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月從攝政王府出來之後,按照原定計劃又去了慶國公府。


    在馬車上的時候,她都忍不住在想成王妃說的那件事。


    不大可能吧……


    五師哥怎麽會不願意呢。


    如果她一會兒見到謝無陵,她想問問。


    不過很不巧的是,今日謝無陵不在,林山月和往常送例菜時候一樣去見了謝夫人,謝夫人與她如今也很是熟悉了,聽說她要開飯館,也是十分喜悅和支持。


    “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直接和仲林說,你們現在還是一個師門的,關照你一些也是應該的。”


    “謝謝夫人。”林山月道謝之後就準備離開了,不料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剛剛下值的謝無陵。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愣。


    林山月笑著上前:“師哥好。”


    謝無陵也笑了笑:“今日怎麽有空過來了?””


    林山月:“師哥這話說的,好像我之前很少登門一樣?也就是十天左右沒有來,因為鋪子太忙了,我當然記得師哥之前的話,今天登門就是給夫人送例菜的。”


    “有勞你了。”謝無陵語氣溫柔:“店鋪最近如何?”


    “還不錯,不過話說回來,我開業之後幾個師哥是禮到了,但是人沒有到,我還記著呢。”


    謝無陵:“沒辦法,這陣子的事情太忙了,師父也是因為國子監開學,忙得分不開身。”


    林山月笑道:“我知道,我開玩笑的。”


    “今日沒有這麽忙,師妹留下喝杯茶。”


    林山月其實還有事情,但是想到王妃上午說的話,心中也生出了一絲奇怪,於是點頭應了,謝無陵看了眼雙瑞,雙瑞連忙去泡茶了。


    就在謝無陵的小院子裏,林山月第一次和他麵對麵的品茶,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就被那片海棠花吸引,笑道:“海棠是三月的花期嗎?”


    謝無陵回頭看了一眼:“三月到五月,我家這種的四月份開。”


    “那很快了,這次小郡主就在帝都城,海棠花開的時候她就能看見了。”


    謝無陵給她倒茶的手一頓,意味深長看了眼林山月。


    “師妹……有話想說?”


    林山月有些吃驚:“我說什麽了嗎?”


    謝無陵笑笑:“可能在大理寺卿待多了,有些職業病,師妹別怪罪。”


    林山月咋舌:“那之後可麻煩了,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師兄了。好吧……我也不兜圈子了,就是想問問……師兄和小郡主,是不是好事將近了呀?”


    謝無陵沉默片刻,放下了茶壺、


    “何出此言呢?”


    “因為我今日去攝政王府,聽王妃的意思,是登門想和謝夫人商量此事的,所以……”林山月笑道:“或許這就是女子的八卦?師兄莫怪罪,要是不想多說可以不說的。”


    謝無陵一直看著林山月,片刻之後笑了笑:“沒事,習慣了。”


    習慣了……


    林山月大概理解了這個話的意思,意思是這次小郡主回來,師哥已經習慣了周圍人總是這麽說了?


    林山月從這句話裏似乎讀出了一點王妃相同的感受,於是她什麽話都不說了,默默品茶。


    謝無陵笑了笑,“師妹既然問我,做師哥的是不是也可以問問師妹?”


    “嗯?”


    “昨日我去師父那邊,聽見師母也說了此事,道你年紀尚小,合該也再尋個如意郎君,師父也是這麽覺得的……”


    林山月臉一紅:“這……師父師母怎麽忽然說起這個了?”


    “說來也是齊了,咱們師兄妹幾個,除了小裴大人成婚了之外,其餘人都姻緣寡淡,師母操心。”


    林山月摸了摸鼻子:“我……我這不是連個人選都沒有,怎麽忽然說我了,八字都沒有一撇的事情。”


    謝無陵笑道,“也不盡然,師妹可有傾心之人?”


    謝無陵問出這話的時候默默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但是當他送到嘴邊的時候,動作頓住了。


    林山月本想下意識說沒有,但話到嘴邊,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個人。


    林山月自己都怔住了,耳尖一紅。


    這副模樣落在謝無陵眼中,他瞳孔一縮,慢慢放下了茶盞,“看來,師妹是有了。”


    語氣有絲絲微不可查的失落。


    林山月回過神,她唇邊的笑意擴大了些:“或許吧……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謝無陵:“何人這麽好的福氣。”他淡淡笑著。


    林山月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確認了一件深埋在心裏的事情,頓時有些豁然開朗了……她透過氤氳的水霧看向遠方:“是一個有些遠的人……師哥不認識……”


    謝無陵握著茶杯的手指也微微一緊。


    林山月忽然起身:“師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謝無陵一愣,剛想說什麽,林山月便匆匆忙忙朝外走去,她今日出門依然沒帶小寶,背影腳步又輕盈,從後麵看就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可惜,這蝴蝶也終究是要飛的……


    謝無陵自嘲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


    林山月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屋內找銀鏡。


    “公子!”


    她還從來沒這麽急切過,讓霍邑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情。


    “怎麽了?”


    霍邑坐在桌前,正在雕刻著什麽東西,等林山月望過來的時候,他又默默將手上的東西給收起來了。


    林山月望著他,雙眼亮晶晶的,仿佛還有絲絲的蜜糖在裏麵,她搖了搖頭:“沒什麽。”


    霍邑更加奇怪:“沒什麽?那你這麽著急,有事不許瞞著我啊。”


    林山月努力點頭,忽然撐著下巴看向對方:“公子,我下午都不忙,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做給你。”


    霍邑一愣,是好久沒點菜了啊……


    獨屬於兩人之間的默契……


    她看著林山月笑盈盈的眼,鬼使神差忽然說了句:“拔絲紅薯。”


    林山月奇怪:“這是什麽菜,沒吃過。”


    “咳咳,其實也不是什麽菜,就是……一道偏甜口的。”


    “公子想吃糖了?那我去研究一下!”林山月雀躍起身。


    “對了,我烙了燒餅,做了川椒醬,一會兒準備夾餅,公子吃嗎?”


    “吃。”辣椒醬夾饃啊,他現在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你在裏麵把鹵肉剁碎了加進去,就是肉夾饃。”


    林山月抿唇笑:“好,那我去準備,還有那個什麽拔絲紅薯。”


    霍邑其實根本不想吃那麽甜的拔絲紅薯,隻是方才看見林山月對他笑,心頭忽然就有了一絲衝動,其實,也就是她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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