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李耀陽正在閉目養神,腦子裏反複想著陶樂知發給他的那張照片,他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下,備注是“昕昕媽媽”。


    “你好。”


    “李醫生,我打電話來沒打擾到你吧。”


    那邊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李耀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現在正是休息的時間,他好不容易休息會兒,這可好,一個電話把他這點時間都占了。


    “沒事。”


    “是這樣,我打電話來就是想跟您說聲謝謝,昕昕的眼睛恢複得很好,現在已經基本正常了,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昕昕是之前那個盲人小姑娘,角膜移植是相對簡單的手術,隻是需要等時間,昕昕運氣不錯,住院不久就等來了供體。


    “你們應該感謝那個捐獻器官的人。”


    李耀陽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晚上七點多,今天沒有晚上的手術,如果不出急診,他能睡個好覺。


    “是,如果能找到他的家人,我們一定上門親自感謝。”


    “對方是匿名的,我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掛了電話,李耀陽聽到外麵一陣細碎的風聲,緊接著就是雨水敲窗的聲音。


    走廊上還有病人在聊天,聲音有些嘈雜,他又看了看時間,走到樓梯的拐角,給陶樂知打了個電話。


    陶樂知和趙峰站在麵粉廠的門前,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雲層遮住了月亮,幾乎沒有多餘的光線能夠讓他們分辨更多細節。


    趙峰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眼前的區域,麵粉廠還是老式的大鐵門,上麵油漆早就掉了,露出裏麵鏽跡斑斑的鐵皮。


    陶樂知看到鐵門上掛著一把鐵鏈鎖,他輕輕扯了一下,那把鎖就“當啷”一聲滑了下來。他輕輕推了推大門,門栓發出金屬尖銳刺耳的摩擦聲,但並沒有多年未打開的生澀感,似乎不久之前這扇門還迎來過客人。


    鎖鏈斷開的地方也有些鏽跡,但在手機燈光下反射著一些金屬的銀光斑點,明顯是被剪斷的。


    陶樂知拿著手機仔細查看門鎖掛著的位置,看不出更多細節。


    他慢慢走進麵粉廠,趙峰跟在後麵,周圍安靜得可怕,隻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以及淅淅瀝瀝的雨聲。


    雨夜的廢舊廠房,總會讓人浮想聯翩。


    “傷不起真的傷不起……”


    “臥槽!”


    陡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趙峰嚇了一跳,陶樂知撇了一眼,拿起手機接通,那邊是李耀陽的聲音:“老陶,我有點煩躁。”


    “洗腳按摩spa,你要閑得慌自己去釋放一下,我在忙。”


    “跟你說認真的,馮卿那邊你有沒有新的線索?”


    “我發給你那張照片你好好想想,有沒有見過這個人,這個人現在失蹤了,而且失蹤的時間和馮卿失蹤的時間相差不多,我懷疑這個人跟馮卿的失蹤有關係。”


    陶樂知手裏的奶茶已經涼透了,但他不在乎,用小拇指和無名指軸開茶杯蓋,喝了一大口。


    “我今天想了很久,這個人我應該見過幾次,東林小築的會員經常會有各種聚會活動,他好像是一個會員身邊的跟班,我過幾天去東林小築查一下,那個會員應該是個做國際貿易的老板。”


    “行,那這個就交給你了。”


    兩個人的電話聊了這幾句就掛斷了,陶樂知給鄭國忠回了消息,說找到了一個廢棄的麵粉廠,鄭國忠讓他暫時先不要進去,明天一早等他一起,還告訴他暫時讓其他人按部就班,小鄉村平時人少,但一有熱鬧方圓幾裏的人都能圍過來,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陶樂知點點頭,帶著趙峰退出了麵粉廠,然後淋著雨回到了車上。


    趙峰其實不太理解,按道理來說自己師父雖然年輕,但按道理這個支隊長應該是他的,現在空降了一個支隊長壓在他頭上,陶樂知不僅不生氣,反而對這個支隊長的話表現出了高度的服從性。


    這不正常。


    雖然他在隊裏的時間不長,但他也知道自己師父是個什麽樣的人陶樂知雖然對很對事情表現的都比較佛係,但真要是強起來,就連陳局也拿他沒辦法。


    為什麽這樣一個人會對一個新來的隊長表現得這麽友好?


    ……


    兩個人回到市裏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鍾了,陳思靈還在辦公室,看到陶樂知手裏的杯子露出嫌棄的眼神:“老陶,你什麽時候把你那破奶茶戒了?”


    “抱歉,我喝不慣咖啡。”


    陶樂知一句話頂了回去,陳思靈看著自己手裏冒著熱氣兒的咖啡,愣是沒想出有力的回擊。


    “少貧嘴,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沒什麽進展,現在拋屍的地點還沒有找到,也沒撈出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卡著呢。你那邊怎麽樣了?”


    “別提了,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斷了,現在我們扣著一批貨幹瞪眼。”


    “要不打個商量?我們刑偵現在人多,經費緊張,你這案子給我跟一跟……”


    陶樂知嘿嘿地笑了笑,陳思靈短期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吐出清晰的兩個字:“放屁!”


    第二天一大早,刑警支隊就得到了一個壞消息,在公安係統和醫療衛生係統中,都沒有匹配到死者的dna。


    早些年的時候公安係統和醫療係統信息共享不像現在這麽密切,而且那會很多小診所和地方醫院甚至不會審查患者的身份,但真的“查無此人”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另一邊杜小鹿也給出了新的屍檢信息,死者四肢的切口被切斷的地方確定有燙傷,應該是切除死者的四肢之後為了防止死者流血過多,給他進行的“強製止血”。


    這也就意味著死者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割下的四肢甚至是五肢。


    凶手的意圖很明顯,他要凶手在活著的時候受盡折磨。


    這到底是多麽深的恨,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陶隊,我有個事情想問你。”


    趙峰從外麵給陶樂知接了一杯熱水,熟練地從抽屜裏拿出一包速溶奶茶倒進去,然後蓋上蓋子搖了搖。


    “說。”


    陶樂知頭也沒抬。


    “你為什麽會那麽聽鄭隊的話,你的服從性好像在陳局麵前都沒有這麽高。”


    趙峰關起門來說話越來越直接,一點彎兒都沒有。


    “一開始我也不理解陳局為什麽專門調了鄭隊過來,直到後來陳局跟我說了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趙峰來了興致。


    「義父們,求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十字街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素衣墨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素衣墨雪並收藏十字街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