝過來,一把握住許佳允拿著畫筆的那隻手,怒火衝天的將人甩到到一旁。


    畫筆掉落在草地上,薑瑟看著自己心愛的毛筆被這樣糟蹋,當即崩潰大叫!


    “啊啊啊,我的大毛!”


    薑瑟蹲下身撿起那隻陪伴他多年的畫筆,舉到許佳允麵前,心痛咆哮:“你知道這隻畫筆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它是我的靈魂伴侶!你現在給我跟它道歉!”


    許佳允:“……”


    國際著名國畫大師,薑瑟老師?


    就這?


    人前穩重人後瘋癲?


    這反差著實許佳允努力消化了一番,才咽了下口水,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薑瑟咆哮:“你的道歉我不稀罕!”


    許佳允:“……”那剛是誰讓她道歉的。


    “不是你哪位啊?!”薑瑟情緒主打一個來得急去得快。光速從憤怒中平息下來,他打量著許佳允:“從哪混進來的,還有誰允許你動我的……”


    ‘畫’字卡住了。


    薑瑟是邊質問邊回頭看自己那副畫一半的畫,結果被被驚呆了。


    這筆觸,還有這大膽卻富有個人強烈風格的構圖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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