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又齊刷刷往門口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許婧婷冷著臉打了個招呼,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我喊她過來的。”陶樂知揮了揮手機。


    許婧婷很少笑出來,也不知道是工作的原因還是她性格本來就是這樣,好在幾個人也都習慣了。


    “操李良我們現在還在找,排查的範圍已經擴大到了楊林橋前後五公裏的位置,不過現在人手不夠,加上操李良到底是死了還是跑了也沒辦法確定,大多數人手都撤回來了,搜查進展很慢。”


    “沒事,大不了再去找一趟肖旺,他肯定知道。”


    陶樂知搓了搓手,然後看著許婧婷一言不發大快朵頤的樣子,扶住了額頭:“姑奶奶,讓你來不是光吃飯的。”


    “閉嘴,我******沒吃***。”


    許婧婷那張性冷淡的臉和他現在嘴裏塞滿東西,說話不清不楚的樣子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好在陶樂知大概能捕捉到音節,明白她的意思是昨晚到現在沒吃飯,太餓了。


    “現在還有什麽事兒這麽忙?”陶樂知實在不理解。


    “你問鄭隊。”


    鄭國忠兩手一攤:“省廳讓我抓緊時間出通報,我也沒辦法。”


    鄭國忠前兩天讓許婧婷把廖平的屍檢內容再次梳理了一下,其實該查的都差不多了,可是鄭國忠非要讓他從一堆血肉漿糊裏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這把許婧婷累壞了。


    好在她還有些理智,看到鄭國忠的時候沒有當場發泄出來。


    “資料在包裏,你們自己看。”


    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許婧婷喝了半杯水,這才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掏出來一些資料,遞給了鄭國忠,然後又把眼神遞給了陶樂知:“還有,你今天把我叫過來最好是有事兒,要不然我弄死你。”


    許婧婷的話聽起來很平淡,沒什麽威脅的味道,但如果一個人向來說話就是這個風格,那就得小心了,陶樂知現在就是這種感覺,許婧婷遞過來的眼神裏充滿著寒意,他有種錯覺,現在的許婧婷是真的有弄死他的心思。


    他都害怕許婧婷當場從包裏掏出一把小刀給他來個暴擊。


    “第一件事兒,肯定是廖平的案子,這是鄭隊現在需要的,第二件事兒,今天過來,是想問問你,關於趙婷的死,你有什麽看法。”


    “能有什麽看法,人都死了大半年了,你現在還想繼續查?”


    這種熟悉的感覺一上來,許婧婷就意識到不對了,陶樂知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也不是,隻是我這段時間跟劉一曉聊了聊,我覺得這個男人很有意思,所以想對他多了解一下。”陶樂知皮笑肉不笑。


    “那你去找他,問我幹什麽?”許婧婷冷著臉,上麵寫著無奈。


    “一個人可以把自己偽裝得很好,但和他朝夕相處的人一定知道真實的他是什麽樣子,所以……”


    “所以你應該去監獄找孫菁。”許婧婷聽陶樂知東扯西扯的話,脾氣也上來了,本來這幾天就沒休息好,好不容易睡個好覺,還被陶樂知吵醒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今天難得有兩位大神探在,所以就想著喊你過來一起分析分析。”


    這一句話把幾個人都幹沉默了。


    “這樣,你先把趙婷的屍檢情況再大致說一下,鄭隊看過卷宗,但畢竟沒有參與這個案子的偵辦,你說的可能更詳細一點兒。


    許婧婷差點在心裏罵娘。


    她隻是性子冷了點,不是沒脾氣。


    “趙婷的屍檢報告你們都看過,沒什麽其他東西。”


    “細節的部分,比如,她的眼球。”陶樂知給了個範圍,鄭國忠和陳思靈同時歎了口氣,但又覺得這才是他們熟悉的陶樂知。


    “她的眼球被摘下來了,根據眼瞼和眼眶周圍的細節上來看,對方下手很快,而且偏暴力,在短時間內就完成了這個動作,應該是時間倉促;不過對方很明顯有外科手術的經驗,沒有破壞眼球的關鍵組織。”


    陶樂知一直不理解對方為什麽挖掉趙婷的眼睛,一開始他覺得這是孫菁的報複,可是孫菁在前後幾次問詢當中都沒有提到這個細節,說明這不是他幹的,另外,那雙血腳印也是一個謎。


    “老陶,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現場可能出現過第二人?”


    “但第二個人的證據呢?”


    陶樂知不明白。


    鄭國忠打開手機,翻到了一張照片,那是金悅新城十三樓現場拍攝的血腳印的照片。


    “我到市局之後也看了這個檔案,這個腳印我一直覺得奇怪,後來我放大之後看了幾次,發現這個腳印邊緣的位置有重合,這麽說吧,如果是趙婷留下來的腳印,短時間不可能產生那麽大的血量,所以她留下來的腳印不會是完整的,第二個人出現的時候,可能是為了影響警方的判斷,是故意製造了血腳印,等到保潔過來的時候,血液大量流出來,一部分血液蓋住了血腳印原先留下的痕跡,導致邊緣模糊,這才讓我們以為那就是一個人的痕跡。”


    “然後呢?第二個人是怎麽出現的?”陶樂知不明白,當時他們也看了金悅新城的建築規劃圖,對裙樓和十三樓的情況做了分析,如果對方是通過大門進去的,附近的監控應該會留下記錄,而劉一曉吃飯的魚店並沒有能直接通向辦公樓的通道。


    如果第二人不是劉一曉,他們現在的討論就沒辦法判斷第二人動手的動機,也沒辦法鎖定他的範圍進行排查。


    “我們假設這個人是劉一曉,他吃飯的店鋪確實直接沒有通向寫字樓十三樓的通道,但如果可以先到別的樓層,再進入辦公區呢?”


    “有點麻煩。”陳思靈下意識說了一句,不過並不是反駁的口吻,陶樂知卻想到了醫院的殺人案,當時凶手先進入13樓,在洗手間換了衣服,再通過消防通道進入十四樓,這樣也有點麻煩,但也能給偵查帶來迷惑性。


    和殺害萬有錢的情況不同的是,如果挖掉趙婷眼睛的人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就有了預謀,甚至是提前踩點做好了規劃,計算了自己需要的時間,那他有可能做出不在場證明。


    而且當天金悅新城內部的監控壞了,隻要他不離開大樓從外部進入,就能保證自己不出現在任何公共畫麵當中。


    “對了,張旭還在關著對吧。”陶樂知又想到了這個人。


    鄭國忠點了點頭,許婧婷突然說道:“廖平的屍體也有髒器缺失的情況,雖然屍體被破壞得比較厲害,但畢竟不是分屍案,少了什麽東西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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